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选择跟他在一起,争取这一次是对是错,也搞不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怎
样的感情。抛弃信任,抛去习惯,抛去依赖……剩下的,就是爱?对方想要的那种爱?
“殿下?殿下?!”温雅、带着几分心焦的女声入耳,他勾唇,终是露出了一抹笑意,目光望着前方,坚定而温暖。
“嗯,我们回去吧。”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坚持下去吧。相信自己,也相信那人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
两人共撑一把伞,在一片盈白与黑暗交接处,渐行渐远。身后,皇帝在窗内的身影久久不动,目光愈加深沉。“告诉四殿下,行动吧。”
“是!”黑暗中,毫无起伏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重,透出几分苍凉。之后,就是长久的死寂。
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林墨知道自家皇儿骨子里的倔强,同时也清楚他内心的决然,他知道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年轻人的感情,终究是脆弱的,找到方法,一击即破。
带上释然的笑意,抬头看向夜空,银白与黑暗交织,神秘魅惑而冰冷入骨。
婚后林郝言并没有得闲,三位“妻妾”都要回门,之后就是大年。正事没有,交际倒是不少,劳心劳力。和卓雅人前恩爱,人后相敬如宾,得空就要安抚泡在醋坛子里的蓝文城。而最让他不安的是,父皇那边太安静了,接连几日,一直没有动静。这种不安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那天,是正月十七。
下午时分,宫里来消息让他和蓝文城进宫。和蓝文城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却也只能各自收拾好进宫。
“文城哥哥!”
一声落下,一片诡异的寂静,林郝言看了眼蓝文城,对上对方略显不自然的视线,挑了挑眉,又漠然的转过头去。丫的,怎么就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呢?!
“文城哥哥,你总是不回国,陛下让小宇来接你!”少年一张娃娃脸显得可爱又朝气,笑开的五官也确实精致讨喜,看这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吧~
依旧没人搭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林郝言携蓝文城出现,场面就一片诡异。
“你叫小宇?”林郝言率先开口,眉眼弯弯,语气也好得不得了,当然,不算里面深藏的玩味的话。
“是的,你是天宇的太子哥哥吗?我叫纳兰凌宇。”少年抬头,大约五公分的身高差让他无法平视这位看上去很友好的太子殿下。
“小宇好,我是林郝言。”
“言儿,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只比我小一岁。”
“……”
“文城哥哥,你又无情的戳穿我!”顶着一张十四五岁的脸嘟嘴巴撒娇,额,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的话到可以说毫无违和感。可是……林郝言抽抽嘴角,少八岁的少年?好吧,脸看上去确实挺嫩,个子,好吧,应该在175往上,不算矮,其他的,嗯,衣服配饰都挺鲜艳。其他的,十八岁,撒娇……
街道上,林郝言看着花蝴蝶般穿梭在各种摊位间的“少年”,脸上始终挂着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也暖暖的。不管内在如何,至少这样看着,少年是真的可爱,快乐而纯真,像个精灵。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有个这样的弟弟,小伙伴也行啊。嗯~请让他忽略年龄这个问题。
“文城哥哥,郝言,你们快来!”
两人相视一笑,林郝言率先走向少年,刻意忽略了男人的不自在。
“郝言,你看,这个猴子是不是特别可爱?”
猴子?不过是个形状的浆糖罢了,做工也算不上精细,不过猴子形态倒是不难辨认,算的上可爱。
“嗯,这只兔子也挺讨喜的。”伸手捏着棒子把“瘦弱”的兔子从糖扎上拿下来把玩。
“那再给文城哥哥选只小鸟吧,小时候每次吃浆糖文城哥哥都只要小鸟呢~看不出来吧。”少年语气很欢快,眼睛一直盯着糖扎,似乎在找比较可爱的小鸟在哪里。
“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走过来的男人,复又别开视线,轻笑,“确实看不出来。”小鸟,是象征着自由吗?但是怎么就觉得是代表了雄鹰呢?得,三个人,没一个简单真诚的,没意思!
“不过,文城哥哥除了偶尔幼稚了点,还是很聪明的,我们一起玩机关匣子,我从来都玩不过他。好了,就这只了!”少年选中一只敛着翅膀的肥鸟,憨态可掬。
“呵~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很自由的样子?”
“才不是呢~文城哥哥在宫里一般出不来的,不过,只要我去找都没问题,先皇和皇后娘娘都很疼我的。”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看着男人,唇角上扬,眼神晦暗,“在说你们小时候都玩些什么。”
“啊?这个有什么好聊的,都是些幼稚的小玩意,你不玩的。”轻轻一笑,很温柔,显而易见的好笑和怀念。
“嗯?这些郝言都没玩过吗?那郝言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少年诧异,林郝言轻轻一笑,却没说话,递了两枚铜板给做浆糖的摊主。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天天就知道玩!言儿功课很忙的。”男人语气里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更多的,却是宠溺无奈。
“那郝言不是很厉害!但是不会很无聊吗?好可怜……”
“呵~没什么厉害的,也算不上可怜,无聊倒是偶尔会有。”温润的笑从未落下,转身往别处逛。
“郝言功课很好吧,肯定是那种太傅见了就觉得喜欢的,大家都说你从小就是个小神童呢,不像我,天天挨骂~”看着一脸委屈的少年,林郝言也不在意其中真假,只轻轻的笑。说神童的话,就有些夸张了,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恭维话。
“这倒是,你跟言儿真真没一点儿相像的。”蓝文城也忍不住扬唇,看向温润如玉的自家媳妇,眼里带着小骄傲。再看看孩子气的少年,有点无奈,却没什么责怠,反而透着与平时不同的温柔。
“什么叫没一点点相像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郝言小时候的声音跟我小时候的声音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