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四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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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14.夜谈

时光广场的十声沉闷地钟声准时的敲响,此时的太阳已经爬完了到达穹顶将近一半的路程,把不断升温的日光撒向大地。夏日的余威未退,酷热时而出其不意地袭击回来。金色的光辉让楼宇披上一层典雅高贵的甲衣,在光辉流明的尽头,一道道光线仿佛瀑布之水,沿着斜面倾泻下来,把那里分成两个世界,一个俨然还逗留在盛夏,一个却已融入秋意。主道上的两排白杨丝毫没有懈怠地守望着过往的行人,云夕湖面上拂起一阵清风,一道道觳皱随着光晕慢慢扩开,草坪里一片浓绿,四角处已经被想走捷径的人们踩成了一条条小道,法国梧桐依旧一脸愁容地俯视着大地,偶尔一片落叶随着乌鸦的啼叫缓缓落下来,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角度,似乎在祭奠自己短暂的一生。

情侣们手拉着手,或者互相依偎着慢慢地走着,银门大学的每条路、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主道上的白杨听过他们的叹息,法国梧桐树下有他们的祈祷,清浅的云夕湖也曾盛下几颗恋人泪水,就连一株平凡的小草也听过了不少星空下的海誓山盟。情侣们感慨爱情,失去了的回忆爱情,得不到的渴望爱情。校园里从来不缺少少女的铃铃笑声,也不缺少失意少年的喟然长叹。

亦飞素来期待着爱情的奇遇。早年的学校生活和家庭教育让他抑制了悸动的心,一旦来到这“自由之邦”,亦飞的心就好似那久旱的植物渴望着爱情之水的滋润。

一天晚上,亦飞低着想着自己的心事慢慢地走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看见一个漂亮的女生斜倚在一棵树上。她的黑发如瀑,眼睛漂亮得像一汪潭水,身着白色的衬衣,黑色裙子,胸部已经隐隐显露出发育的痕迹,两条玉腿笔直而消瘦,她呆呆地望着着宿舍楼宿舍楼出神。一股爱意如潮水般的冲向了亦飞的心灵沙滩,退去又复来,不停地撩动着他的心田。亦飞叹了口气,压下这丝悸动,向宿舍楼走去。突然,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声的“哎”,亦飞回头一看,是那个女生,亦飞不解其意地呆呆地看着她,她却直直地跑到了另外一个刚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男生面前,娇嗔道:“人家等你了好长时间了呢。”男生脸色无喜无忧,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女生。女生却出其不意地把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蓦然间,亦飞感到一股心酸慢慢地从心灵深处扩散到身体四周。他呆呆地望着那对男女,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袭上心头。“嗨,兄弟,你走不走?”后面有同学问。亦飞挪了下身体,转过头默默地走入了宿舍楼。

浮想联翩的亦飞回到宿舍,又默默地打开电脑,脸色阴郁地打起了游戏。“你不是戒了吗?”张亮问。“我就打一局。”亦飞用爱理不理地语气沙哑地说。“你一会就会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了。”张亮瞥了亦飞一眼,说道。果然,亦飞玩到了凌晨三点多。

亦飞去上厕所,发现申腾飞蹲在楼道抽烟。“你才打完呀?”申腾飞问。亦飞点了点头,问:“你这是又有什么心事了吗?”因为申腾飞给亦飞说过,自己平时不抽烟,但是一旦心里有事感到特别烦闷的时候,就一根接一根的抽,有天晚上连续抽了两包烟。

申腾飞吐出一个烟圈,咬了咬上嘴唇,向上看了亦飞一眼说:“你不懂。”亦飞笑了笑,说:“我怎么就不懂呢,都是男人嘛。”申腾飞吹出一口烟来,笑了笑说:“不,你是男孩。”亦飞捶了申腾飞一拳,问:“还有烟吗?”申腾飞眼皮一翻,额头露出淡淡的皱纹,问道:“你抽什么烟?”亦飞说:“我也难受。”申腾飞笑着说:“是不是又连输好几把?”亦飞也没有否认,抽出手来看着申腾飞。“给你,给你,”申腾飞猛吸了一口,把烟把扔在地上用脚蹭了蹭,说,“给你抽都是浪费,你又不会抽烟。”亦飞说:“谁说我不会,我小学的时候就抽了一条烟。”“我相信你只是把烟糟蹋了,”申腾飞掏出一根烟递给亦飞,扬了扬头问,“你会过喉吗?”亦飞也把烟点上,猛地吸了一口,从鼻子里面喷了出来,颇为得意地问:“是不是这样?”

申腾飞哈哈一笑,也点着一支烟,说:“你看着吧,深吸一口要让烟进到嗓子眼里去。”亦飞也照着做了一遍,立时呛得直咳嗽。申腾飞哈哈大笑,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来,说:“看罢,你从来就不会吸烟。你只是吸进去,又马上吐出来啦,你根本体会不到抽烟的意境。”

“啥意境?抽烟还有意境了?”亦飞试着让烟过喉,还是呛得咳嗽不停。

“人都说‘抽烟抽的是寂寞,喝酒喝的是忧愁’,这话不假。但我抽的是烦闷。”申腾飞的瞳孔再次失去了神采,落寞地望着虚空。

“你怎么了嘛?”亦飞用胳膊撞撞申腾飞,问道。

“哎,”申腾飞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说,“我现在和一个女生在好着,但是我又在追着另外一个女生,其实两个女生我都喜欢,不过我现在追的我更喜欢。结果尴尬的是,这事叫两个人都知道了,两个人还认识,于是都不理我了。而且,马雅婷有时候还来烦我。”

亦飞用幸福的眼神望着申腾飞,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自己的另一半,又轻轻地叹了叹气,说:“现在这种情况,你一定很烦闷对吧?”

申腾飞突然哽咽起来,把烟掐灭,把头埋在胳膊里面,痛苦地说:“其实,我感觉很对不起马雅婷,但是我跟她在一起,只能把坏的影响带给她。哎,我现在的女朋友本来也就不干净……”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申腾飞又燃起了一支烟,对亦飞说:“你先会睡去吧,我再抽一根。”亦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