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高考结束的时候,当亦飞和同学进行所谓的“放纵”的时候,他同学向他推荐了这款游戏。他试玩了下,觉得很无聊。他的一位朋友就是因为这款游戏荒废了三年的高中生活。
半年前,申腾飞就一直在玩了。每天晚上,申腾飞玩两局,张亮和罗青都会到他旁边去观摩。亦飞偶尔瞥两眼,一学期下来,亦飞已经基本认识了一些英雄,比如德玛西亚之力、无极剑圣、德邦总管等等,又了解了一些基本常识,比如一般的阵容就是一上单,一中单,一辅助,一射手,一打野。
一个月前,亦飞在张亮的再三邀请下开始尝试这款游戏,直到现在,亦飞已经达到了逃课打游戏的程度。而这个游戏彻底在亦飞的宿舍普及了,连之前一直靠着文学“陶冶”情操的吴辉也陷入如痴如醉的境地。
一天,亦飞在和张亮开黑打匹配模式。张亮说起亦飞刚开始玩的情景,大家都哈哈大笑。张亮说:“瞧亦飞刚开始玩的时候,只敢打人机,不敢打匹配。”亦飞笑了笑说:“张亮,你还笑我,你当时不是跟我一样。”吴辉插话说:“你们两个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么?”
“我想起来了,咱们当时打人机的时候,也老是输,”庞华笑着说,“谁要是死的多了,咱们还骂他。”
“骂算什么,”罗青盯着黑了的屏幕,说,“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们当时打个人机还他妈要战术,剑圣偷塔,蛮王偷塔。现在想起来课欢乐了。”
“那是因为你们菜啊。”申腾飞也正在玩,他嗤笑了一声,说,“打个简单人机把人累得气喘吁吁。”
“亦飞有次还通宵打人机,我就不明白那有啥好玩的。”胡京说。
“你不是有次打人机打了一天一夜吗?哈哈。”张亮提醒胡京说。
申腾飞来到亦飞旁边看亦飞玩,亦飞用的是探险家,一个“奥术跃迁”跳到了对面暗夜猎手身上,发出两道“秘术射击”和“精华跃动”后,就被对面的暗夜猎手钉在了墙上一顿输出,己方辅助盖伦高呼着“德玛西亚”向前援助,给暗夜猎手上了个虚弱,但是对方辅助曙光女神眩晕了亦飞的探险家,亦飞瞬间死亡,而闪现逃走的德玛西亚之力也同样被追杀致死,薇恩拿到“双杀”。
申腾飞“哎”了一声,说:“亦飞,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射手不要贴脸。你就是不听。你打了这么长的时间,技术还是没有长进多少啊。”亦飞脸红着说:“刚才按错了。”申腾飞说:“我看你分明就是搓键盘。”亦飞问:“你看我现在有啥水平?”申腾飞哈哈一笑说:“我看连青铜五都不如。”
申腾飞问:“我叫你买符文你怎么不买?”亦飞用舌头打了一个响说:“我要留着买英雄。我要用技术压倒他们。再说了,符文不久前期有点用。”申腾飞拍了拍亦飞,笑了笑说:“你还是没有理解这个游戏。这个游戏不仅靠技术操作,还要靠装备,团队合作。”“我打这游戏又不是为了赢。”亦飞狡辩。
“那你是为了什么?”申腾飞问。“我就是为了把好玩的英雄玩一遍,我又不想打啥排位什么的。”亦飞说。
申腾飞突然哈哈笑起来。亦飞问:“你笑什么?”申腾飞笑着指了指电脑屏幕,原来是己方的盖伦骂他:“用点脑子行吗?哥们,你来练英雄啊,你不如挂机吧。”亦飞回复道:“呵呵。”
申腾飞说:“我不得不说,亦飞你这做事不用脑子。”亦飞脸色阴沉着说:“什么意思。”“即使是你打游戏,也要思考啊,要玩,就认真的玩嘛。”申腾飞说。亦飞点了点头,冷冷地回道:“哦。”这让亦飞想起以前申腾飞跟他开过的一个玩笑。申腾飞说:“有一天,吴辉带着亦飞去攻城。吴辉说:‘王亦飞,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亦飞于是用头去撞城墙。”当时申腾飞说完,亦飞十分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申腾飞教了亦飞很多技巧和经验,比如说野区眼位一定要做好,脸不要盲探草丛,团战的时候要攻击输出高的等等,这些经验对于新手来说无疑是极其宝贵的。不过对于这些经验,亦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打一局匹配一般得花费三四十分钟,一天也不过十局游戏。自从亦飞开始痴迷起这个游戏以后,他越发觉得时间过得快了。早上一睁开眼,匆匆忙忙抹一把脸,连照镜子都顾不上,就赶紧奔回床上,打开电脑,打开英雄联盟。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亦飞一般让张亮带了饭回来,匆匆扒完饭,又开始双眼盯着屏幕,双手放在键盘上。亦飞打游戏的时候,有一个标志性的动作: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嘴巴微微蠕动,像是反刍一样。就这样,亦飞感觉在召唤师峡谷溜几个弯一整天就没了。
时间流逝的速度加快了,如果以前是时间悄悄地从指间、间缝溢出的话,现在则是时间大把大把地消逝。连续打了一个多月的游戏,亦飞明显变了: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恍惚,他的眼袋又大又红,像是一块干燥的破布条,他的皮肤变得油腻不堪,脸上增添了很多红痘痘,让张亮惊呼“你一个月把一年的痘痘给长了”,不仅如此,亦飞不止一次抱怨自己脖子酸痛,腰部疼痛不堪。
张亮调侃亦飞说:“你现在像一个老头子。不信你看。”亦飞接过张亮镜子一看,吃了一惊,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明显了,想必是经常生气导致的,额头上生出几个又大又红的痘痘,像毒瘤一样难看且恶心,嘴唇干裂,上面的死皮还粘在上面,下巴有生出两个大红痘痘,前几天刚挤过,满头乱发一个月没有照管,胡乱地翘着,像个流浪汉一样,再配上现在穿着的一个破了一个洞的内衣,一个活脱脱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