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初音未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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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乡之路(下)

过了服务站,还有一半路程,然而正值白天,沿途的风景,叫人不舍得睡去。miku问我许多,我回答或山或丘,或牛或马,她听了之后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神色在。

最后排的男人有几次到我旁边取茶叶,不知故意还是无心,口中衔着杯子。在我看来,虽然没有风度,却不必深究,每次都朝他善意的微笑,他也一脸安心。

miku看的风景渐渐重复了,不免把问题引至抽象,问起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普通,有点刁钻,但她始终很认真的在问。我能答则答,不答只笑。miku露出不满的神情,说我故作高深。

然而即使有miku作陪,将近一天的行程也不免让人生出一种失望。我相信,同一片美景,对旅行三小时的人来讲比旅行三天的人要美妙的多。我已然陷入了这种倦怠,只是痴望着窗外,心无所想。

随着出现在眼前招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我感到了压力。想起了父亲的病,甚至已经考虑他死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而没有一点内疚的感觉。我不愿对miku说这些——她现在依附于我,把我的烦恼看作她的烦恼。让miku知晓我这不光彩的考虑,于我是莫大的痛苦。

车子开始依客人的要求停下,两三个或只一个人下车。每次我都跑到车后,照看存在车腹的大旅行箱。第一次下车时,miku也跟了下来,发现没什么事,就又跑了上去。

车里的座位渐渐空了下来,我瞧见后面那男人还在,始知他与我是同乡。

车子在市集停下,我和miku下了车。在取行李时遇上了曾有接触的那个男人,就攀谈了几句。miku只是听着。临了他递给我张名片,就拐进巷子里,消失在人群中了。

“miku,刚刚怎么不见你和他说话?”我觉着奇怪,也无妨问她。

“那男人让我觉得害怕,所以不愿与他说话。”

“人不可貌相。”我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可以说是不愿与他接触的。

“海水不可斗量。”miku吐了吐舌头,又问,“你家住在哪里?“

”还远,要走个几公里路才到。而且是乡间小路,车子不通的。“

”那就不着急去了,先吃个晚饭吧!“

”我可不想走夜路,还是趁早走吧!“

”那你说说还有多远。“

我拉着旅行箱,旅行箱上还有个小提箱,走在前面,miku揪着我的衣服,跟在旁边。

”把这福汀路走完,向左转到华阳路,过了红映桥,到了张家路,再一直走,胡乱转几个弯,过几条河就到了。“

”那什么时候到没人的路上呢?“

”过了红映桥就没什么人了?“我转头瞧了miku一眼,又问,”你想干嘛?“

”我想把帽子摘了,总感觉闷闷的。“miku摸了摸帽子,看向我。

我朝前继续走,说道:“那时,你把帽子摘了也行。”

“好”。

我的左手被抓住——温热,滑腻,似乎有一层细汗分布着。虽对miku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感到吃惊,可总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我只继续走着,然而内心涌动着一种情况叫我无论如何也想摆脱,我没有看miku,只是说:“还是放开吧,你手心有汗,黏黏的,好不舒服。”

miku嘤然作声,手放开时还使劲扽了一下。

力量并不大,可我的痛苦也随着她这一扽,带了出来。为安抚miku,也为掩饰自己,我叹了口气又说:“miku,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和你如此接近——仅此足矣,足矣!“

miku没有说话,我想自己的话说的毫无头绪,定叫miku不解。可又找不出话解释,只这样沉默着。不一会儿,miku帮我拎起小提箱。我暗自感谢她。

过了桥,就进入村庄了,路人少了许多——大抵在家吃饭吧。miku先是摘了帽子,后来索性把风衣都脱了下来,不时扭扭脖子,好不惬意。

秋阳倒在西头,附近的云被烧的通红,边缘的云染成金黄,像火球燃烧在地平线上。miku问我那是不是”火烧云“。

我望着她那灿若云霞的面容,竟说不出一句话。

miku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

入村越深,路也越差。我心疼旅行箱的轮子,也讨厌它在石子路,或泥巴路上的声音,因此只一手拎着。天色愈暗,温度愈低,我叮嘱着miku穿上衣服,自己身上却冒出了汗。

miku穿上了衣服,小指和无名指摁着袖口,给我擦脸上的汗。还说她来拎着也是可以的。我摇了摇头,示意她看村口的人——有姐姐,姐夫,太叔公和几个小孩——没有父亲。

他们远远地瞧见了我,往前迎了好几步,寒暄着我的名字。我受了这气氛的感染,也亲热的叫他们。

他们把我和miku围了起来,太叔公叫小孩子不要无礼,同时问我旁边的女生是谁。

我把旅行箱交给姐夫,表示感谢之后姐夫就离开了,我这才对老姐和太叔公介绍说:”这是我的偶像,说要和我一起回来看看。“

miku不说话,自卫似地离那几个孩子远些,靠近我。

”现在年轻人之间都称呼为偶像吗?“太叔公吃惊的问,同时看向miku,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一样。

我赶忙挡住他的视线,责备他不懂礼貌。

老姐也帮着把太叔公拉开,邀请miku一起回去。

”miku,跟着老姐去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miku乖乖和老姐走了,那群小孩子也跟过去了。只剩了我和太叔公,我就问起父亲的病。

太叔公一边走,一边叹气,时不时还摇头。手杖跟着他的脚步也迈进着,打在泥巴路上,发出”梆'“梆“的声音。

我知道父亲的病情不妙,可也顶讨厌太叔公这样折磨我,未等他“梆”的一声站定说话,我就先说:“太叔公年纪这样大,理应死在父亲前头才是。”

我急忙跑开了,听到身后传来“梆梆梆”的声音,还听到太叔公骂:“你个王八蛋。”

稍有些做了坏事的兴奋,就一个劲儿地跑,务必使自己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