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问世间情为何物答天空爱最实在
问世间情为何物?世上有人说,情是一类病毒,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这类病毒,这类病毒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随时随地侵蚀着人的精神,每个人在经历岁月的磨难和生活担子的压力后,在自身上产生对抗这类病毒某种形式的免疫力。于是人们在不断感染这类病毒却又不断愈合伤口抚平坎坷的日子。有的人小面积感染这类病毒,视同儿戏,甚至大胆自行手术感染面积;或是以这类病毒的另一种形式来医治自己,以毒攻毒,获得痛苦减轻;有的人大面积感染这类病毒,就会伤人伤己,甚至毁灭自己;或是治愈后背负一生疼痛的后遗症,悲伤凉拌风霜岁月。这类病毒让人飘然欲仙、让人喜笑颜开、让人哭天喊地、让人挖心刻骨、让人悲欢离合……许多人知道情路危险,许多人却又脚步不听使唤踏上情深不归路!不是人们不小心,只是情到深处假亦真!
封存多年的爱就像封存多年的老酒,更加甜美芳香。这多年的爱酒饮用起来要千万小心,要不然,沉淀多年的柔情会使人醉不成欢,搜肠刮肚……
多年来一个名字在布石荣心里打滚,像火一样滋滋地灼烧着布石荣,把布石荣烧得苍老干涩,皱纹满面,像棵失营养的黄山松。
布石荣竭力把所有精力倾注到教学上去,让工作压力挤掉自己的痛苦恋情;他常常在夜深宁静用浊酒漂白心头的思结,让沧桑的岁月不断缝补感情的伤痕,变度日如年为度月如年最后过年是年……
知识渊博的布石荣明白现实残酷得如刀似剑,也懂得常常用理智的梳子梳整自己凌乱的发绪,他尽量回避再见林玉芬,让自己脱离现实,在梦中拾回残破的记忆……然而,上天就是这样子,安排布石荣和林玉芬一段情,然后再把这段情砍断,二十多年后再悄悄给它接上……
布石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它不由自主地拨了林玉芬的电话。
“喂!你好!知道我是谁吗?”布石荣轻声道。
“小荣,你是小荣?”林玉芬激动说。
“你一下子就听出来。”
“你的电话号码我记得。”
“哦!你记得我的号码?”
“早就很想打给你,不敢的。”
“哦……”
“呣!”
沉默了一阵,玉芬又问:“你在哪里?”
“在宿舍,平时我很少出门的。”
“在一中总统府啊?”
“哪个总统府啊?”
“以前校长住的那边,我们念书的时候不称总统府吗?”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每时每刻我都在侦探你。”
“二十多年你都这样子吗?你真的还记住我?”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你。”
“我真得还能在你心中存在!”布石荣欢天喜地说,话有点结巴。
“别再小孩子脾气,稳重点。”
“你想我吗?”石荣大胆问。
“想你,但没有用。你是你,属于我心中的你,现实中的你我没福份想你。”
“怎么没福份?我苦苦等待,我总是想这一生你会属于我的,甚至可能是我死的那一天。”
“你在工作上那么出色,你怎么让我觉得像个孩子,不成熟。”
“我怎么不成熟,我心中只有你,没有别人。”
“整个罗马城美女如云,难道你就没混上一个半个。”玉芬开玩笑说。
“对天发誓,我石荣一生只有正当爱过你,另外有和两个女人谈过,但也可以说不叫恋爱。”
“我知道,上大学时跟一个叫古丽娜的同学,后来想跟小滑头的妹妹萍萍,结果都没成功。”
“你是妖精啊!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有没有混上一个半个女人?”布石荣有点生气。
“对不起,小荣,我是开玩笑的。我也不该去打探你那么多。”
“打探人家说明你还在乎人家。但你不能开玩笑,我会难过的。”
“不开,不开玩笑,小荣!我对不起你。”玉芬带着哭腔说。
“没事的。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人家对你好吗?”
“过日子,做人家老婆,就这样子啦,没什么?”
“我是说布江对你好吗?”
“不管他,我们不说他,好吗?”
“怎么能这样子,难道他欺负你了吗?”
“对不起!小荣,我这一生永远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债,这一生把我剁成肉酱都偿还不了你。”玉芬非常伤感地说。
“不要这样说,你过得不如意吗?布江这小子对你怎么样?”
“没有的!先说说你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好好的,黄校长一直要推荐我去给你们打工……我心里是不想去,你欢迎我去吗?”
“我是说你真想独身一辈子吗?”
“目前我没考虑这些事。”
“你没觉得没有一个女人非常不方便吗?”
“已经习惯,暂时不提这些。”
“小荣,你真为一个女人守寡吗?太不值得,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美好!她辜负了你,你完全有必要恨死她,把她彻底忘了。”玉芬说时很激动。
“不要这样说,芬,我永远爱你。无论你变怎么样。”
“小荣,我已不再年轻,以前的我死了,我现在是别人的人,小荣,你不要这样子。”
“我不管,我爱你,你知道多少个不眠夜……”布石荣全然忘记自己是在通电话,自己的理智在哪里?“芬芬,我想你,我现在就想见到你,你在哪里?”
“不行的,我在超市,这个时候我是要回家的了。”玉芬看了一下手表,晚上10点整。
石荣便不作声,手持手机发呆。
“小荣,我知道你平时爱一个人呆在屋里喝酒,少喝点,小荣。”
石荣听着玉芬讲,但却没回答。
“小荣,你怎么啦?”
林玉芬按掉电话,回拨了过来。
电话响了很久,布石荣接了。
“小荣,你怎么样啦?”玉芬问。
“没有,你回去吧。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把电话挂了哦。晚安!”林玉芬手提很多东西,这时才感到左手酸得不行,赶紧蹲下来歇一会儿。
林玉芬自驾宝马车从新马都购物广场回到住处。新来的老保姆帮她开了门。玉芬进房没发现布江,就拨了布江的手机。
“在哪里?”
“在吃饭。”
“吃饭旁边怎么有小姐的声音。”
“哦——哦——我现在走到走廊上,是有小姐声音,香港一个客户来了,叫一个三陪陪他喝酒,我自己没叫的。”
“我管你叫没叫,几点回来?不要再三更半夜回来吵人家。”
“老婆,晚上恐怕回不去了,这客户没喝完酒,就要叫我去跟他玩几圈。”
“酒店订了房?”
“没有没有,客户说要去公司坐坐,晚上就和他住公司了,不信你晚点打电话去公司。”
“没人要管你,就这样,挂了。”玉芬有气无力地说。
林玉芬泡完澡,换了睡衣想睡觉,却在客厅里走一圈后,去包里掏出手机。
“喂,小荣吗?你现在在干嘛?”
“没有,我去小摊上抓两鸡爪,准备喝酒。”
“一个人在宿舍?常常这样一个人喝酒吗?”
“是的,我已习惯。”
“喂,小荣,你先别喝,我请你去喝。”
“你真的要见我?”
“真的!”
“我也好想见你。”
“要去哪里?”
“你走出来一中门口,我去带你。”
……
布石荣上了玉芬的车,浑身不自在。玉芬却自然地驾着车说:“我们去西郊那边,离闹市远一点,清静,那边有个西岭农家饭庄,不错!”
到了西岭饭庄。布石荣觉得环境好极了,田野蛙声阵阵,让石荣感到回老家的感觉。林玉芬点了几个野味后,问老板有鸡爪、大肠羹、咸萝卜干吗?老板说鸡爪和大肠羹有,咸萝卜没了。
石荣眼睛汪汪的,有水珠滚了出来。林玉芬看到后赶紧抽来纸巾给石荣,长长地叹了口气。
玉芬开了自带来的酒,倒了一杯给石荣,自己倒了半杯,说等下自己要驾车。
石荣喝了一口酒问:“这是什么酒,这么爽口。”
“我自己泡的,补胃的,我老爹天天不离酒,有喝酒干喝不吃菜的习惯,弄坏了胃。酒又戒不掉,后来我去请教人民医院那出名的老中医陈江宾,配了这帖中药泡酒。”玉芬说。
“我的胃可好好的没坏哦!”石荣说。
“你的胃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不要乱瞎猜。”玉芬埋怨道。
“好好好,我说错了,喝!这芬芬牌补胃酒,不多,欲喝从速。”石荣打趣说。
“就知道喝,要少喝点。像你这没老婆的棺材,经常喝酒不吃饭会喝死你的。”玉芬嗔说。
“本来想,既然喝酒会喝死人,那喝给他死算了,没想到,不但没喝死掉,而且练出好酒量。”布石荣吹牛。
“那你继续喝,最好是三餐都喝酒不吃饭。”玉芬有点生气。
“喝就喝,我自己都不怕,没想到有人担心了。”
“谁担心啦?大家都说一中的教务主任沉默寡言,稳重得很,我看这破主任比白岭小滑头还要小滑头。”
这对特殊的恋人从来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这样打情骂俏过。仿佛整个地球都是他们的,他们开心的像个孩子,欢快的像鸟儿,兴奋的像刚得金牌的奥运冠军……
店主知道这对是“有钱人刚成眷属”的特殊顾客,让他宰了也会舒服的主儿,想关门都不敢赶他们,拉过靠背椅,一边打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