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流词人柳永轶事
25275300000038

第38章 三十八、得重病求名医钱尽而返

柳永和秋月离开冉家后心情都十分沉重。

秋月说:“这李知府如此横行霸道,鱼肉乡里,难道就没人告他不成。”

柳永说:“自古官官相护,想必是告了之后官方不理不睬,众人也懒得再告了。”

秋月说:“官府的所作所为真令人不寒而栗。”

柳永说:“如果我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既已知道,决不会袖手旁观。”

秋月说:“你可别去惹事。咱们当老百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你就是要管又有什么办法。”

柳永说:“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我父亲现是工部侍郎,可谓有权有势。他不是一直教导我要关心国家社稷吗?我回去就写封信给他送去,请他在皇上面前奏那个李知府一本,叫那李知府吃不了兜着走。”

秋月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信上别忘了问问咱宝儿如何。”

柳永说:“这个自然。”

回到苏州乡下,柳永顾不上旅途的劳累,研好笔墨,给父亲写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封信。

父亲大人:

近日安康,母亲大人可好。离家十余载,未曾与家里写过信。今写信并非为儿私事,实乃为国家社稷之安危也。前两日儿因一私事,携妻秋月去了杭州。办完己事后,去看望一位朋友。哪知年余未见,朋友一家已是家破人亡。探其根由,却原来是杭州知府纵容其子欺凌百姓,蹂躏乡里。想我这位朋友,乃一寻常百姓,其父母早亡,兄妹俩与爷爷相依这命。每日清晨,无论是酷暑严寒,当人们还在睡梦之中,年逾古稀的爷爷和年幼的妹妹便已起床和面烙饼,到大街上去叫卖,赚点零碎银子以作养家之用。朋友年方二十,便充丁进衙门,守卫府库财产,不敢有一丝闪失。然就是这样一家老实本分的百姓,须臾之间祸起萧墙。妹妹巧儿,年方二八,虽生在贫寒人家,然长得清秀可爱。约女伴赶庙会原是为烧香祈福,谁知福未祈到,祸却临身。知府之子骄奢蛮横,欺男霸女,路见巧儿,淫心顿起,强抢入府,欲行不轨。弱女不甘受辱,撞柱而亡。爷爷府衙要人,活活打死。一个好好人家,转眼两命阵尸。如此伤天害理,国法难容。杭州百姓日受官府欺压之苦,多次上书告之,均如石沉大海。百姓已是怨恨已久,敢怒而不敢言也。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亲大人常教导孩儿要关心国家社稷,因此孩儿斗胆将此事告之,望父亲大人将此事奏于皇上,将恶官绳子以法,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杭州。

另:宝儿在父亲身边可好,又长高了吧。现在该是已会说话,满地乱跑了。有父亲大人亲加教导,宝儿必然前程有望,只是有劳父亲费心了。

祝父亲大人安康长寿!

儿耆卿偕秋月叩首

信寄出去后柳永就一心等着杭州知府被革职的消息。

这一天,收到了柳父的回信,信中只有寥寥几句:

我现已致仕回家养老,不问朝事。你既有忧国忧民之心,何不自己去当一方父母官,让百姓安居乐业,又何必借助于老父之力。

宝儿在家里一切皆好,十分聪明可爱,匆念。

柳永将信拿给秋月看,说:“你看,这又是在叽讽我呢。”

秋月看了信笑道:“父亲也是为你好。知道宝儿一切皆好,我这里就放心了。”

事隔不久,有天清晨秋月起床时莫名其妙突然摔了一跤。柳永忙将她扶起。

“怎么回事,摔到哪里没有。”

秋月摇摇头:“不知为何,这身上怎么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柳永伸手摸了摸秋月的额头,觉得有点烫手。

“你发烧了,快,找医生去。”

柳永忙带着秋月到镇上去看医生。医生摸了摸秋月的脉说:“无啥大碍,就是着了点凉,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柳永按照医生开的方子将药抓回家,煎好了,倒在碗里,端到秋月面前。

秋月说:“劳你费心了。”

柳永说:“看你说的,夫妻之间干嘛这么客气。平时都是你照顾我,现在也轮到我照顾你了。”

两付药吃完后,秋月的烧倒是退了,可病还是没有起色。

秋月说:“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闷得很,没有一点力气。不像是着凉的症状。”

“我们再换个医生睢一睢。”

柳永又带着秋月换了一个医生,并将前一个医生开的方子给他看。

这个医生看了看方子,又给秋月摸了摸脉说:“这方子应该没错,是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身体有点虚弱,我开两付滋补的方子,回去吃了就没事了。”

几付药吃后,秋月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先前只是胸闷,现在连出气也觉困难。晚上更是难受得睡不着觉,躺在床上只有喘气的份。

柳永见秋月这样心里十分着急,知道乡下医生医术毕竟有限,便想将秋月带到苏州,找一位好医生看一下。可家里本就没有什么积蓄,去了趟杭州、又给秋月看了几次病,居然连去苏州的路费都凑不齐了。

柳永无法,只得将菜地卖了,雇了辆车,将秋月带到苏州。

柳永先找了家客栈住下,问店小二苏州城里哪个医生看病看得好。

店小二告诉柳永,城东头有个马医生,医术很高。可就是诊费不低,诊次脉需一两银子。

柳永此时治秋月的病要紧,哪管诊费高低。他立刻带着秋月找到马医生。

马医生摸了摸秋月的脉说:“你这个病是心衰引起的,犯病初期很容易被误诊为感冒着凉。这个病多半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平时不犯病还不觉得,只要一犯病就挺厉害。这病原本难治,你们又耽搁了些时日,怕是更难医治了。我这就给你们开个方子,先吃两付药试试。不过这病是断不了根的,平日里一定要吃得好、睡得好,还不能生气、伤心。”

马医生的医术倒是名不虚传,吃了马医生的几付药后,秋月的病渐渐有了起色,胸口没有那么闷了,出气也顺畅了。柳永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