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暖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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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尘照相——念恋

“诺,又要放假了”莫梨和离娄站在阳光下“恩,过得好快啊,天真是冷啊”小诺闭着眼睛,后面的三个字轻轻,在嘴里打转,一阵风吹起,小诺拉起拉链。

“上课”“起立”“老—师—好”小诺幽幽的说着,拿出书翻开,却不知道第几页,苏若习惯的说“76页”“哦”

白鸟飞起是否拥有现在的感觉,

残蝶舞动是否是现在的心情,

孤风吹起的是否是寂寞的泪水,

海水淹没的是否是那遗忘的往事,

落雪掩盖的是否是那残留的舞步。

小诺晃动着笔,在书的空白处写下,往苏若那边推了推,苏若笑笑,又拿起笔做起笔记,手被动得通红,通红。小诺发着呆,字条在老师转身写板书时在过道间飞过,如同那短暂的蝴蝶。

“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下面开始换位置”班主任在讲台上说着,下面一片哄乱,大家都在讲着寒假的事,一阵阵笑声从各个角落钻出,班主任狠狠的把书扔在讲台上“砰”的一声沉重的门响,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开学了,老师发着脾气换了位置,依旧和小诺做一起似乎一切都一样,一点都没有什么改变过,同学们都兴奋着,完全的听不进课,课堂上总是乱哄哄的,老师只是一个人在上面讲课然后下课,一切都还好。

——苏若

“诺,迎春花开了”苏若对着小诺说“那?”小诺锁完车,苏若指着,黄色的花在风中颤抖,点点,试图抖落那点点阳光的气息,小诺笑。

“莫梨,离娄呢?”苏若爬在莫梨的肩膀上“苏若,说我什么坏话啊”离娄拿着那大把的迎春花“离娄—你也不怕学校处分你”麻宁笑眯眯的接过“诺,着就是爱情的力量”离娄笑笑满脸通红,递给同样满脸通红的莫梨。

“莫梨,你什么时候和离娄好上的啊”苏若偷偷的问着“什么啊”莫梨打开水龙头,水哗哗的响着“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哟啊逼我用刑啊”莫梨把手伸进水里,已经是初春了水还是这样般的冰凉“好好,我说,就是上次你和诺去看流星的时候”莫梨把“一起”这个词加重“你是不是和诺好上了啊”“莫梨,你瞎说什么啊”苏若脸通红“说不说,说—不—说”莫梨追逼着,上课铃在这时响起,苏若松了一口气。

历史老师在黑板上写着长长板书,密密麻麻的,苏若晃动,发着呆,莫梨的“是不是和诺好上了”一直在苏若的脑中徘徊,挥散不去如同走台那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小诺看着书,周围安静得让人忍不住想象,这里不是课堂,没有风起云涌,没有千军万马,安安静静“苏若,你来说一下中国近代史的开端”老师说,老花镜低低的挂在鼻尖上,苏若站起“1840”“坐下,上课不要走神”“哦”苏若欣然坐下。

“诺,上节课你又去哪呢啊?”苏若看着刚从外面进来的小诺“没什么,去看樱花了”“什么,学校也有樱花”莫梨插进一句“莫梨,要不下节课我们也去”离娄笑着“不会吧,离娄,下节老班的课你也敢”“呵呵,忘了,忘了,麻宁,还是你好啊”离娄歪着头傻傻的笑着。

今天,苏若在历史课上发呆,呵,第一次,她也会发呆,我看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苏若说她看完了想哭……学校的樱花开了,总是在徐徐的春风中悠悠飘起,像一场雨,满地都是那樱花瓣,唯美。

——小诺

“小诺,起来吃饭了”“哦”小诺匆匆套上鞋“小诺,今天是立夏,要吃红枣的”“哦”小诺皱着眉毛看着那红枣,快速的吞噎着。

“今天,语文课,考试复习”老师在上面说着,比划着手脚,像只狒狒,苏若想告诉小诺,小诺看着书,无动于衷。

“诺,要考试了”

“哦,知道了,麻宁下节课打球去”

“好,离娄走了”

“恩”

气温开始一点一点的在那温度计上,越来越高,树叶被烤得不再喘气,为什么会这么热,小诺在家把电扇开到最大,风吹来也是热的,小诺拿起电话,快速的播下那一串数字7位,熟悉得如同自己的生日一样

“喂……”

“喂,苏若”

“恩,小诺……”

习惯性的开场白,一阵沉默,苏若在那说着,小诺安静的拿着电话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诺,你也说啊,不要就我一个人说啊”小诺把电话移动到另一个耳朵,开始说起那个寻找不到的小学,成长,长长,长长的

“诺,你还记得自己的梦想吗?”苏若忽然想起那两个换牙的孩子的笑声交攀而上的午后“梦想……我的梦想”小诺沉沉的的搜索着一篇一篇,一阵沉默“苏若,我你记得了”苏若一阵沉默“苏若你呢?”“我的梦想是从天上看着地球”“啪”电话一下被小诺挂断,开始在那想自己的梦想,想自己那清晰的声音说下的句子

我要建一个游乐场,里面有很多很大的旋马,还有很多很多的棒棒糖……

小诺忘记了,迟迟的想不起来,打开门一个人匆匆的想网吧走去,打开电脑,呆呆的看着电脑在那一步一步的自检启动,电脑总是比人好,在自检后在进行下一步,永远进行着对的模式,正确的脚步。

“小诺,去那?”

“去书店”

“哦,洗洗,吃饭了啊,叫一下爸。”

“恩,爸,吃饭了。”

回去就初三,初三,中考,一直以为离自己很运,却也在眼前了。摇动着,初三,快了,中考也到了。

——小诺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姓辜”老师在上面说着,想在黑板上写下,回头却发现黑板上写满了字,无从下手,尴尬着,政教处主任进来“这学期,你们的任课老师都换了,上届的中考状元,就是这批老师教出来的可见学校对你们的重视……”长长,长篇大论,小诺看着《当代歌坛》“苏若,周杰伦”小诺把书往旁边推了推,苏若低头和小诺看着“《七里香》,诺,陪我去买吧”“恩”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着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秋刀鱼的滋味

…………

…………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

街上传荡着,所有的音响开始重复着,小诺骑着车,跟在苏若的后面穿过那一条条街道了“诺,到了,等我一下”还没有等小诺说好,苏若已经进去,出来,把磁带递给小诺看“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停可爱的”小诺说着,扔进苏若的车篮飞身上车,沿着来时的路一条一条的寻回,路灯把小诺和苏若的身影一下拉长,缩短,拉长,缩短。

“苏若,我和离娄分手了”莫梨说着,耳塞里唱着“久未放晴的天空,依旧留着你的笑容。哭过却无法掩埋歉疚”“什么,莫梨,你不要哭”莫梨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苏若轻轻的抱着她的肩膀,如同母亲抱着自己那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

莫梨,和离娄分了,在着初中的最后一年中,小诺依旧看书,依旧和他们一起旷课,打球,喝百事……

——苏若

“麻宁,要吗?”离娄掏出烟“大红鹰”红红的外壳在阳光下晃动着小诺的眼睛“诺”小诺接过,放进嘴里,在着秋分过后的时间里一口一口的吸进,树叶开始纷纷荡荡,厚厚的积了一层,踩上去,软软的

“诺,是不是你吸烟了啊”苏若打开窗说,小诺点头,拿出书开始放着。

今天,吸尽一根烟,气息敦厚得如同那熟悉千年的朋友,大红鹰,离娄,麻宁,我喜欢上这个牌子了。

——小诺

初中终于在明天结束了,中考,在高考过后接踵而来,整个中国开始为考试让道,禁止在考场附近鸣笛,禁止9点后施工,一切的一切“十年寒窗”电视中出现的最多的词语。

小诺看着自己的准考证号码075800802看着自己那照片苍老的神情。连自己都不认识,考场在本校,幸福被别的班同学说着。

“刷刷”的试卷在铃声响起时发下,做完,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作文写好,爸爸已经在门口等着“小诺,考得怎么样”“写得停满的”

考试在铃声中结束,最后一门是政治,小诺提前交卷,第二天回去那毕业照,和那用三年的时间和那众多东西换来毕业证书,五个人站在一起,背景是那两棵樱花树,离娄看着和麻宁相互损着。

在教室里,小诺看着,看着陪自己度过三年时光的桌子,黑板,太多,太多了让人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跳起,摸动电扇,电扇晃啊摇啊,“碰”在小诺还想转身再去看一眼时被风给吹上,发出的声音震荡着小诺的神经,震荡着小诺的心灵的底蕴。

毕业啊,终于,笑着走出校门,却想哭,特别是在门被关上的那个瞬间,似乎我那长达三年的光阴被一刀切断,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那长达三年的桌椅与我也没有了关系,那我刻在桌面上的文字,也在没有关系时忘记……

——小诺

……毕业了,最后一次以二中学生的身份走出校门,时间来得好快,一瞬间,一瞬间的就没有了,千姿百态,莫梨抱着我流着泪说“苏若,我们一定要联系”我狠狠的点着头,诺说六月的阳光太大,晃得他眼睛疼,忍不住流泪,点点在眼眶处徘徊,旋即被擦拭……

——苏若

毕业了,中考完了,在也无法和小诺麻宁一起旷课了,我一直叫嚣着要离开着个学校,现在却也回舍不得了,我开始学会了,舍不得,这个学校有太多的故事了,关于麻宁,关于诺,关于苏若,关于莫梨,关于我自己的……

——离娄

离娄,在这最后一篇日记中出现你的名字,忽然发现其实我还回想起你,看你转身潇洒的走出校门口时,我害怕了,真的,我怕我会不习惯看不到你上课睡觉,会不习惯看不到你和诺抢着课外书,看不到你和麻宁打闹,看不到你上课发呆的神情,在这个毕业的时候,我开始感到那前所未有的害怕,真的,离娄。

毕业了,我但愿我真的能忘记你。

抱着苏若哭泣,和她说“一定要联系”

——莫梨

今天,毕业了,有种逃离监狱的感觉,在出校门口的那一瞬间我用了跳,轻松,有种飞起的感觉,心中忽然有些东西碎了,土崩瓦解

——麻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