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欧阳道萍不同寻常,她下身换上了一件仿绸的青黑色灯笼裤,还带着两个她们迪衫披肩厂的女同事来到西沽公园,说是慕名而来要拜皇甫劲松为师,专门学练剑术来的。经欧阳道萍一一介绍,一个叫王永茹,一个叫王金茹,这俩女孩虽不是一母所生的亲姐妹,却都是百里挑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老远看来,她们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又唱又跳,竟象是一坛五彩缤纷、光艳夺目的牡丹花。
那王永茹笑容可掬地对皇甫劲松说道:“我们听老道说了,她那漂亮的剑法,都是你教给的,我们好羡慕啊!你既然能教她,就能教我们,俗话说,‘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你就连我们俩一起教吧!啊?行吗?”
“我们就是专门来拜你为师来的,你就收下我们这俩高徒吧!嘿嘿。”王金茹也央求说。
欧阳道萍也道:“她俩比我强,脑子就象猴脑子,练不好就打呗!哈哈哈。”
“你这个死老道,要找打呀你!看我不。”
“好了,好了!咱们一块儿练吧!人多了热闹,省得寂寞。”皇甫劲松看着欧阳道萍的面子,只得这么解说。
“呕!太好了!收下我们喽!”三个大女孩儿高兴的鼓着掌,又蹦又跳。小桃树林马上就欢腾起来了。
那24式简化太极拳和32式简化太极剑肯定是每日的必修课,除此外皇甫劲松在三天后,还教了她们一趟45式连环剑。他首先给她们演练了一遍,看得她们眼花撩乱,就觉得那趟剑有时就似梨花带雨,有时就似风驰电掣,还有时,眼睁睁见他跳起来有多高,“嚓。”地一下,那剑打盘旋,突然间,人又盘坐在了地上,摆出了一副英武漂亮的奇异姿势。尤其是“丙寅剑。”上那颗大红色的剑穗子,随着那剑光的闪动,就在这人的四面,忽左忽右,旋转个不了,竟好象一片花团锦簇,染得大柳树下如似万紫千红。
皇甫劲松演练刚一结束,三个女弟子连蹦带跳地将他围在中间,问长问短说个不了,待问到耍剑穗时,皇甫劲松告诉她们道:“这剑穗,术语叫剑袍,就好比过去人们穿的袍子,分长袍和短袍,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长穗和短穗。这剑袍对于剑来说,过去在冷兵器时代,它主要的不是为了装饰宝剑,而是在战时把它缠在手上,防止宝剑脱手而出。而现时代,随着宝剑的作战功能衰退,人们练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锻炼身体,而剑袍的装饰功能也就又复苏了,人们为附庸剑器的文雅,则赋予了剑袍不少的艺术细胞。这就叫做‘花拳秀腿’!哈,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太好看了!快快教我们吧!”大家显得对45式连环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好,好。但这得慢慢来,它属于长剑范畴,与那32式简化太极剑不是一种门类,也就是说,它们各是各味儿,不是一个味道,千万可别练串行了。”
没过三天,大柳树下四个人的练功热忱,招来了不少武术爱好者,他们纷纷参加进来,人是越聚越多,越多越聚,队伍逐渐壮大起来,两个月后,总人数竟达三四十人之多。其中最为积极热心肠的,当属赵姐、张大爷、大王姐、小孙、何娘、老刘等几人,每天在他们几人的主动维持下,众人都自觉地排成队列,把那太极拳、太极剑、连环剑等等,一趟趟地按部就班的练习起来。后来,皇甫劲松依照苏州评弹的曲调,新编了一段十分优美漂亮的,教给大家,大王姐又从她家里拿来了收录机,挂在桥头上,边放着的乐曲磁带,边让大家随着那悠扬的旋律,集体演练那飘飘然的优美,这种时刻和场面,竟成了这一大群人与生俱来,从没有享受过的人生一大乐趣而乐此不疲。
国庆节刚过后的第三天,赵姐领着众人刚好练完由的曲调伴奏的,忽然天边阴云密布,紧接着电闪雷鸣,人们见大雨将至,纷纷向皇甫劲松和欧阳道萍告辞往家里跑。王永茹和王金茹见天色实在不好,也辞别了他俩向公园的大门跑去,大柳树下只剩下收拾器械的皇甫劲松与欧阳道萍二人。这时大雨滂沱,骤然而至,二人只好先跑过桥去,奔孤岛土山顶上的木亭里暂避风雨。没想到,那雨越下越大,黑黑的乌云直压下来,把天幕都扯严了,亭上忽然一片昏暗。一阵狂风刮来,那倾盆暴雨斜泻下来,让那木亭只剩下西北一角不湿之地略显乾净,他俩便向那个角落挪了过去,并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欧阳道萍因上身穿的很少,只有一半截袖的丝绸小褂,那冷风一吹带着水气,直把她嘴唇冻得连打了几阵哆嗦。皇甫劲松见了,忙把自己身上穿的长褂脱下,想用它给她帔在肩上。突然,欧阳道萍一下子麻利地钻进了他的怀里,用两手把他的后腰紧紧地抱住。皇甫劲松全身一震,一股电流“唰。”地流遍了他的全身。他心赃就象是开了机关枪,“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好象立马要从胸中蹦出来一样。他知道,爱情来了,是不期而至,这是出自瓢泼大雨所赐,是龙王爷给他们带来的。他还知道,那雨下得越大,那爱情就会来得越快、越离奇、越甜蜜、越有嚼头。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她的颤栗的牙齿安静了下来,嘴唇的抖动也逐渐消失了。这时,她那紧紧贴在他心口上的脸颊缓慢的抬将起来,随之,一股暖暖的体香从脖颈那里升到了他的鼻腔中,那太好闻了,啊!它叫他如痴如醉。他偷偷地闻着,闻着,就象是闻到了她全身的余香。紧接着,又一股从她口中呼出来的暖暖的香气,“噗。”地笼罩住了他的面孔,她觉得那香气也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清新。随着那股香气一个美妙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劲松,你爱我吗?”
“爱!”
“从什么时候?”
“早就开始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遭到拒绝!”
欧阳道萍把她搂在他后腰的两只手,向上挪到了他的两肩头上,用力的向上够着,她把她红红的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性感的嘴唇上,她轻轻地嘬了他一下,“啊!这是在接吻,在爱呀!”。突然,她不容他细想,她把她那柔柔的、软软的舌头伸进到了他的口腔里头搅动起来,他的心马上激动得快跳到了嗓子眼儿上,他觉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份守身如玉的感情了,他开始试探着用舌尖与她嬉戏,后来,他竟用力的吸吮着她的舌根,恨不得把她咽下肚去……
“我长的漂亮吗?”
“太漂亮了!你会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迷住的!”
“迷住你了吗?”
“应该说迷住了,只是不知咱俩有没有这美不胜收的缘分?”
“咱俩没有缘分吗?”
“不知道!我感觉,爱是一回事,虽然也叫缘;但俩人最终能不能结婚,能不能结合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永远相守,永不背叛,那才是真正的缘!”皇甫劲松正经八摆地解说着。
“我爱你,劲松,我爱你爱的不行!我爱你爱得都快发疯了!亲爱的,我想把我的一切全都交给你,你信吗?”
“信!”
“那你要我吗?”
“你是要听真话呢,还是要听假话?”
“当然要听真话了!”
“道萍,我只遵从一个原则,即男人的原则:如你已经作出决定,你要得到你那心爱女人的话,那你就必须从那时起,永远要记住那个不寻常的时刻。因为,从那时起,你就对那个女人有了责任,有了一辈子都要为这个女人负责任的责任。而那个时刻,就是你的誓言,你的承诺。如果你忘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责任,那你当时所说的‘爱’,就完全变成了对这个女人的欺骗和玩弄,那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成其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子汉!”皇甫劲松一板一眼地说道。接着他又补充说:“亲爱的道萍,我自小就树立了一种信念,那就是,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作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好了,我懂了!劲松,你在这之前爱过女人吗?”
“爱过!”
“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啊!那些事,想起来就伤心的很呐!”
“是叫女人给甩了的经历吗?”
皇甫劲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先讲第一个我所爱的女人吧!”
欧阳道萍笑道:“噢?还不止一个呐?”
皇甫劲松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说的这第一个女人,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她叫钟离雪,小名叫小秀,年龄比我大六岁,就住在我们大杂院里家对面的那间屋子里。小秀虽说年令比我大许多,可她从我懂事时起就总往我家里跑,没事儿就陪我一起练唱梆子腔。一来二去,天长日久,她就与我在不经意间,成了一对俩小无猜的朋友,谁跟谁也就不见外了。在我临参军时,她曾对我发过誓,她说她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还说她早就铁定了心。因此,我在当兵期间这几年里,尽管部队里把不准谈恋爱做为一项纪律来严格要求,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前年我复原回武萍,本打算是要与她完婚的,可,可她却早与别人结了婚,连孩子都六七岁了。我初见时,差一点儿都没闭过气去。当时,不知怎地,我那眼泪在眼眶里整整转了有三四圈儿,楞让我一点儿点儿地给忍回去了,可我的那颗心啊!一直在淌血,后来,小秀她见我十分难过,怕痛苦把我折腾出病来,就把她临结婚前的一些情况和难处全都告诉我了,我听了以后,心里象刀扎的一样疼,万分悲痛,自己竟找了个背静的地方,独自大哭了一场。原来,小秀她没有背叛我,是我不了解情况,误会她了,冤枉她了。实际整个过程,她并没有错,而是那不睁眼的老天爷,把我俩拆散的她,她她在我当兵走的第二年,即************的头一年,那年最苦。她同邻居们一起去白庙那儿挖野菜。到了晚上,因与众人走散,天黑时遇到了歹徒,她因饥饿无力就被强暴了。她走头无路,认为今后就再也无法面对我了,便在黑土河里寻了短见。赶巧让下班回家的工人郝俊男给发现了,郝俊男便奋不顾身的跳入河中将她搭救了上来。后来,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便偷偷的喝了药打胎,竟然造成了大出血,人已危在旦夕,又是那郝俊男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了医院抢救,这才又救活了她一条命。可六个月后肚子又大了。她怕被人识破机关,就又想上吊自尽以了结娘儿俩的性命。还是在这关键时刻,那郝俊男来了,他救人救到底,答应要以亲父子的名义来抚养她肚子里的孩子,劝她别再寻此短见。所以,她就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嫁给了她的救命恩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我与她之间,是‘有缘无份’呐!唉,怨谁呀?怨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