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慕丰和苍楠结束了通话,双手交握撑在腿上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两年前”。
“两年前”这个词现在就像他的一个定时炸弹,每当他听到这个词心里就会揪痛惶惑不安:他有点不敢上去面对她了。他相信苍楠告诉她的都是两年前最真实的情况,如果她还是不肯相信他,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外面八面埋伏的危机,都比不上卧室里的苏茉让他满怀忐忑。
苏茉在卧室里等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虽然她还是不能理解柳泯青用自己的生命来撒谎骗她的行为,但她相信苍楠没有必要再拿这种事来骗她,因为她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苍楠和袁慕丰之间的关系的确有了问题。
现在的袁慕丰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而苍楠、夏悦他们就像他手里的平衡木,可是他现在连自己手里的平衡木都不相信。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只有她从中斡旋才能化解他心里的结。
苏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把他的平衡木还给他,我不能让他活得那么没有安全感。”
走出卧室。
苏茉看见穿着睡衣的袁慕丰坐在楼下厅里沙发里低头沉思,他身上没有暴虐的冷冽气息,显然不是因为外面的重重困难苦恼——这个像王一样高贵耀眼的男人,她那么深爱过并且还爱着的男人,她终于等到了他的柔情。
冲了一杯牛奶,苏茉走到袁慕丰身边轻声说:“很晚了,该睡觉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有点温柔的味道。
袁慕丰满怀希翼地抬头看她,却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的脸上仿佛没有尖锐的怒气,但也没有感动或释怀解冻的迹象。
他们就像两个彼此小心试探的盲人,都想渡过对方心里那条不知深浅的护城河。
“你喝过了吗?”袁慕丰接过她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嗯。”
苏茉轻声应,抽了一张纸巾替他擦试唇边的牛奶渍。他不抽烟,那两片薄薄的唇就像妖娆的花瓣般有着很干净好看的颜色。
袁慕丰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到腿上:“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几小时吗?”
“不能带我去吗?”苏茉静静迎视着他不安的眼神,她的心底也很不安。
袁慕丰摇头:“这段时间不行。”
“就几个小时?”
苏茉很担心,她不知道他在面对什么,但他肩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足以说明一切。
袁慕丰笃定答应:“就几小时,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我的手机随时为你等候,可是茉茉,你要答应我,不要趁我不在偷偷溜走,不要给他打电话联系他……”
“我等你回来。”
苏茉极快地嘟嚷了一句吻住他的唇全心轻吮,将他所有不安的话都吞没了,两只小手不安份地伸进他的睡衣轻抵在他温热强健的胸口。
“轰!”
袁慕丰身体里像有一团火炸开,烧得他俊美的双眸发亮:“茉茉,你……?”
“你放心去处理你的事,我哪里都不会去”苏茉娇俏的脸一片嫣红,柔嫩的小手在他胸口无意识地划着圈圈。
袁慕丰肩膀一抖索性让睡衣完全滑落,露出肌肉遒劲的精壮身子邪魅地盯着她樱红的唇:“是真心话还是迷惑我的话?”
苏茉轻轻将他推靠在沙发上,轻柔得像羽毛一样的吻沿着他的耳畔一直漫延到他胸前,颤抖的小手大胆地摸向不能触碰的地方,惹得袁慕丰倒抽了口冷气:“这样你可以相信了吗?”
她的脸嫣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的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你闯祸了,丫头!”
袁慕丰闷吼一声将她猛扯进怀里,炽烈地吻上了她,感觉到她想逃开的手,他坏笑着将她压了回去强迫她握住:“有本事招惹它就不要中途逃跑,你得负全责。”
“负责就负责……”
苏茉羞怯得不敢看他,咬牙趴在他身上完全包裹了他,还没完全准备好的身体折磨得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
袁慕丰抱住她不敢乱动温柔责怪:“这么莽撞倔强,伤了自己不痛吗?”
“你痛吗?”
苏茉的脸埋在他颈间抬不起头来,身上一片滚烫。
她的这句话比什么药都有用,袁慕丰立刻感觉体内有数百道热流乱窜,声音都灼热了起来:“你还可以再狂野一点。”
苏茉听得心脏乱颤身子全软了:“想得美。”
她应该准备好了。
袁慕丰很自然握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开始挺身甜蜜攻伐,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按到了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
“我的肚子……”
苏茉身体微微僵住,好看的秀眉轻蹙,抱着他的双手却没松开。
因为他现在带给她的只有愉悦没有疼痛。她甚至来不及去回忆那些可怕的画面,就被他更猛烈的攻势击得溃不成军。
看见她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触碰,袁慕丰也松了一口气——她心理的阴影应该差不多完全驱散了,这代表他可以重新住进她心里了。
剩下的,就是把江程留在她心里的残影慢慢拔除!
一夜甜蜜温存。
袁慕丰抱着瘫软昏睡过去的苏茉回到浴室替两人清洗了一番,才搂着她一起浅睡了两个小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快升到了半空。
苏茉像只疲累致极的小猫蜷在他怀里安睡,眉稍眼角都还有余情未退的风情,惹人暇思。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什么做的,这么勾人”袁慕丰爱怜地轻轻捏捏她的鼻尖,蹑手蹑脚地起身穿戴整齐下了楼。
他故意让苏茉累得昏睡过去,就是怕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他等得心慌无聊。
现在他快速去见弗朗索瓦一面,等苏茉睡醒他大概也就回来了。
“丰少!”
苍楠和袁慕丰在科威特城郊的一条马路边汇合,他带来的人只有十几个,但个个都是他和袁慕丰的心腹精英。
“他来了吗?”
袁慕丰下车淡淡对诸人扫了一眼,浑身王者的威压气势自然显露,炎夏当空烈日的强光似乎也不能穿透他身边冰冷萧煞的气场。
苍楠点头:“已经来了,就在一里地以外的地方。那里地势空旷没有什么建筑物,彼此都不容易设下眼线埋伏。”
“我们过去”袁慕丰点头,上了苍楠开来的车。
这辆车就和他在S市的那辆黑色BENTLEY一样是经过特殊改装过的,尽管知道弗朗索瓦目前不可能和自己动手,袁慕丰也不会盲目托大不做一点防护措施,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弗朗索瓦的危险性。
但是弗朗索瓦未必会了解现在的他,所以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谈判。
这次见面的地点就在一段偏僻的马路边。
正如苍楠所说,马路两旁都是空旷的田地,附近也没有什么高山密林或者村落,周围的情况双方都是一目了然。
弗朗索瓦带来的人也不多,但那五六个人袁慕丰都认识,是弗朗索瓦的直系心腹下属,都是长久跟在炎天阳身边的人。
“山狼,好久不见”袁慕丰很随意地伸出手去,不卑微也不托大。
弗朗索瓦也丝毫没因为他的“不尊老”而介意愠怒:“好久不见,洛厄斯。”
袁慕丰收回手双手插在口袋靠坐在弗朗索瓦的车头上,唇边欣起向抹玩味的冷笑:“社长将你们囚在瑞士几年,终于舍得放你出来走动了?”
“有你洛厄斯在外面清场,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就没事做了”弗朗索瓦被调侃了也毫不生气,反倒自谦起来。
袁慕丰薄唇深深勾起斜觑着弗朗索瓦:“我有多少本事大都是你教的,你在我面前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故作虚伪呢?”
“我只是在配合你说话,又怎么说是我虚伪”弗朗索瓦面不改色淡淡道:“中国有一句话说得好,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的洛厄斯的确已经超出了我能应付的范围。既然这样,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出来得太久炎舞小姐会找过来的。”
袁慕丰桀骜不驯地挑挑眉:“说吧,社长到底有什么训示。”
“社长希望你能在年前回瑞士完婚。”
“这个我知道了。”
弗朗索瓦见他果然一脸不喜的样子,这才抛出了炎天阳私底下对他说的话:“社长的意思是,你可以和炎舞小姐尽快完婚。”
“什么?!”
袁慕丰惊了一跳,霍然起身两道目光杀向弗朗索瓦一口拒绝:“绝对不行!”
弗朗索瓦皱眉:“常年以来你唯独对炎舞小姐照拂有加,我们都以为你更容易接受炎舞小姐,你也知道社长对炎舞有多宠爱,社长是真心想让你真正成为自己人。”
“难道炎云小姐就不是社长的亲生女儿了吗?”袁慕丰嘲讽地看着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
“我对炎舞另眼相待只是因为炎风别无其它,说白了这天下我谁都可以娶,唯独除了她”袁慕丰邪魅地笑着拍了拍弗朗索瓦的肩:“我和炎云小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你们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多惹事端呢?这要是让炎舞那丫头知道了,她非把社堂的屋顶给掀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