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深夜熄了灯,亦飞的宿舍谈论起“女朋友”这个话题来。张亮嚷嚷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不可断,衣服可再换。”
申腾飞笑着问:“张亮啊张亮,那你说为什么大街上的人有没手没脚的,但却没有不穿衣服的。”张亮当即无话可说。过了片刻,张亮问:“腾飞,那你说,女朋友有什么用?”
申腾飞说:“女朋友,是人生的另一半啊。天地阴阳,互有盈缺。男人和女人的结合,这是自然的。你或许没有爱的天赋,但是你却有爱的本能。”
张亮在黑暗中呲了下嘴,说道:“你倒是说了一套高深的言论,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女朋友到底有什么意义和价值。依我看,女朋友就只有两种作用,一个是出于那种生理需求--这种需求我目前并不需要,另一种是出于缺少一个异性伴侣--但是我想所谓的异性伴侣所能提供的,哥们儿之间也能提供(除了抚摸、接吻)。”
周宏文哈哈一笑,说:“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就问一句,咱们宿舍谁看见一对情侣--尤其这女生还他妈特漂亮的时候,心里不是特痒痒。”
吴辉故意问:“你痒痒啥?妒忌之火熊熊燃烧?”
周宏文低声骂了一句,对吴辉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青年问一个老禅师,怎样变得成功,老禅师把他带到一个落叶林中,叫他用麻袋装叶子。青年人不解,老禅师却只是不停地说:‘你就装啊,你就装啊’。”大家都哈哈大笑。
这时,胡京说:“腾飞,你给咱讲一下你是怎么谈恋爱的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申腾飞嘿嘿一笑,说:“我的?我的不精彩,我给你讲我同学的。包你震撼。”于是大家都趴在被窝里听着。
“我有个高中同学,个子很高,人很瘦,人有千般好,就是长得很难看。他刚来的时候,要了我们班所有女生的电话号码,于是给每个人发短信说:‘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结果被几乎所有人骂了一遍,什么‘脑残’、‘智障’、‘****’、‘想得美’,只有一个女生没有骂他。其实这个女生长得挺漂亮的。”
张亮插了一句:“我擦,男主要走****运了。”
申腾飞继续讲:“于是我同学就追这个女生,死皮赖脸、死缠烂打。”讲到此处,他顿了一下。“被劈了一顿?”张亮问。亦飞反驳说:“按照这趋势,他同学要成功啊。”申腾飞笑了笑说:“对,亦飞说的对。我同学成功了。这一陪伴就是三年。”
庞华听得跃跃欲试,说:“额……这就成了。赶明儿,我也给全班女生都发一条这样的消息。”张亮大笑:“哈哈,庞华,那你要被咱们班的母老虎打得掉一层皮。”胡京说:“我觉得你同学还是挺勇敢的啊,听得我有些佩服。”亦飞说:“这都是厉害人。”
申腾飞拍拍手,说道:“这故事还没完呢。到了大学第一学期的时候,我班的那女同学要分手,结果我这男同学二话不说,一通火车连夜奔到人家大学,把女孩叫出来,劈头盖脸、二话不说把女孩逼到墙角强吻两分钟。”
“壁咚!”张亮嘿嘿笑道。吴辉问:“然后呢?”
申腾飞笑了笑说:“哈哈,然后,两口子凑合凑合继续过日子呗。哈哈。”
张亮说:“这男生其实挺厉害的,很自信,我喜欢。”吴辉说:“如果我是这男生,当我收到这么多骂我的短信,我第二天羞得不敢来学校了。”
申腾飞讲得意犹未尽,便又说:“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也是我高中同学,这货跟我还是铁哥们。他现在在金门大学读文学系。”一伙人叫好。
“我这哥们说自己想追一个同班的女生。我说那就赶紧抓紧机会啊,不要叫别人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他说,我要后发制人。过没说完一会,我哥们就耐不住寂寞了,去追了。他一直给我汇报战况,我也一边给他提出建议。结果,追着追着我就发现,这哪是追妹子啊,这明明就是烧钱。又是买衣服,又是买吃的,还横下心来给这女生买了一辆越野车。我说你买那玩意有啥用。他说,女生叫他买。好吧,买,买,买,买的后果就是他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和干馍,也不敢给家里说。我就劝他,你这是图啥呢,你这是要把自己搞得倾家荡产的节奏啊。他说,你不是叫我追吗。我说,兄弟,这个女人不是咱能驾驭得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恐怕我都治不住。我兄弟不听,算是追上了,但是生活费却是越要越多,没钱的时候还管我借钱。最后,终于忍不住这受饥挨饿还要给女人锦衣玉食的败家生活,分了--啊,不对,人家把他踢了。我这兄弟分了那天,直接搭车来咱们学校,我知道这货心里有一大堆苦水,就把他叫道酒吧去了。他一个人喝酒,胡说八道,我也不说啥,我就听着,都得我难受的。最后,这货喝醉了,我给扛到旅馆。可怜啊我兄弟,现在还惦记人家女生。”申腾飞说罢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罗青和胡京权当这个故事为摇篮曲了,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而吴辉、周宏文、庞华和张亮则各怀心事,睁着眼睛看着无尽的黑暗,至于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