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高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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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

磨合期终于过去,各个隐忍不发的前辈高人终于开场收徒,竞相找寻根骨较好的弟子。挑选办法,赫然还是比试。只不过,这次的对手,换成了前辈们。那种身经百战的强大杀气,轻易便瓦解所有人的攻势。无一例外。

不过,这样一轮下来,各个侠士的出手风格显露无遗。

成以势胜,翔以稳胜,我则是以快胜。

三种境界本就没有高下。成的剑在手,剑如飞仙,人亦如飞仙。即便踏入红尘,亦超凡脱俗。有此一剑,恍然便是天外飞仙,又何须心中藏剑?更,心中之剑,只能伤得自己。依成之境,只消手中一剑,能够包含大起大落之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翔正如“君子剑”黄鲁直,出着四平八稳,内力绵密悠长,不求必胜,但求不败;一动一静,尽在掌握之中。也唯有如此,方能将一战对敌,易为于己对弈,胜负之道,尽在自身。

一动一静,俱是极佳武学。

我的出手,所有人都能看到,但几乎无人能看清。还依稀记得铁中棠与“彩虹七剑”中钱大河交手时所施剑招。剑光颤动,眼前一花,衣襟早多出五道口子。

咳,又自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本趁空去一趟棋社,放松放松,没想到...

棋社,两年前晓建的一处去所。只有在那里,方能感受到一丝温馨。与其余不同,在此,只有棋。进到此间,学已被搁下。

昙这个名从来就在此使用,只因对这些人没必要隐瞒。

只是,今日到此,隐隐却感到丝危险。出现个从未见过的人。此人个头不高,全身上下无一处有成熟特征,本看着滑稽无比,孰料片刻,我背脊猛地一颤,一条冰线,自背心脊椎开始,游走于四肢百骸。冷,透着阴森的冷。

大骇,这是战意。传说中的战意。

大抵棋手,都有其本身的意志力,支撑维系所有的统筹。这便是战意。高手相争,冷静固然重要,气势示弱,却早定败局。我的气势并未练成,只勉强自保而已。没想到,竟会让我遇到战意如此凝实的对手。一时间,汗透单衣。

棋,已成为他生命中一部分。此等境界,早入品。

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

我至多七品,他,却已远在五品之上。

品品之间尚且天差地远,何况两品之差。我有一战之力么?唯有苦笑。晓过来,李云龙式的豪气在他身后显露无遗。更可贵的,是他识人能力。他问,你以为如何?

我只有答,太远。晓笑,你试试,饶四子。

四子?便是我授业恩师,已达到六段水平,与我四子相饶,尚且有胜有负,此人竟在晓衡量之下可饶我四子,难不成此人修为已超越六段?棋品可强可弱,棋力却不容变更。想到此处,我瞳孔不禁收紧。

饶四子!此等功夫,放眼全校,亦不作第二人想。还如何比试?心神不宁,早自败北。

败军之将,焉有德行让对手留下姓名。于是,我眼见他离去。

他业已离开,好似从未来过,但这凌厉气势,驱之不散。

晓不动。我待那人走后,方吐出口长气,问,那是谁。

南。他名南。晓给我答复后,又加上一句,段位,五段。

五段?能与五段一晤,不枉此局。

这个江湖,果真极不简单。哪里还有什么狂傲之气?若说有,只能自欺。

不过还好,在这里,棋注定只是个插曲,还有学。

张榜之日将近,勇、民、刚三人同时开始收徒,我亦未多想,索性全加入了。

真是可爱啊...后来却没能坚持,一个都无。不过,收获仍是有的,至少,认识冬。

冬本是班上同门,平日里绝少接触,多数时候仅只陌生人而已,大多时还不及月的亲近。其实,那次小校之后,又遇到一次月。很投机,只是,投机得让人不由联想到另一个媛。

初一,九月十六,车站。

另一个媛,大方开朗,八面玲珑。总背着个绿色书包。还有......不想了,想起会头痛。

头痛,而非心痛,因为不确定媛是否朋友。

好不容易好些,以为解开个心结时候,远没想到,心结竟是越绾越多。狠下心来,与月较了年纪,月大我近一年,我便认她做姐。有别的意义,我只不愿对名媛的人再动念。这正好起了息心的作用。

息心之后,方巧遇冬。

那是刚的课程,老实说,我顶瞧不上刚的招式,太散,不严密。有时连自己破绽尚无法补足,破绽一露,便是孺子小儿,亦能治他于万分狼狈之中。

只不过,听些新鲜变化,总比不听的好。正因如此,我才勉强留下。

那天有事羁绊,去晚了些,已无太多座位。坐在门口,一面是门,另一面只一人——冬。

我本不识她,只依稀记得那是同门。她并未怎样,只是做着笔记。招式清楚,动作连贯,实是认真到了极点。见此情形,倒也不敢小觑了她。

须知刚的讲解有极大漏洞,初时不察,直到后来才慢慢感觉出其中弊病。我自是心中明白,但看这人竟能信手将其中漏洞一一补足,此等领悟能力绝不在我所知任何一位高手之下,定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侠。

不过,要只是领悟能力也还差得很远,要在江湖上混,交游广阔,耳聪目明,现学现卖,都是不可或缺的生存之道。只可惜,一堂课上,没法测出这些知识了。

听着刚讲解,显然是没法自圆其说。我暗笑,干脆在桌下比划尽早方才学到的招数,练着练着,也渐渐看不清冬脸上表情是诧异还是旁的了。

这般过去半节课,刚的说辞渐渐磕绊起来。我抬头,冷笑一声。

冬像是在问,是否你早就料到有此一节?

但她并未问出来,我索性也不答了。

这般过去一节课,我迫不及待地逃离。暂时可以发誓,冬自入学到现在,只怕还没见过比我更奇怪的人。

不过当时并未注意到,只记得,落雨了,赶紧回家。

我顾得这许多?那些时日,不正是要去肉体上的一次训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