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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郑小燕的正气歌:大厦倾覆前后(6)

“这是冯威龙让我录的。他想扳倒你,故意让我来获取你索贿的证据。可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啊,所以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蒋局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张老奸巨猾的脸气得扭曲着,“好你个姓冯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走着瞧!既然你把我往死里整,我又岂能让你好好活着?!”

南郊精神病医院内,张医生这天领着几个护士又气昂昂地来到了郑小燕的病床前道:

“医院领导实在受不了那些媒体的骚扰啦,冯先生若永远也不来接你,你就永远赖在这里吗?”

说着,几个人上来将郑小燕架到了外面的救护车上,又将她架到了她家的楼下,然后开车走了。

灿烂的阳光晃着郑小燕的眼,她尽情地看着四周的街景和路边的花。“自由的感觉,真好啊!”她陶醉地伸了伸胳膊又深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近了她,竟是很久未见了的叶玫瑰。

只见叶玫瑰神情憔悴、头发稀疏、眼窝深陷、两眼发青,像大病一场般。

“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郑小燕惊讶不已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切不都是承蒙你和冯某人所赐吗?”叶玫瑰恨道,“你们夫妻联手上演了一场双簧,你甚至不惜使用苦肉计,将我骗得一无所有,你们也太毒了!”

郑小燕急忙分辩:“那天我绝对不是使用什么苦肉计,我是真心想牺牲自己,来缓和你和威龙间的剑拔弩张的!”

“现今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叶玫瑰消沉道,她上下打量着郑小燕,“听说,你被你亲爱的丈夫送进疯人院了?怎么,被放出来啦?”

郑小燕不接话茬。

叶玫瑰举起手中的一叠印有照片的资料问:“这些网上的照片冯夫人你都看见了吗?冯威龙和叶飞舞之间的,就是因为这些,导致你们的企业股票急剧下跌。”

“什么照片?”郑小燕赶紧接过去看,只看了一眼,眼睛马上像被灼伤了般赶紧将目光挪开。

“到了今天,你还没有看清吗?冯威龙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只爱钱,只爱权力。只要这两样东西坚如磐石般存在着,就总会有一个又一个、一茬又一茬的女人往上扑的。这个男人,压根儿不是任何一个女人所能驾驭的,只要他拥有现今的一切。”叶玫瑰又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是那么冰冷。

郑小燕像被击中了什么,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住一棵树,但她使劲定了定神,摆出一副强硬和坚定的态度道:

“从我爱上威龙的那一刻起,便有这种心理准备,明白既然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就存在着被其他女人窥视和算计的可能。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承受。而且我坚信,那个坚持到最后的,就是最爱他的女人。”

离间未成的叶玫瑰落了个没趣,尴尬道:“好!冯威龙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我告诉你,报上也已曝光了,叶飞舞曾是‘都市美人鱼美容院’里一个从事色情营生的按摩女,那个小妮子是个吸血鬼,吸干一个男人的血后便抹抹嘴唇再去吸下一个男人的。”叶玫瑰甩下这句话走了。

看着叶玫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郑小燕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副傻了的样子:“什么?他连****女都沾?冯威龙呀冯威龙,你这是瞎作啊!”

她失控地将那些照片撕啊撕啊——

六 冯威龙的公司:大厦瞬间倒塌

“大庇天下寒士”的办公楼外,黑压压地围了一帮人,疯狂地砸着大门,纷纷喊着:

“还我们的工钱!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是沈三带着众民工在喊。

“我们一家三辈攒的钱好歹买了一套小房子,现在工程停工了,那我们怎么办啊?退给我们的房款!”

是购房者在哭天抢地地喊。

“付给我们的材料款!”

……

“大庇天下寒士房地产公司”的牌子被疯狂的讨债者们摘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一双又一双的脚在上面跺着。

冯威龙从窗户里看见了外面的阵势,赶紧出了办公室从写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往下跑。

公司像一棵树,一年年过去,一些叶子落了,一些新芽发出来,一些枝干越长越粗,一些枝丫忽然就折了。这些年来,他是这棵树上颇为炫目的一株枝干,向来是他俯瞰着别的枝叶落去,或者他把别的枝丫折去踩去的份儿。现在,折的是他么?

那些往日里在他的大树下乘凉的,平时求他办这事那事的,都像些萝卜一个个稳固地待在它们的坑里,而现在,他遇到事了,却谁也帮不了他。那一双双媚笑的眼呢?那扭动着的细腰呢?他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到了正事上,却没有一个人出头公开表示什么,那些人简直就像一个个哑了的小石子,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黑暗的楼道和坚硬的墙壁是个见证,那么默默无语地冷眼看着一切。

而员工中会激起怎样的议论,是他最不愿想象的,他们会说他是败者吗?那可以想象的唧唧喳喳,像无数的小虫子,啃咬着他,弄得他都快崩溃了;那可以想象的唧唧喳喳,把办公大楼的空气都弄得发酵了。

冯威龙从一个隐蔽的侧门颓丧地离开了办公大楼,那一刻他暗暗地发誓:“我会很快卷土重来!”

他的脚步似乎从没这么沉重过。

四周的秋风呼呼地刮着,秋叶落了满地,一股肃杀悲凉之气笼罩着整座大楼。

忽然,一个小石子投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在那儿!”沈三先发现了他,大喊。

“去追他啊!”众债主们一窝蜂般向着冯威龙追来,冯威龙撒腿便跑……

郑小燕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家,家里空荡荡的。

“死里逃生般,终于回到正常的日子里来了!”她内心喊着,欣慰地摸一摸桌子,又坐一坐松软宽大的床,再给快枯了的花草浇浇水,“又置身在自己熟悉的家具和空间里了!又闻到了自家的实木家具上那种树林的味道。这里的时光这么安宁,再没有锋利如刃的目光每天逼视着自己吃药,再没有四周的嘈杂必须承受,从此后都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日子了!”

郑小燕在家里走来走去,一遍遍地看着自己温馨的家,怎么也看不够。

“回家的感觉,真好。只有有过疯人院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每天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家里,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她喃喃着,把整个人深深地埋进松软的床里,幸福得眼角滑出了泪水。

这时,一道门缓缓打开了,响起了小树喜出望外的大喊:“妈妈!你回来啦!”

小树扑向母亲的怀里,开始了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妈妈,你怎么才回家呀!”

郑小燕把小树搂在怀里,怎么亲都亲不够:“小树,妈妈想你都快想疯了!”

“妈妈,你的病治好了吗?以后再也不自杀了?”

“妈妈答应小树,以后再也不自杀了!”

……

母子俩一番久别重逢的亲热之后,郑小燕将小背包给小树背上,又给小树整了整衣领,充满喜爱地浑身上下打量了儿子一遍道:“好啦小帅哥,咱们可以去动物园啦!”

“那咱这就出发,妈妈!”小树准备去开门。

郑小燕亲了小树的额头一下,准备去拿包。

忽然,砰砰砰,使劲敲门的声音。

郑小燕虚弱地站起来过去打开门,纳闷地看着来人,几个戴大盖帽的人威严地站在门外。

“你们找谁?”郑小燕话音未落,几个人便推开郑小燕闯进门来,这屋那屋地查看了一遍,甚至于衣橱里、阳台上。

“你们找什么呀?”郑小燕跟在后面问。

查无所获后,几个男人问郑小燕:“冯威龙呢?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刚出院回家,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他什么事?”郑小燕纳闷道。

“我们是法院的。他贷的银行巨款已到了还款日期,现在人却不见了!其他债主们也反映他欠债不还,玩起了失踪。”

“他欠债失踪?”郑小燕惊骇不已。

“见着他后你告诉他,再不尽快还债,我们就要将他的家、公司等一切资产查封拍卖,以资还债!”说罢,那几个人便走了。

“将一切资产查封拍卖?”郑小燕虚弱地一下瘫坐到了沙发上,将小树搂在怀里。

砰砰砰,几双脚使劲地踹着门。

“又是谁啊?”郑小燕虚弱地站起来过去打开门,纳闷地看着来人,几个面相凶恶的男人凶巴巴地站在门外。

“你们找谁?”郑小燕话音未落,几个男人便推开郑小燕闯了进来。

“你们到底是谁啊?干吗?我报110啦!”郑小燕壮着胆子跟在后面嚷。

查无所获后,几个男人拿着刀子逼近郑小燕凶巴巴道:“冯威龙呢?他逃哪儿去啦?”

“你们找他什么事?”郑小燕警觉道。

“什么事?”一个脸上有着一道疤的男人向郑小燕伸开一只大手,凶巴巴道,“让他赶快还钱!”

“还钱?还什么钱?”郑小燕纳闷道。

“他借了我们的钱,现在到了连本带利还钱的日期,结果找不到他人影了。你转告他,再不尽快还钱的话,我们找着他后卸下他一条腿来!”有疤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刀子甩下这句话后一挥手带着几个人走了。

郑小燕呆在屋里,懵了。

“家里的积蓄?”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急急地拿钥匙打开一个锁着的抽屉,结果里面空空如也。她更傻眼了。

深夜里,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神思恍惚的郑小燕惊悸地身体痉挛了一下。又敲了一阵,郑小燕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去开门。

满头是汗的冯威龙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回来啦?”看到郑小燕在家,冯威龙惊讶道。

“我若自己不回来,你就永远也不会去接我出来,是吗?”郑小燕质问。

冯威龙压根儿没有心思应答什么,进来后便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一杯又一杯地,又给自己泡了碗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吃着。

郑小燕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用异样的眼神探究地盯着冯威龙。

“干吗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冯威龙停下来有些虚弱地问。

“你说呢?”郑小燕瞬间爆发出来,将沙发靠垫、塑料杯等噼噼啪啪地扔向冯威龙,“有一天恐怕被你卖了,我们娘儿俩还一无所知!”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冯威龙佯装镇定道,坐在沙发上低头扒拉着面吃。

郑小燕见此便崩溃了般:“你给我滚出去!不要脏了我的沙发,脏了我的家!”

几根面条还被冯威龙含在嘴里,耷拉在唇外,那一刻他显得非常狼狈。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冯威龙将半截面条吐在垃圾篓里,绝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头。

“你现在知道日子没法过啦,早干吗去了?”郑小燕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着,手指着冯威龙声嘶力竭地叫嚷着,“是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的!天都快塌下来啦,你还装得没事人似的,我都知道了!公司为什么出的事?”郑小燕又质问。

冯威龙明白了什么,小声支吾道:

“这些日子你待在那所消息闭塞的医院里,对外面发生的大事可能一无所知。面对房价的持续上涨,国家紧锣密鼓地出台了一系列强有力的调控政策,老百姓的观望情绪浓重,房价之高也确实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又受全球金融风暴的波及,因而最近购买力急剧下降。我们的几个楼盘开盘日均出现了零销售的状况,导致资金无法回笼,那些在建的工程也只得停工;另外,投拍的那个电视剧,也出现了零销售的惨状,所投资金全部打了水漂儿;又因为小人的鼓捣,我们的股票也急剧下跌。总之,因为资金链的断裂,导致公司的经营全面瘫痪,债主们纷纷找上门来,我现在是惨如丧家之犬——”

“我说不让你拍那部电视剧,不让叶飞舞当女一号,可你不听我的!”郑小燕气恼道。

冯威龙失了面子,但还是赌气道:“现在的局面,是我自己造成的。我的残局我自己想法收拾,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那现在怎么办呢?去申请破产?”郑小燕问。

“不行!只要我活着,就绝不让企业破产!人在,企业在!”冯威龙胡子拉碴的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坚定说。

“你跟叶飞舞是怎么回事?威龙啊威龙,你都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我对你一点把握也没有了。一个那种场合里的女人,不知被多少男人吮过,早已是腌过的咸菜,哪里还有清新纯净的气息?即便是主动对你投怀送抱,你也不该要的。你真让人恶心!我看着你就恶心!”郑小燕以轻蔑、嫌恶的眼神斜看着冯威龙。

“你们之间,隔着那么多岁月和阅历,怎么可能有深挚的情感?我那么崇拜的男人,被一个红尘里滚爬的女人算计,我都为你难堪。那样的一个女人,除了青春和身体,还有什么?你说你,怎么就管不住你那只小老鼠呢?”

心烦意乱的郑小燕说个不停。她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冯威龙嘴角绽出一丝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