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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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原来,他师父贞定大和尚,自幼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出家,练得一身好武功,最为善长的是“飞毛腿。”和“隔山打牛。”及“气箭弩。”,盖世无双。只因他私下少室山替父报了家仇,遭官府通缉,所以,才被主持逐出师门,无奈何只好云游天下。他先去了山西大同上华严寺,后游历在九龙山红山寺挂单时,被老禅师看中,问明缘由后,爱惜他武功过人,便留他在寺中教习武艺,后来老方丈圆寂,即由他继任了代方丈。太平军起义时,贞定曾与捻子首领张宗禹有过一面之交,爱惜宗禹是一员难得的勇将,后见捻军有难,被各路清军团团围困,显然是寡不敌众,张宗禹更是独木难支,便冒险将其子少侠张南亭救出了重围,给张宗禹留下了后人。

贞定大和尚自得了徒弟法宏,爱惜有加,因他是猛将之后,先天素质极佳,所以将自身的武功,倾囊而授。不下十年,法宏出类拔萃,练就了一项绝世武功“小鬼吹灯。”,所向无敌。

“小鬼吹灯。”乃属“气箭弩。”的顶尖技击术,它源是用吹筒来发射熏香﹑蒙汗药的下三门暗术,经真定大和尚的师父淳普大师的一番改造,就变成了一门气功,他将吹筒里的熏香﹑蒙汗药换成了小号的驽箭,近距离打人百发百中。到了贞定大和尚这一代,他闲用驽箭打人属于暗器,在武林中并不光彩,所以就把吹筒废了,改为直接用气箭打人。可这么一改,那功夫性质就变了,因那气箭从口中发出,首先须有极强的凝聚力,进而须有极高的准确性,然后再使其在运动中收放自如。真定大和尚这一练,就是二十年,他已能把一块缸砖拦腰吹断,所以,他就把那“气箭。”二字改为“气剑。”,意思是说这门武功,如用起来,能如同宝剑一般锋利。

自从法宏和尚拜贞定为师之后,贞定大和尚就给法宏和尚将“气箭弩。”的“气剑。”,做了一番演练,使法宏和尚感到这门武功是特别的神奇,从而,也爱上了这门武功。可是,他练着练着,就觉着这东西没实用价值,只能作武术表演用。他就把这个想法跟师父贞定大师说了。贞定就跟法宏和尚解释说,只要将这功夫练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其威力就会无穷无尽,怎么能说没有用呢?并鼓励他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法宏和尚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不分昼夜地用功,他这一练,没承想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竟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居然将“气剑功。”练成功了。

功成那日,他只要随随便便的对准四周的一件东西,轻轻那么一吹,那东西就会无声无息地损坏了。他欣喜若狂,高兴之余把师父贞定大师找来,拿寺里的假山石做示范,表演给师父看。那寺院中的假山,是九龙山山上的岩石垒成,被他三吹两吹,吹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师父看了,感到他功力大进,着实也替他高兴,觉得俗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理一点儿都不假。但仍对“气剑功。”的威力心存疑虑,因石头的质地,必竟是脆的,不知他这“气剑功。”对人体而言,可能会构成何种威胁?

正在这时,因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一队鬼子兵出京抢掠,正巧来到红山寺。鬼子兵还没进寺,就胡乱开枪示警,想把寺内的和尚吓跑。他们便可肆无忌惮的将寺庙抢掠一空。这对鬼子兵开一顿枪之后,心安理得的进入山门,还没等展开队形,就被下来的法宏和尚拦住,法宏和尚对趾高气扬的鬼子军官警告说道:“敝寺乃清静佛地,不准外人前来兹扰,况寺内所供奉的释迦牟尼佛祖和观世音菩萨,极为灵验,一旦惊动了他们,来人将会受到报应。”

当时,鬼子队里的通译,将这些话翻译给鬼子军官听,那些鬼子兵哪里会相信这些,便携着枪横冲直撞的走进大雄宝殿。法宏和尚见他们不听自己的劝告,就紧跟着他们屁股进入了殿内,瞅准机会朝着刚进殿门的鬼子兵手臂上一吹,那鬼子的手臂果然不出所料,竟拿不住了手中的枪,只听“咣啷。”一声,那枪凭空掉在了地上。其余的鬼子看了,当时都吓了一跳。有一鬼子竟无端的朝菩萨开了一枪,法宏和尚就朝那开枪的鬼子的头上一口吹去,那鬼子忽觉一股大力向他撞来,突然将他两眼瞳孔击碎,他痛得大叫一声,扔了枪抱头大喊大叫,说他两眼什么也看不见了。那通译以为是菩萨显灵,把此意说于鬼子军官听,那军官听了心中害怕,混身直起鸡皮疙瘩,便下命令让队伍撤出了红山寺。经此一试,法宏和尚高兴,心中有了底数,便更对师父真定大师,百倍的尊崇。因“气剑功。”护寺有功,遂给这“气剑功。”起了个非常幽默的名字,叫“小鬼吹灯。”。

几年后,贞定大师圆寂,法宏和尚继承了红山寺的方丈。他在寺后所建塔上,刻了一块碑记,将贞定大和尚这段历史,记述在碑记中,以纪念他的功绩。

法宏自做了方丈,不但对自己身上的绝学特别的珍视,而且也更加爱惜和珍视世上的各类绝学及本领。按他的想法,他把红山寺这块宝地,加上自己身上现有的这“小鬼吹灯。”的绝学,都做为他有生之年的一种本钱,他想把它们充分地利用起来,有心拿它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和名士,以求得自己在红尘内外当中,享用凡世间的、非常现实的极乐世界。这是他的一种境界,是不同于其他各种门派佛家的独特境界。他知道,他这想法对他来讲,是现实的、是一般人所不俱备的,也似乎有点儿江湖豪客的侠义味道。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在他的红山寺里,这些年里,他新收了不少这样的徒弟。比方说,有家为仕族出身,曾为书法名家“望三散人。”的国子嘉菩禾和尚;有破落户出身,曾受教于天桥名跤手宝善林的耿四喜菩陂和尚;有曾拜围棋大师范世勋为徒的凌斯培菩山和尚;有曾在太医院任首席御医的名医杨文礼菩诃和尚;还有曾受教于八卦派掌门祖师董海川的名拳师仇振西菩斋和尚。就拿那首座法旷大师来说吧,也是他从常州天宁寺里挖来的,当时属南派象棋名家的周少梅。前些日子,东北军阀张作霖的公子,带兵来在红山寺,要拿他的方丈来做“少帅。”的行辕,被法旷大师冷言冷语拒绝,因此,那些亲兵们要捆绑于他,当时被那“少帅。”喝止,他怕法旷会因脾气不好而吃大亏,便让主持僧法海打发法旷下山去采买咸菜。法旷进京后顺便去了一趟白云观,去会那老朋友云中子和雾中子。法旷回寺以后,便把他在白云观的奇遇学舌给法宏长老,其中曾提及连仲三和皇甫剑是如何如何的天才,如何如何的年轻有为,直说得法宏对这俩个人爱惜得不得了,心痒难熬。没想到今天,那皇甫剑竟拿着连仲三的亲笔信,来庙上出家,怎不叫他欣喜若狂?当然,他要亲自将他收为弟子,并优待有加。

却说皇甫剑斋后沐浴更衣,在禅堂接受方丈大师的披剃授戒,法宏大和尚受皇甫剑参拜大礼后,口念一偈云:“菩萨影现月,常游总是乖;众生心垢净,何处惹尘埃?”

遂给皇甫剑起佛号为:菩月。菩月和尚授戒后双手合什,向法宏大和尚再次躬身施礼,口呼佛号云:“阿弥陀佛,善哉!谢师尊赐号授戒之恩!”

礼成,法宏大和尚正待转身,忽见小沙弥来报说:“山下五里坡罗玺通的儿子罗希章,因吃了粘面子镆镆,又赶了十五里山路,灌了一肚子凉气,受了风寒,一病不起,两个来月用尽各种办法都不见好转,现连炕也下不来了,家人本已买好棺材,并不抱什么希望。但那坡里的韩老面说咱庙上能治,叫他家赶快把罗希章连床板一起抬了来,现就在寺外,百般求主持给看看,说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特请长老示下!”

法宏大和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等快去山门处,把病人抬上来,至“理脉堂。”看脉。”

小沙弥遂与菩诃和尚等六七人听后,急往山门抬人去了。随后,法宏对菩月和尚说道:“听说你此前,在清德堂药铺当坐堂医生,今番赶上本寺来有病人,你须陪我诊病为是!”

菩月和尚道:“听师父吩咐,弟子遵命!”

说着,便随法宏大师往“理脉堂。”走来。此时,菩诃和尚等众已将病人抬进“理脉堂。”地上,法宏大师即走上前去,掀开门板上盖着的棉被,看那罗希章的病容,又号了脉,随之即先让菩诃和尚诊病,令其为病人开一药方。然后,又命菩月和尚也给病人诊病,并开一药方。法宏大师接过两纸药方仔细看过,均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就在两药方处添添改改。菩月在旁看得清楚,只见药方上写:“柴胡、天花粉、干葛、牛蒡子、黄芩、桔梗、连翘、石膏(各二钱)甘草、升麻(各五分)硭硝(一钱,另包)。”

药方写毕,遂交给菩诃和尚,派人去永新堡药店抓药。到了晚上,抓药的回来了,他让菩诃和尚将药熬好,让菩月从门板上将病人扶起,将药灌下。半夜,罗希章大汗淋漓,法宏大师命人将院内荷花缸内的黑泥糊挖出,糊在罗希章的胸前。过了一会儿,那糊在胸前的稀泥就烧成了干片子,他就命菩诃和菩月俩人,轮流将病人身上的干片扒掉,重新再糊新泥。折腾到后半夜,罗希章的病情才渐渐平稳了,次日清晨,罗希章退烧了,又起来大便,倾肠而尽。法宏大师便命“斋膳堂。”熬些浓浓的小米稀粥,给罗希章吃,他便起身回方丈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