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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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欲行解救

独孤仪龙见了她如此,也不忍再多说些什么,便道:“红豆,终有一天,你真正长大了,自是能体会的!”红豆的心里不由得悲哀了起来,难道茱萸姐姐和独孤仪龙再无修复重好的可能?她悲愤道:“可是,皇上哥哥,你看着茱萸姐姐时,神情是那般的专注,听得是那样的认真,难道都是假的么?”独孤仪龙听了,心中想着:是么,我竟是这样的么?从来我不都是掩饰的极好?再说,我什么时候对她生了这许多情意来?当下他便冷冷道:“红豆,你不去好好学些琴棋书画,竟是关心起这些个来?这话是你该问的么?朕的心事,你都知道,你是朕肚里的蛔虫么?”

红豆听了,便低低道:“皇上哥哥,我是替我茱萸姐姐难过!她孤身一人在这里,却得不到皇上哥哥的眷顾!真是度日如年般难过!”独孤仪龙听了,嘲讽道:“你难道不知,那东方茱萸心中,横竖没有朕么?她一心一意所关心的,只是朕的兄弟北安王!”他忽地朝红豆道:“红豆,你说,朕要不要宽宏大度,与北安王做个人情,将湘贵妃给了北安王罢?”红豆听了,忿忿道:“皇上哥哥!我可是亲口听我茱萸姐姐说过,她和那北安王是清清白白的!我信我茱萸姐姐的为人,她自是不会骗我的!”

独孤仪龙听了此言,心中忽有所动,是该信她的话,还是不该信?可是那未有落红,可怎生解释?他沉沉皱眉对着红豆道:“红豆,总之这样的事儿,你不该问。”红豆便道:“皇上哥哥,你休要这样说。就算我茱萸姐姐肯和了北安王去,你又当真舍得么?若是真舍得,也就不会再有这日后的许多事了!”独孤仪龙便道:“红豆,你今夜精神这么好,可是要和我斗嘴的么?我舍不得舍得,横竖她是朕的妃子,你管好你自己便就行了!”

红豆便叹气道:“那么,皇上哥哥,俭妃父亲被杀,你可真会……杀了茱萸姐姐么?”目光之中,自是焦灼和等待。独孤仪龙沉沉道:“好的,不必说了!今儿你是怎么了,这般的感慨!”说罢,避过红豆之言。红豆便道:“是了是了!夜已深,我却是很困!皇上哥哥,横竖有那么一天来了,我便会和皇上哥哥你翻脸!”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独孤仪龙听了,戏谑问道:“哦,是么?你可怎么个翻脸法?”红豆倒是一本正经道:“自是一刀两断!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哥哥了!”独孤仪龙听了,抿嘴道:“好!说话自是要算数的!”红豆听了,心中恼怒,这皇上哥哥可还是一点儿不通人情,便大声说道:“我自不奉陪了!我要去歇着了!”独孤仪龙点头,红豆见他还不走,有心刺他道:“怎么,皇上哥哥还是不走呢?便是在这里看成了呆头鹅一只,我茱萸姐姐也自不会知道!白费了许多的心思!”独孤仪龙听了只是幽幽道:“难道你不见这处的月色是格外好看么?我自慢慢欣赏一番!”红豆听了,便暗自给他个白眼,忿忿朝着碧云宫而去。

翌日,东方茱萸在深沉的家国忧惧中,迷糊醒了来,这刚睁开眼,便见秋姑姑已是在床前殷勤伺候了。东方茱萸默默道:“姑姑起来的竟是在这样的早,这天儿可还是没有大亮呢?”说着,便也起了来。秋姑姑向前低低说道:“公主,今儿可是你娘的生辰。我想……”这话提醒了东方茱萸,她顿时叹道:“唉呀,我竟是忘了!今儿是十月初八,可不是我娘的生辰?”说着,心中便是一阵自责。

秋姑姑默默想了一会道:“公主,这皇宫外面应该有什么寺院罢!咱们去了这皇宫附近的哪个寺里,给你娘上个香,磕个头!也不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茱萸听了,便道:“姑姑,我虽不出宫,可也知道这皇宫附近有个庵堂,叫做什么庵的?”秋姑姑听了,便脱而出道:“公主,可是秀隐庵,是不是?”东方茱萸倒是诧异了,问道:“姑姑,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姑姑也知道自己失态,便遮掩道:“我也是自听那些丫头说的,她们若有出宫机会,也自去那里还愿!所以我这心里竟恍惚记住了!”东方茱萸听了这话,便信了,但是口里叹息道:“姑姑,若是能够出去焚香还愿,自是好的!只是,姑姑怎么忘了,我们如今是被拘在这凤吟宫里,横竖不得出去的么?”姑姑便试探说道:“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带着你焚香祷告一番的!今年,我们虽然在虢国皇宫,可这样重要的日子,我若是不去祭奠一番,心中可还是难过无比的!”

东方茱萸默然道:“在这个当口,莫非我竟还要去求独孤仪龙?你可知,我如今已是成了众矢之的了!很多人都对我虎视眈眈的呢!”秋姑姑道:“公主何不一试?想来皇上会同意呢?”东方茱萸便叹道:“姑姑,你说的对,我娘的生辰,我是无论如何都该去的!纵使独孤仪龙如何的难为我,我也要去!”姑姑看了看她,待她果真出去,便悄悄往廊下,对着飞来的一直白鸟,朝它脖子上系了什么,那白鸟便朝着宫外方向飞去了。

茱萸果到了龙翔宫外,独孤仪龙心神不定,已经在宫里头看见了。他放下书,太监已经进来报了。独孤仪龙道:“且让她进来罢!”东方茱萸垂着头进了来,独孤仪龙头也不抬,简单说道:“何事?”东方茱萸便道:“今儿是我娘的生辰,我娘刚生下我就去了!所以,今日我想到了这附近庵堂,给我娘烧烧香,磕个头!所以,我来求皇上放我出宫去!”独孤仪龙头儿不抬,可是心里已是细细在听了,他默然道:“如果朕不让你去呢?”茱萸便悲哀道:“那我心中将对你更添仇恨,永无化解可能!”独孤仪龙皱眉道:“那么你去罢!不要误了时辰!”便就不理东方茱萸了。

彼时,雍城的街上正是一日之中最繁忙之时,东方茱萸得了独孤仪龙的准信,和秋姑姑二人,坐了一辆小车,出了凤吟宫,到了这皇宫外面。东方茱萸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大街,心中忽地生出许多的感慨,她初次见到这雍城时,正是和亲出嫁之时,那时正是人间四月的春天,花开草长之时。此番出宫,却已是秋水长天的时节了!秋姑姑在她身旁,看着她默默的出神,不由问道:“公主,在想些什么呢?”东方茱萸便道:“没想什么,只是看到这热闹的大街,心中不由想起了郦国。”

秋姑姑听了口中‘哦’了一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样的街道,其实自己也不陌生,最后一次和小姐方鸂鶒决绝地出宫,可不就是走的这样的街道?东方茱萸和秋姑姑二人各有所思,一时俱都不说话儿了。不一会,这车子便已经到了雍城以西,秀隐庵便遥遥在眼前了。秋姑姑和东方茱萸下了车,缓缓来到了这秀隐庵前。

秀隐庵并不大,位置也较偏僻,上香的人儿也不多,主持是个年迈耳聋的老尼,东方茱萸和秋姑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说是这附近街上的百姓,前来庵堂了烧香还愿来的。老尼便到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请自便罢!”说着,便去了庵房里参禅去了!茱萸对秋姑姑道:“姑姑,这里的环境倒是轻松!并没有佛家的庄严肃穆,正好我可以在这里,好好儿的盘桓盘桓!”秋姑姑听了,便道:“这里的氛围向来是如此!几十年都没有变啊!只是这老尼可是不认识我了!”茱萸听了这话,心中自是觉得奇怪,她沉沉问道:“秋姑姑,你方才说什么?”秋姑姑自知失态,便道:“没什么,公主!我年轻时恍惚记得来过这里一次罢,就记住了!”东方茱萸再要细问,可是秋姑姑总是做顾而言他,再不肯说与了。

秋姑姑和东方茱萸便买了些纸钱和香,走进一间幽深的禅房,打算静静地祷告一番,秋姑姑看了看外间,放下了这间房的帘子!点燃香,双手合十,和东方茱萸朝着这房间的一座佛像慢慢磕头。秋姑姑看见了佛像边上一个男子的靴子,便对着茱萸,轻轻道:“公主,你看谁来了?”东方茱萸觉得奇怪,她可不曾约了谁?

听了秋姑姑这话,便朝着她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莲台佛像前,正立着一个年轻俊雅的男子,笑容亲切地看着她!东方茱萸心中不由一愣,眼前的男子,她自是不陌生,此人正是郦国的三皇子,东方茱萸同父异母的三哥!虽然她和三哥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因着两人都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所以在宫里也颇聊得几句。东方春申笑道:“妹妹好!好多时日不见了!”他看着茱萸,眉宇间的那一抹哀愁,心中一沉,他便知道她在虢国呆的不好了!东方茱萸勉强笑道:“三哥怎么到虢国来了?”她便看着一旁的秋姑姑。东方春申道:“三妹,我是先约了秋姑姑的,今日我到了这里,也是因着秋姑姑暗中妥当的安排!”

东方茱萸听了此言,愣了,她看着秋姑姑道:“姑姑,果真是如此么,我可还是蒙在鼓里!”姑姑对了茱萸道:“公主,你不会怪我罢!”茱萸道:“怎么会?我在这里见到了亲人,心中自是非常高兴!”她又对了东方春申道:“三哥,你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罢!”东方春申听了,便沉沉道:“不瞒三妹,其实这虢国一直暗中活动着好些来自我郦国的江湖义士,他们负责暗中刺探虢国的情报!这个原是父皇暗中操作的!大哥和二哥一直沉溺于女色之中,与朝廷之事,是丝毫不问的。所以父皇在失望之余,就瞧瞧地命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