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一壶清茶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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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巧布谜阵

有时,他俩也出去游玩,如天坛、北海、隆福寺、三贝勒花园、天桥、香山、万寿山等,一玩就半天,还下馆子,听戏,就象一对新派的情侣。日子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很暇意、也很幸福,但内心里总觉得不那么放得开。

有一次,李三拉着洋车去酒仙桥铁匠铺回来,半路上遇见一个在京师第二监狱里的难友,广瑞祥布店的二掌柜王钢。二人见面分外亲热,就到小酒馆里喝酒聊天。谈到过去在京师第二监狱里的日子,则气纷填慵。当说起那最为可恨的狱卒“驴圣。”来,王钢气得脸都发紫。他道:“李三兄弟,那“驴圣。”是个什么“**毛灰。”?他上面有人,是有来头的,狗仗人势,你逃出来之后,他不但没受道处罚,反而提升为二头儿,我临出狱时,他又狐假虎威地打死了一名犯人,这不是草菅人命还是什么?监狱里的犯人能跟谁说理去?气得号子里的小哥儿几个,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也解不了这心头之恨!”

李三回来有三四天没睡好觉,他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报此仇,岂是大丈夫所为?”于是,他与黑姑合计,要拿个万全之策。俩人合计来,合计去,合计了有五六天,最后,觉得这行动方案可以说完美无缺,或者说天衣无缝,他俩都为此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算就此一博后,从此就远走高飞。

李三化装成一个拉洋车的洋车夫,专门来到他先前被关押过的那个京师第二监狱附近侦察。他花了三天时间,白天在外围查看地形,夜间则按他原来被囚时的印象,进入监狱里面踩道,把高来高去的路径全都搞清楚、搞熟悉。结果他发现,那“驴圣。”原来是个好色之徒。在他提升为副监狱长之前,就看中了一个住在监狱左近草岚子胡同X号的小寡妇。

原来那监狱在明清年间,这一带是御马监草料场,当时人们称这里为“草拦子。”,后来改称为“草篮子。”和“草岚子。”,即由草料场演变而来之故。在这个草料场的附近,原来有个安乐堂,是后宫用来拘禁犯罪宫女的所在,有病或年迈的宫女也被送到该处坐以待终。光绪年间,清政府在这里设立巡警部京师警察厅,下设东、西、中三个分厅,草岚子即是京师警察厅中分厅,内设看守所,拘押对象是西什库天主堂所辖教区中的不法教民。看守所后墙没有门,门外就是草岚子胡同。民国时期这里是京师地方审判监狱,因为收押犯人数百,监房狭窄,从而再度扩建,扩建后京师第二监狱,东西长、南北窄,正门在酒醋局胡同(今文津街X号院内),并在监狱后墙上开了一个洞门,通向草岚子胡同,凡押送犯人,犯人病故,犯人亲属探监,都从草岚子胡同那个后门出入。

一次吕胜押送犯人从草岚子胡同经过,正碰上刚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这个小寡妇。只见他身穿孝服,脚蹬麻鞋,羞答答有十分颜色。虽是只见一面,吕胜从此就夜不能寐,心里时不时的想着那粉面桃花,因此,他就留心寻找机会勾搭那寡妇上勾,每天有事没事总去那草岚子胡同溜达几遍。正巧那小寡妇买菜回来,在胡同拐角处与吕胜撞了个满怀,将篮子里的白菜、土豆碰落在地。吕胜虽然在狱中对犯人十分狠毒,但一见女色,却是另外一个样子,非常会讨女人欢心,一面嘴里在不停的道歉,一面给那小寡妇把菜捡到蓝子里,还非要把菜亲自给她送回家。从此,他就知那寡妇姓姜,叫姜素梅,19岁,丈夫得痨病刚刚故去。

吕胜与姜氏自从认识之后,便施出对女人的全副解术,三天两头请那姜素梅听戏、下馆子。那姜氏住的本是独门独户,又水性杨花,后来吕胜干脆就留宿在姜素梅家中,二人打得火热。一来二去,那吕胜就把姜素梅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因监狱后门离那姜氏家特近,所以他就跟长在姜氏家一样,有时晌午还不忘去姜氏那里,光屁股睡上一觉。

李三侦知这种情况以后,便又对姜氏家周围的地形及院落环境等作了一番察看,摸请了吕胜与姜氏平日的来往规律,心中有了底数。

第二天正是农历五月十一日,早晨起来,李三从家里包了两千块钱,又叮嘱了黑姑一番话,便告别了黑姑,拉着洋车就去了成方街闹市口,要赶那都城隍庙的庙会,到那以后,只见那里正举行祭祀城隍的盛大活动。香客游人络绎不绝,小商小贩云集此地,货摊多,货物齐,高声叫卖,热闹非凡。只见这边儿多是日用器皿、锅碗瓢盆、中小农具、种籽秧苗;那边儿多是卖蛐蛐罐、蝈蝈葫芦、鸟笼子及珍宝翠钻、珠宝玉器、文玩古董、雕漆字画、绫罗衣服;后面还有那说相声,看杂耍的杂技之流,真是无所不包,应有尽有。李三择那“闹市填塞。”之地,把自己那辆洋车插上草标,卖了十五块钱,连同手上的两千块钱一起,一块钱,一块钱的施舍给那穷苦的市民,不多时,李三施舍现大洋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地疯传开来,就见那庙会上许多“穷家门。”的乞丐,蜂拥而至,都伸胳膊伸手争着要李三施舍;再不多时,少不了有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真所谓“闹市口常闹事,太平桥不太平。”。

此时,李三见远处有七八个穿警察衣服的人挤到近前,其中有认得李三者,就两眼一瞪,喊道:“他就是大盗‘燕子’李三,他就是那大盗‘燕子’李三!别让他跑了!”

那警察这么一喊,嚯,一时间人头攒动,“哗!”人流象潮水般涌将过来。把那李三围了个风雨不透,人们都争相观看这名震京师的义侠“燕子。”李三。

这时,已有五六个警察来到李三身边,将李三圈在中间问道:“呔,你叫啥名?”

忽然,四周安静下来,此时,庙会上成千上万的人,都支楞着耳朵,在仔细地听那警察与李三的对话。

“我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在下姓李名鸿字景华,人称‘燕子’李三是也!”

“你就是那越狱逃走的‘燕子’李三?”

“正是!”

“你在这干什么呢?”

“正在这救济穷苦百姓!”

“对不起,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归局子。”

“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不算什么!行,我跟你们走!”

李三这句话话音刚落,现场立时爆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好!是条好汉!”“好!真了不起!”“好,好,好样的!”

人们称赞着,跟在这帮警察的身后,一直把“燕子。”李三送到“局子。”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燕子李三从鹞儿胡同的警厅房里出来,没有被关回到京师第二监狱,而是被转押在石驸马大街的旧北平看守所里,这完全是在李三的预料之中的。李三戴着手铐,脚上趟着12斤重的镣子,“西里哗啷。”地被狱警和一个蓬头狱卒押着,进了头道院子和监房的二道门,穿过半明半暗的长廊,跟着来到了第三道铁门的门前,狱卒从裤腰带上将一大串钥匙掏出,从中找出第三道铁门的门钥匙,麻利的将门打开,带着李三“哗啷啷,哗啷啷。”地往前走,那走廊两边号子里的在押犯人,听到响声后,都争着扒着铁牢门栅栏,瞪着俩大眼球子往走廊上看。他们都光着脑袋,露着焦黄的脸和高高的颧骨,活象一群鬼。李三对这一切早就司空见惯了,只自顾自的跟着那狱卒往前走去。

忽然,他眼光一闪,见一间号子的铁牢门栅栏里只伸出了一个脑袋。他扭脸看去,见那囚徒,却与别的犯人并不一样,留着分头,身着长衫,虽然看他脸上几处有伤,鲜血都已凝成紫黑色的疤痕,但他竟没有痛苦的表情。他的俩眼,亮晶晶的,眸子很深,显得炯炯有神。那两只细长的手臂,紧紧地攥住铁门栅栏,似乎要把那铁门拧断。

“啊!他是谁?”

李三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八号号长,有新犯人到!”

那狱卒边开八号牢门的锁边高声喊道。说完,他把李三的手铐脚镣打开,随即将他放进了八号牢门,然后,“咣铛。”一声将牢门关上,又上了锁,临走时对李三说道:“三爷,您要是看着这号子不中您的意,您就叫我一声。啊?

随后,又跟这号子里的一个大块头叮嘱道:“黑塔,我把这新来的三爷交给你了,回头要好好照顾照顾呀,啊?”

“您就瞧好吧,您呐!”那被叫做“黑塔。”的大块头,挤着一只母狗眼答道。

李三看这号子里,约住有十四五个犯人,个个匈神恶煞一般,其中,光那肩膀上、后背上纹身,纹着青龙、白虎、大美人的,就占有一大半。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面对着那狱卒客气的问道:“劳您驾,我问您一下,您贵姓,怎么个称呼?”

“三爷,我免贵姓曾,叫曾玉山,您就叫我老曾得了。”

“噢,曾爷!”

“不敢,您有事?”

“曾爷,我今儿从早晨至现在,还没吃饭呐,请问,咱这看守所里还有没有饭?”

“哎哊!都这么晚了,饭早就开过了,饭是没有了,再吃,就得等明儿了。”

“曾爷,要是没饭吃了,等会儿号里要收拾我,我可就没劲儿了,那时,我要让他们给打死了,这可都是您曾爷的责任?”

曾玉山一听马上就火了,立马竖起了眼眉,厉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