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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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万恶的色和可怕的性

欧阳道萍一边听他回忆,一边用手帕不停地擦着眼泪。

“再说我心中的第二个女人,她是我的师姐,叫丁惠珠,是我师叔丁兆阳的大女儿,她也是比我整大六岁。我小时六岁上学,七岁练武。我俩均是私立益民小学的同学。那时,因校内条件不好,只有一间教室可供教学使用,所以我的一,二,三年级均与她的四,五,六年级在同一教室读书。下学后一到晚间,我们姐俩就同在一个武场里习武,六七年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抻腿卧腰,相互帮扶,有说不完耳鬓斯磨的故事,其实她就是我的姐姐,那时,我太小,她不照顾我、不疼爱我,谁疼我?我只要在那儿受了委屈,就哭着找丁师姐,师姐就赶快哄我,那时,她就是我的保护神。

她多次参加武术比赛获有名次。曾经与黑势力遭遇,有除霸的经历,人称‘黑膝死手美娇娘’,她16岁便名震这一带武林。在我小时眼里,她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侠。象红拂女,聂隐娘,吕四娘,总之就是个女超人。

就在我参军入伍后的第二年,她也入伍去了宣化通讯军校,后来她在通校毕业陆转空分配时,分到了我当兵时的那个大同基地空十师通讯营。她比我早一年退伍回到武萍镇,在镇妇联当副处长。就是她通过关系把我硬安排在了镇街道部工作。后来,我俩就都被分派在了墙子街党委工作组,她是组长,我是组员。在此期间,我俩经常一齐下片,一齐组建街道赤卫队,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就在这一段时间,我爱上了她,觉得她哪样都好,好得不得了。我幻想着与她结婚,并梦想着与她过着比任何人都美好的幸福生活。”

“后来呐?”欧阳道萍有点儿着急地问道。

“可是,晚啦!早晚了!”皇甫劲松沮丧地摇了摇头,叹息地说。

“怎么呢?”欧阳道萍不解,她追根究底地问道。

“咳!一言难尽啊!”

皇甫劲松接着就把丁惠珠遭遇到的选美经历,一五一十的同欧阳道萍讲说了一遍,讲到最后,皇甫劲松声泪俱下,道:“那天,我从丁惠珠家里出来,就去了宁园,在宁园冰窖的草垛上,我整整地思索了一个下午,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天,我的眼泪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滴嗒滴嗒’地一对儿对儿往下掉,晚上,回到家以后,我就发起了高烧!后来,发展到了大病一场,五六天楞没起炕!”

“呜,呜!”欧阳道萍听到这儿,竟失声哭出声来。

“这也是我俩有缘无份,缘分未到啊!不,不对!这缘分二字,是人们因对自主婚姻不能做出正确的解释,而臆造出来的一种世俗语汇,竟把自主婚姻归为前世所定,或今世讨还业债,是人类屈服于世俗社会的一种典型体现。”皇甫劲松忽然豁然开朗。

“劲松,这怎么说?”欧阳道萍止住了哭声,抽泣地问。

“我想过了,这自主婚姻,是不完全取决于男女双方这两个人的主观意志的,它涉及到的面很广泛,影响它发展变化的因素很多很多,比如,父母、家庭、权势、观念、社会背景、天灾人祸等等,哪儿一点儿遇到了坎坷,都会让你过不去,只要一绕不过去,那婚姻的自主权便被剥夺了;只有以上这些种种因素都通过了,或者说是都克服了甭管你是主动克服的,还是你们被动的巧合,只要是全通过去了,那自主的婚姻就会不请自到,这就是所谓红尘当中的那‘缘分’有缘。”

“自古以来,人们都在向往着自主婚姻。”皇甫劲松接着说下去:“因她是美好的,她使接吻和上床都赋于了浪漫的色彩,使她们俩在此时都感到了非常非常的幸福,这就是所谓‘万恶的色’和‘可怕的性’的无比魅力。正因为人们,对这‘万恶的色’和‘可怕的性’始终闹不明白,它到底是个好东西呢,还是个坏东西?它与爱情、婚姻、家庭以及所谓门当户对、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裙带关系等等等等,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有着什么联系?所以,才使人们在漫漫的长夜和碌碌的红尘里,演绎出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故事来。”

“啊,你说的对!太对了!尽管孔老夫子早就说过‘食色性也’!可人们,却还是那么地鄙视它,甚至于,一面在暗中尽情地纵欲,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一面又在表象上视‘色’和‘性’如洪水猛兽,不停地连声咒骂、漫骂、大骂于它,恨不得把天下男人都阉割了。哼!你说人这个东西,怎么就这么地自相矛盾呢?”欧阳道萍说得也很露骨和深刻。

皇甫劲松无不感慨地说:“是红尘和世俗,赋于了人们的狡诈、虚荣和两面三刀啊!”

欧阳道萍忽然又把头扎进皇甫劲松的怀里,扭蹑地说道:“劲松,我目前这状况,就是被那自主恋爱的问题给困住了,不能自拔!”

“啊!谁?你?”

欧阳道萍在他怀中无声地点了点头。

“说来我听听,行吗?看我能不能为你做点儿什么?”皇甫劲松问道。

“我告诉你,我可是一个指腹为婚的胎里亲呀!”欧阳道萍直接了当地说道。

“胎里亲?”皇甫劲松从来没听说过胎里亲这个词,便诧异地问了一句。

“对!在我母亲生下我来时,她就因难产死了,我父亲后来娶的后老伴,就是我继母,也于前年夏天故去,现在就剩下我与老父亲在一起生活。”

“噢!”

“我父亲是个49年进城的老干部,他刚一进城时,就是某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是纺织局13级的老退休干部。1943年时,他乃是白洋淀地区武工队的政委,那时,我母亲当时怀着我在老家文安,为躲避敌人的追捕,就来到了白洋淀地区找我父亲,后来就安排在我父亲老朋友雁翎队队副施宝光家里住,正巧那施宝光的老婆也在怀孕,老哥俩曾在五次反清剿时,在高梁棵里指腹为婚说:‘如果她们娘儿们生下孩子来,若是一男一女的话,两家就结为亲家!’,再后来,母亲生下我来后就死去了,孤零零的我没有奶吃,就吃施大娘的奶水,一直在施大娘家长到了6岁。后来我父亲进了城,又娶了我继母进家,这才把我从施大娘家接进城里来。去年施宝光因病故去了,他的宝贝儿子施乐乐(小名叫乐乐,大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施大娘便携乐乐找到我父亲,口口声声要履行前约,给我与乐乐定了婚。我虽再三不肯,但我父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他又想娶那寡妇施大娘成为他的后老伴儿,就咬着后槽牙对我说:‘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这是老天爷早就命里注定了的’。我就纳了闷儿了,一个八路军进城的老干部,受党的培养教育这么多年,怎么觉悟就这么低?毛主席早就制定了婚姻法,他怎么就不听呢?可他自己却懂得给自己找老婆!找了一个又一个,可他,竟让她的亲生女儿,非得当那个指腹为婚的胎养媳?”

“那乐乐既然是个复员军人,又与你边儿边儿大,你就嫁给他不就结了嘛?”皇甫劲松试探性的说道。

“咳!我从小就腻歪他,我闲他楞了瓜几的!长大了,反而又添加上了一个无赖相,他当了这么几年兵,我看算是白当了,这家伙纯粹就是个二百五,臭流氓!”欧阳道萍说着说着,竟骂上了……

“劲松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把皇甫劲松搂得更紧了。

“听你这么一说,虽说老人们指腹为婚,只是个笑谈,但在那特殊的抗日战争环境中,他们却很认真,很当回事,其中包含着战争年代父辈们的革命友谊和情谊。如果那个施乐乐,不是象你所说的那个样子的话,这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两代人亲上加亲,美满姻缘,甚至是个千载难逢的奇姻佳话。可现在。”皇甫劲松说到这儿也为了难,因为,如果施乐乐,果真是象她所说的那个样子的话,无论是谁把欧阳道萍这么个清纯女子交到他这个无赖的手上,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臭****上。”,那不就彻底地害了她吗?

“怎么样?”欧阳道萍着急的问。

“左右为难啊!如果是我,哼,我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指腹为婚?都叫它统统见鬼去吧!我心里只要想着谁,爱着谁,我就跟谁结婚!谁要敢阻拦我?我就跟谁拼命!做一把冲破封建婚姻牢笼的刘巧儿唉!真要是这么着办了,那可就把他老人家坑苦了!怎么着他也是你的亲爹呀!他要是一口气上不来的话,那你不就后悔一辈子吗?”

“哼!那我就谁也不嫁了!先耗着,耗一天算一天,耗到油干了为止!嗳,劲松,你能等着我吗?”

“能,我怕什么?怕耗?不怕!”

“三年五年?”

“行啊!三十年五十年也行,只要你肯嫁给我,我这辈子早晚都是你的!就全交都给你了!”

这一对恋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那时,天还在阴着,雨还在不停的下。

一个月后的一天,都快到中午时分了,可那平时比任何人来得都早的欧阳道萍,今天却还没有露头。皇甫劲松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象是长了一窝乱草,直急得他在草萍上来回地打转转,还不时的朝着前后门方向了望来,了望去。

在一旁打拳练剑的王永茹和王金茹,早看在了眼里,心里实在是觉得不落忍,便将皇甫劲松偷偷摸摸地叫到孤岛后山的木亭子里,随手把他轻轻地按在亭凳子上,便问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