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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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恩泽袁八

“是啊,是啊,是啊!我也纳闷呢,我也想听听倒底是怎么回事?”“铁臂昆仑。”于锦城也掺和进来攒耷道。

皇甫剑一看,这是老问题了,已提过不止一次了,如再不解释清楚,恐怕是很难对付,遂道:“好好好!我现在就把这事给你们说开,其实,这不算什么,也没什么可神密的,事有凑巧而已!”

牛顺奎欢喜道:“好哇,好哇!这段儿是天津“三不管。”的事,更好听嗳!”

孙树广见牛大哈那傻里傻气的样子,遂道:“你好好听不就完了嘛?干嘛手舞足蹈的?就显你能!”

牛大哈刚想发作,见“楼一爪。”瞪大俩眼瞄着他,便一吐舌头,把刚要伸出去的脖子又缩了回去。

皇甫剑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芦沟桥事变后,在小日本刚占北平的第三年,我爹死了约有两年,我也同劲松他娘刚结婚不久,绒线胡同我二婶那儿,家里八九口人吃饭成了问题,当时,北平的事由太难找,我便产生了去天津谋生的念头。可因从小没去过天津,对天津非常陌生,正巧邻居‘小哥哥’也应邀去天津演出,我就与他们一同搭伙去了天津。这个事就只能从这儿说起,因为,这个事也是打这儿引起的。”

皇甫剑先介绍了一下时代背景,然后就把此事的经过及始末根由,从头至尾的与“大刀。”马兴宜和楼海亭讲说了一遍,听得大家“咋咋。”称奇,连喊:“妙哉,妙哉!有意思!”

原来,“小哥哥。”三十一二岁年纪,大名叫戴少甫,本是新街口的杠房先生,后来“下海团柴。”说相声。民国二十八年,在日伪统治下,北京物价飞涨,民不聊生,他见有人在天桥卖火车头牌牙粉,于是,就灵机一动把这哏插到相声里了。一次,他在北京新罗天说相声,便现挂几句:“下一场雨,面落一回钱,连下三场雨,面更落价啦!不过这袋儿小点儿。”

捧哏的问:“多大的袋儿?”

他抖“包袱儿。”:“牙粉袋儿!”

一句话惹得全场观众会心大笑。当时,他曾与京韵大鼓名家刘宝全同台,声名日增。后来相声名家焦德海的弟子于俊波,与他“搭档。”,给他“量活。”(捧哏),竟一炮走红,名振京师。为此,天津南市燕乐茶园掌柜班德贵,托同行好友马三立邀他来津门献艺。谁都知道,天津这地方最难演出,过去曲艺界有两句话:北京是“出处。”,天津是“聚处。”。不管唱京韵大鼓、梅花大鼓、联珠快书、单弦、莲花落,还是相声艺人都来自北京,天津是个聚集之处。天津聚集了那么多名演员,你在天津能不能站住脚,是个问题。你要是在天津站不住脚,那你就甭想到江南去,因为江南约角儿都是到天津来约,你要是在天津能站住脚,挂上号,那你这个演员就算行了。所以“小哥哥。”戴少甫他第二次构奔天津。

到了天津以后,几位就暂住在位于南市芦庄子的戴少甫父亲家。“小哥哥。”的父亲名叫戴鸣啸,是个京剧票友,善操琴,老伴早年亡故,鳏居在家,只是与一妓女姘靠,一时不慎,染有淋症,起初还扎挣不治,后来闹得重了,面黄肌瘦,不能做事,一日,见一洋汉座子,门前有“五淋白浊,当日保好。”的字样,当时花重金购丸药两副,归家服下,次日即能止淋,那一丸还没等再服,腿腋间又立即肿起,病症仍一切如常,且疼痛难忍,才知道是庸医害人,忙去找该堂理论,心想叫他赔偿损失,不料该堂早已关门,主人不知去向,门脸待出租他人。

“小哥哥。”早知皇甫剑医术高超,又得高僧指点,能治疑难杂症,便央求皇甫剑给看看。皇甫剑见病情不是很重,遂精心诊治,没用半月时间,身体便痊愈复原。

戴鸣啸住家的紧邻有一袁八爷,平时也爱哼哼个西皮二簧梆子腔,与戴鸣啸因此而交厚,总时不时的串个门什么的。这袁八是芦庄子中局脚行把头,当时日租界北部及南市一带的商号居民,凡有货物出入,都必须由袁八脚行为之装卸,独霸这一带的运输生意。因他出入群英后,侯家后等红灯窑馆嫖妓,如履平地,因此,久而久之也就染上了花柳病。他曾花重金聘请中西名医百般为他调治,但均无甚疗效,为此他甚为痛苦。由于病痛久治不愈,他曾扬言,凡能医好他病者,他愿让给半个脚行做为酬劳。可是,但凡有贪图他丰厚的酬劳者,等一看到他那严重的病症时,都吓得连连摆手逃之夭夭。其中,也是惧怕他的势力,而不敢冒险应诊,给他诊治。他听说有人给戴鸣啸治好了花柳病,便打发人到戴鸣啸家求医,那戴鸣啸见是他派人携礼来求,便在皇甫剑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皇甫剑碍于情面,就跟着戴鸣啸来到袁八家里替他诊治。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皇甫剑自小在药铺拉药抽屉;后师从罗良君先生学正骨;出家后,又得了九龙山红山寺法宏长老医术的真传,因此,医起病来,得心应手,真当得起“起死回生,妙手回春。”八个字。当时,皇甫剑看他已奄奄一息,只见他命根处,毒恶疮上烂肉纷飞,流脓疸水,腥臭难闻。知其命不长久,必须下猛烈药方可治愈。遂对袁八爷道:“在下不才,能将你病治愈如初,但须得受大罪月余,不知你能否挺得住吗?”

袁八爷道:“刀山火海我何惧哉!先生如有把握,尽管来治,我若哼上一哼,不算好汉!”

皇甫剑道:“好,从现在起,夜守候你在床,另须你一亲属陪伴于我左右,支应所需,至到你病愈为止。可否?”

袁八爷大喜,遂叫其侄袁三儿负责与皇甫剑守护。皇甫剑赶快展开笔墨,书写一秘方递与袁文会,要他亲去达仁堂药店抓药,只见那方上写到:“朱砂5钱雄黄5钱水银1钱火硝4两白矾1两皂矾6钱共两剂分包。”

不多时袁三儿命段六将药买来,皇甫剑将两副药取出,先把火硝、二矾研碎,加火酒一两许炖化,待干后再研细,另将余药也研细,再一同研至不见水银星为度。然后,将药放入平底铁锅中,上以铁盖盖严,用纸条密封,并以煅石膏以水调封固。然后用煤火烧炼那盛药的铁锅。先用底火煅一炷香(约1小时),再用半火煅一炷香,最后用平火再煅一炷香。去火后待冷却后开盖,着红色结块的药盛出,再研细,将其分为两份。一份使枣泥搓成丸子,象黄豆粒大小,给袁八爷全数服下;另一份,分成六等份,取药捻插入疮口直达疮底处,再向外轻提少许,连插入数根,并将药捻头露在外面。再取少许药面撒于疮面上,成薄薄一层。然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皇甫剑收拾完之后,即命袁文会手下段六将大木盆和马桶取来,置于床下,又给袁八爷口含木棍一根,让他张着口睡觉。他俩既不离开。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皇甫剑觉得那药到了他的脏腹里,行开了药性,遂叫袁文会守在床边,准备袁八爷呕吐。果不其然,袁八爷忽爬将起来,翻肠倒肚,搅肠疼痛,把人弄的上吐下泻,狼狈不堪。吐泻之后,袁三儿则取温水给袁八爷漱了口,擦了屁股,复又躺下睡觉,皇甫剑仍将那木棍给袁八爷含在口中。随后叫段六将他上吐下泻之污秽之物倒掉。

如此,皇甫剑两天给他一换药。一直侍候了七天七夜,未曾睡上一个好觉。戴鸣啸每来看时,总是替皇甫剑捏一把汗,怕把袁八爷治死。可过了第八天,情况大变,只见袁八爷面色转红,疮口腐肉全消,新肉滋生,肌肉长平,即可结疤收口,皇甫剑问他感觉怎样,他竟想进食了。

袁八爷又将养了十多天,竟能下地溜哒了,不到一个月,身体已复原如初。袁八爷叔侄俩,为兑现自己的诺言,要将脚行码头分一半给皇甫剑,怎奈,皇甫剑施恩不图报,挽言坚辞不受。为此,袁八爷和袁三儿都对皇甫剑十分的敬重,一方面,见皇甫剑乃是一个身怀绝技,有真本事的奇男子;另一方面,见他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功劳显赫的救命恩人,并不向俗人似的到处宣扬、到处标榜,是个既正派又厚厚道道的真君子,因此,心里总觉得欠他点儿什么,无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