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郝言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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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怀南主城,“春意萌动”?

“漂亮哥哥,琼儿能吃这个吗?”脏兮兮、瘦小的孩子虽然在礼貌的询问,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他手里的饼,那样子一点也看不出礼貌,却让林郝言莫名的感到酸楚。

“嗯。但是要先喝口水哦~”轻笑着拔出水囊的塞子,递过去,清浅的笑容里全无半点平日的深奥或魅惑,只有最纯粹的温柔、心疼,这个孩子让他心疼。

接过水囊,自称琼儿的孩子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如获至宝的、或大口大口或虔诚而小心翼翼的喝下去,尽管他的眼睛里,满是对水囊里那份清凉和甘甜的渴望。他只是仰头看着他,说:“哥哥,我娘可以喝吗?”

在一瞬间愣住,对上那双清澈的、满是乞求的眼睛,他几乎湿了眼眶,喉中莫名有些哽咽。

“可以。”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看着孩子飞快的跑回母亲身边,给无力的母亲喂水,并急切的说着什么。原来,这就是亲情吗?就是人间最美好真挚的亲情。没有华丽的修饰,也不需要多余的渲染,淳朴的让人无法不直视。

只是他们一行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灾民,其他人,要么已经离开去外界找寻生路,要么在里面相依相偎。而这对母子,他们在这里守候、等待着同一个人,一个男人。妇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妇人说,孩子的父亲离开家乡已经两年了,是去投奔亲戚求功名,他们守在这里,相信着那个男人知道这里的情况一定会尽快回来,回来带他们离开。

会吗?林郝言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不用那个男人,他,天宇唯一的皇子,一定可以让他们免于死亡。

给琼儿母子留了点粮食,继续前行。

这里是怀南三城之一——霄城,他没有在上马而是郊外,一步一步,走向城门。途中遇到过不少村庄、人家,一路留下了大半的粮食,却只是能给他们急用的救命粮,京城来的赈灾粮大概还要比他们迟两、三天能到。

站在城门口,一行六人,全是成年或即将成年的七尺男儿,此刻,却全都沉默着眼眶微湿。

原来,他们的的日子已经太幸福,为什么还不知足?这些能被一口水、半块饼救活,除了“活下去”别无他求的平民百姓,他们都不曾心怀怨恨,自己这些人吃穿都是挑挑拣拣选最合心的,有得玩、变着花样玩……还整天在怨天尤人。怨些什么呢?气愤、难过、不满,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更多的选择,因为他们喜欢比较。而这些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没得选,他们只为了一口吃的喝的在挣扎,争取多一点活着的希望。

城门口,几人目光是一致的。城墙依旧坚固,城门大开,依旧宏伟,顶上的“霄城”二字依旧大气。只是再没有步履矫健或谈笑风生的来往人群,没有了华丽的衣襟,偶见的路人也大多面黄肌瘦,连守城的卫兵,也松散怠慢的很。

唯一让林郝言觉得欣慰的可能就是,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衣着依然华丽,行为依然放荡的官宦子弟或富贵少爷小姐仗势欺人的景象。

不怕天灾,就怕人祸,天灾没什么可怨,最可怕的,是有人昧着良心做趁火打劫的事。那样,才真真让人寒心。

“殿下,那边!”

进城后,前方大约两百米处,在宽敞的管道右边,聚集着挺大一群人,一群灾民。他们没有吵闹没有喧哗,安静的捧着碗、排着队。

走近些,能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宁静的,带着感恩、对生活的热爱。不会因为命运的不公而怨恨,不会因为贫瘠的生活而绝望。他们似乎平淡的接受了一切苦难,用心去感受着身边的美好与温暖—点点滴滴。

而带来这祥和的一切的,是那看上去温柔恬静的少女吗?邻家姐姐一样的温暖、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还有出挑的外貌……

穿过人群,温煦一笑。

“可以给我一碗粥吗?”站在少女面前,笑容散发着真诚、纯粹得到信息。

事实上,在林郝言还没有突破人群站到她面前的时候,翟志琴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一个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气质沉静的少年,在这样一群灾民里还是很扎眼的。

“梅子,给这位公子拿只碗来。”目视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像女孩子的少年,她表现的极为淡然,温柔和煦的笑似乎是她的标志。

“真给我?”当然,这句话只是通过眼神传达的。

“你应该饿了。”她这样直接用语言回答他,很平淡的一句话。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干净的瓷碗,动作娴熟地盛了一碗米不算特别多的白粥,“呐~”

他饿了是真的,但是,有表现的很明显吗?

接过碗,笑容多了些探究和魅惑:“姑娘芳名?”

翟志琴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而移开视线,“下一位。”

无奈的摇头失笑,林郝言端着碗转身离开,还是决定不碍事了。

“公子,记得还碗!”

“……”林郝言脚下一个踉跄,碗差点没端住,这种场合,要是把粥给撒了罪过就大了。

面色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什么“梅子”是吧,本“公子”记住你了!

柳泉为首,不远处五人差点笑岔了气。其他人还好,知道低调一点,给自家殿下留点面子,柳泉的笑声却是一点没收敛,夸张的大笑着,弯腰拍打自己的大腿,那个力道,像打的不是自己的腿似的。

梅子姑娘一脸茫然,转头看向自家小姐想寻求安慰,眼神明明表达着“我有做什么吗?那些人干嘛笑的那么开心,那个公子又为什么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结果就发现,自家小姐也笑的眉眼弯弯。瞬间苦了一张脸,唔~没爱了!

那边,等林郝言走回“队伍”,柳泉已经笑出了眼泪。

“怎么?我们伟大的郝言殿下动春心了?不过人家姑娘似乎不太领情呢~不对,主要是连人家的丫头都不待见你,你说说你还怎么混?要不要堂哥教你几招?”卓泉兴奋极了,被压了十几年,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局了,小丫头,给你点个大大的赞!

“滚!!”

“堂弟啊~”

“你很闲?很无聊?”

“……”

仰头三口两口把白粥喝下肚,算是暂时填充了胃里的空虚感,转身吩咐小六把碗还回去。

小六走后又吩咐另一个侍卫,“去把马车里剩下的粮食都赠与这位姑娘吧,就说希望她可以把这些粮食也做成食物发给大家。”

“……是!”

“咦?殿下堂弟这是真动心了?连我们辛苦收集来的粮食都送?”

林郝言这才回头正视自家“堂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