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快啊。晨旦的红日恍惚之间就变成了黄昏的斜阳,白天和黑夜在眨眼之间交替了一次,年月的更迭也不过在弹指之间,喘息间又一世纪迎面而来。想笔者当年还是垂髫稚子,如今却如垂垂暮阳,不经意间已然败给了岁月之力。幸而,春秋已过,回忆长留。当我再看到当今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时,我又犹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锦绣年华中。
自从老师鼓励辰逸进行创作后,辰逸又写出很多诗来。辰逸笑着说自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老师说年轻人若是有真愁那还得了。辰逸的两篇诗都印在了烛光文学周刊上了:
无题
辰逸
鸟喧林幽风几许,虫嘶山空雨几缕。
潭静鱼悸人惧近,木挺蓬惊鹰怯栖。
河溟深浅佛心映,灯微烛细斯人行。
问道乾坤何日沉?西蜀云天不自言。
假愁释梦
空中楼阁半年建,弹指顷刻便向斜。
己愁察观他日梦,子苦洞防何日愁?
烦琐穷巷无人问,乐去乐亭未曾追。
门掩黄昏笑无声,手扶危楼泪断流。
长恨韶华逝去短,鲜律放荡散尽欢。
碧草天涯佳音少,青峦天下知己稀。
逢酒丰宴无心尝,遇童盛树未问村。
佳曲能详音娱在,情愁可消根端存。
阔城雨落湿千里,低崖梦断痛无边。
彩练空舞锦裘雨,黄巾独泣白冠郁。
琴音渐残心蔓延,哀乐愈烈神彷徨。
风鹤梅竹三生愿,雨鹅松柏二世情。
才匮无力补青天,且避世间修千年。
扶摇直上屏日月,拔地而起避天地。
鸟瞰众山小一览,决眦凌绝顶会当!
一时间,烛光周刊上的投稿纷纷变成了古文古风,甚至有个同学还投了自称是“甲骨文”的稿子。王静笑着说:“辰逸,你这是要复辟古风啊。零一年,《赤兔之死》引热议,零八年,一篇《绿色生活》引热潮,你也要这么做呀。”辰逸笑道:“我知道我的诗很上不了台面,但勉强还有狗尾续貂的作用。静姐,你的文章才是重头戏。”王静抿嘴一笑说:“咱俩这是在演戏吗?”辰逸哈哈大笑。
果然,仅仅过了一两周,投稿的文风却是一跃几千年。一天,文学系的张勇教授找到了辰逸。张教授笑着对辰逸说:“你这人不大,名气倒是不小。”辰逸笑了笑。张教授打量了下辰逸办公桌上堆的书,尽是些《父与子》、《巴黎圣母院》、《浮士德》、《忏悔录》之流。笑着说:“李辰逸,你从小到大看了多少本书。”辰逸沉思片刻,说道:“文学类书籍的话在一百五十本左右。”张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了你的文章,觉得还不错。你有没有开始写小说?”
辰逸犹豫了一下,说:“没有,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张教授似乎看穿了他,笑着说:“小伙子,你可别撒谎了,连我在初中的时候都开始瞎写一些东西了。”辰逸笑了笑。张教授说:“所谓的能力,永远没有尽头,就像从来没有人先把字典里的字全认完才开始说话一样,我们永远是边学边用。”辰逸点点头。张教授又说:“当然了,没有人一开始就能创作出鸿篇巨制,就像海明威当年吵吵着要拿诺贝尔奖,结果屡屡失败。文学创作乃是心血之作,而且十分心血只有一分可以彰显出来。”辰逸点点头。
“小伙子,文学路很艰难。就像有个作家说的,我劝大家都不要扑到文学路上来,除非你想减肥。”张勇叹了一口气,说,“张静就是我带出来的。我鼓励她写小说,她现在已经发表了一部中篇小说《咫尺天涯》,这你是知道的。虽然说作品的水平不是很高,但作为初次尝试,已然不错。”
“静姐的文字很典雅。我不太擅长叙事,比较擅长描写。”辰逸说。
“关于这个,”张教授顿了顿,说,“今天也过来给你说个事,在文学社成员中选出二十名优秀学生,我们要集中培训,教授一些常用的文学技巧,像你刚才所说的也会提及。”
“好的,我下面就和静姐进行筛选。”
教授走后,辰逸开始思考自己。长久以来,辰逸一直在压抑自己,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渴望一鸣惊人,他渴望惊天动地,他渴望一场绝对的胜利。这也许是他小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念头播下的种子--为什么那些习武之人不躲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先把自己修炼到无敌境界再来横扫天下呢,因而对荣耀的绝对渴求化作了他在达到顶峰前的绝对淡然。
而张教授的意思是给辰逸提供了另外一条道路,就像一把普通的刀,千锤百炼,受尽烈火煅烤、冰雪凝冻、雷霆之力,方成宝刀。无论什么东西到达极致之后,都是神品。
于是辰逸决定在《烛光文学周刊》上公开发表自己已经写了十万字的《浮光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