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流词人柳永轶事
25275300000020

第20章 二十、颠沛流离狗眼看人世态炎凉

柳永这一去便四处游荡了二、三年,行踪不定,住宿无常。有时为人填词,有时替人写字,手头有钱时便喝酒作乐,手头无钱时则吃点残汤剩羹。漂泊了几年之后,柳永渐渐厌倦了这种动荡不安的游历生涯。杭州知府孙何是他家的至交,几年前曾见过一面。他想在他那里找点事情做混口饭吃。

这一日,柳永到了杭州。船靠岸后,柳永用水洗了洗脸,扯了扯破旧的衣服,自觉这一身十分寒酸,可又无力购买新衣,只好老着个脸,走进杭州城。进了城,见街两旁许多卖小吃的,正冒着热汽腾腾的水雾,香味儿直朝鼻孔里钻。那腹中便叽叽咕咕叫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摸了口袋,却是分文没有,只得咽了口吐沫,先去州府找孙何。

走了约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四方皆是通衢大道。柳永正犹豫着,从身后过来一个推车子卖烧饼的,一老一少。那老的,约摸有五、六十岁,推着一辆两个轱辘的小平车,车上架了个炉子,炉子上是一个平底锅,锅旁一个面板,上面光秃秃,只有一块白布堆在一边.显然是赶完了早市往家走。那车子边上,走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很招人喜爱。柳永忙上前施了一礼:“请问老伯,到州府怎么走?”

那老人见问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向右边一指:“向右拐,到了第二个胡同口再向左拐,过去十几步路就到了。”

柳永谢过老伯,依他所言,走到第二个胡同口向右边一拐,远远说看见一痤深宅大院,十分威严,掩映在一片树木之间。走得近了,方见门口坐了两排人,两老两少,一色的青衣皂裤。

柳永上前施了一礼说:“众位大哥,请通报孙知府,就说故人柳永求见。”

众人见柳永年纪不过三十多岁,衣衫不整,风尘仆仆,一脸的倦容,鞋上还沾有许多泥巴,心里便睢不起,只当是冒名求见,大剌剌地坐着,不予理睬。

几日后,柳永到了杭州。杭州知府孙何是他家的至交,几年前曾见过一面。他想在他那里找点事情做混口饭吃。

到了杭州。柳永顾不得观赏杭州的景色,径直来到孙府,见门前坐了四个人,两老两少,一色的青衣皂裤。柳永忙上前见礼说:“请通报孙知府,就说福建柳三变求见。”

四人见柳永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且风尘仆仆,衣衫不整,一脸的倦容,脚上还沾了许多泥巴,都笑道:“睢你这寒酸样,还要见孙知府,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四人只管取笑,把柳永气得又愤又恼。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几年来,柳永早就尝尽了个中滋味。他赔着笑脸对门人们说:“我是孙知府的故人之子,烦几位通报一下,在下感激不尽。”任他怎么说,四门子就是不理。见天色已晚,柳永早已饥肠辘辘,无奈之下,只得愤愤离去。

走到巷口时过来一人,正是刚才卖烧饼那老伯。

那老伯见柳永也是一愣:“怎么,莫非是门子不肯通报?”

柳永沮丧道:“正是。”

老伯道:“不知公子要找府中何人?”

“我家与孙大人是世交。”

“此话当真?”老伯打量着他的一身破衣,似有几分不信。

“我骗老伯作何?再说了,我若冒名进去,见了孙大人也会被赶出去,何须去自找没趣。”

那老伯见柳永态度诚恳,不象是个说谎的.又见他虽面色清瘦,衣冠不整,眉宇间却自有一种清高之气。沉吟了一阵说:“天已晚上,公子今晚安歇何处?”

柳永叹道:“原打算在孙府安歇,哪知门子不肯通报,只好找个小旅店胡乱住一晚,明早再去碰碰运气了。”

老伯道:“天色已晚,公子若不嫌弃,可到我家暂住一晚,明日再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柳永闻言真是求之不得,可素不相识,不大好意思:“只怕打扰太甚。”

老伯道:“贫家陋巷,谈何打扰。遂领着柳永,曲曲拐拐,进了一条小巷,在一家门口停了下来。”

“巧儿,巧儿,来客人了!”

听见喊声,门“吱”地一声开了。伸出一个人头,正是那一脸灵气的冉巧儿。巧儿看见柳永,先是一怔,随后小嘴一抿,羞涩地笑了笑。随即向旁一闪,给柳永让出道来。老伯道:“公子请进。贫家陋室,让公子见笑了。”

这是一套三通间的房子,一进屋是厨房,里面有对头两口灶,一个菜板,一个饭桌,地上堆着柴草。卖烧饼的那个车子也停在屋中。过了厨房,是一条窄窄的过道,过道边有两间屋子,一间屋子开着门,里面有一张大木床和几件破旧的家具,大约是老伯的卧室。另一间小屋却关着门,想必是巧巧的闺房。穿过过道,是一个小后院,面积虽小,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到了后院,老者请柳永在一张椅子上坐了,斟上茶,说:“贫穷人家,也没有专门待客的地方,就这后院还算清静,公子休要见笑。”

说罢,叫巧儿端上饭来。

贫苦人家,无非是熬一锅稀粥,烙几张大饼,又端了两碟小菜。那粥不冷不热,那菜不咸不淡,那烧饼也又酥又软。饿了一天的柳永,吃在嘴里,觉得比以往的山珍海味还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