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璇是合唱团公认的“才女”,大家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诗人白”。平日里她独来独往,不甚言语,有一副空灵的好嗓子。
致远在一旁默默观察白诗璇的时候,何雷则是不断地在心里暗叹:嗬,多好的妞。白诗璇披着一头不曾染烫过的黑色长发,娇小可怜的面庞,戴一副黑色大框眼镜,这样就更加衬托出眼睛的小了--事实上,致远不喜欢女生戴那种大号镜框的眼镜,这样显得很是不自然,但在白诗璇身上他却生不出半点嫌弃之意。
何雷不停地在致远旁边鼓动着他,说:“勇敢点,兄弟,如果你能看得她对你心生爱意,我他妈就……”致远问:“就什么?”何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说:“没什么。”
近几日,每当合唱团休息的时候,致远就躲到一边静静地注视白诗璇。何雷对此又爱又恨:“我靠,你就跟个娘们一样,知道不?”致远却不以为然地用胳膊肘顶顶何雷,说:“我发现一个秘密哎。”何雷凑过来问:“啥?”致远看了一眼白诗璇回过头来说:“我发现她有时也在看我。”何雷“噗嗤”一声笑了,捶了致远一拳说道:“你也真是痴人说梦,你没看她一直低着头看书吗?听说她特别喜欢诗歌。”致远又看了一眼白诗璇,巧的是白诗璇正好向他这边看来;致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诗璇看,白诗璇的脸上掠过一道飞红,匆匆转过头去,但致远还像失了神一般望着。
何雷用胳膊肘撞了下致远,笑骂道:“色中饿鬼!醒醒吧。”致远傻笑了一下,问:“你撞我干嘛?”何雷做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笑笑说:“你不知道你刚才那眼神吗?就像他妈几十年就没见女人恨不得马上扑上去的人。”致远尴尬地笑了笑。
事实上刚才致远的心里是另一番光景:致远风度翩翩地来到白诗璇旁边,白诗璇慢慢地抬起头,致远轻轻一笑静静地看着她,白诗璇同样静默地看着致远,眼神中的绵绵之情就像小桥流水一样从致远地眼眸中流入了白诗璇的眼眸,而那翩翩的情意就像在空中轻舞的蒲公英轻盈而动人。致远蹲下来,淡淡地笑了笑,说:“嗨,诗璇。”白诗璇脸色微红,轻轻地点点头。致远用手轻轻地探向白诗璇的脸,她没有避让,只是轻轻地颤抖着……
……
在致远心中酝酿着很多邂逅方式,但他认为都不完美。“怎样靠近她呢?”致远不停地琢磨着。终于致远想出了一个高招。他向很多自己的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发了一个消息,让他们在纸上写一段话,写出他们自己对致远的评价,并附上自己和这张纸的合影。
很快很多评价纷至沓来。“一个很老实的人。”绰号“巴豆”的胖子如是说。“我永远的男神,才华与智慧并举,帅气和善良齐飞。”一个高中暗恋过致远的女生如是说。“你拥有同龄人不曾拥有的智慧和帅气,这令我很是嫉妒。”高中一死党如是说。“青春的少年啊,诗一样的气质,火一样的热情,雪一样的纯洁,剑一样的犀利,山一样俊俏,云一样的悠然,风一样的飘逸……”“我的话不多,好人一个,挚友一个。”“逗比中的战斗机……”“貌似潘安,才如子键,心怀万里,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安静是像绵羊,爆发是湖水猛兽,哈哈哈……”“我想追你,可惜我是男的,而且我不是同性恋。嘻嘻。”“乐观向上,积极进取,心地善良,祝君更上一层楼。”……
何雷问致远:“你整这些玩意干吗?”致远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你猜?”“我猜你疯了。”何雷双臂抱在胸前不屑地说。致远说:“我要把自己照片做成一个小视频,给白诗璇看,就当一个自我介绍了。”何雷听了,双手一拍,叫道:“这真是一个好方法。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
一天,集训完毕,致远轻轻来到白诗璇旁边。致远轻声问:“嗨,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白诗璇抬起头看了看致远,慢慢合上书,点了点头。“原来是《霜冷长河》,郭晓也喜欢看余秋雨的书。”致远心里暗道。
“我叫马致远。”致远笑着说。
“我知道。”白诗璇笑了笑说,“你唱的歌很好听。”
“你的声音才好听嘞,你唱的《传奇》特别好听。”致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白诗璇。白诗璇的皮肤很白,几乎素妆,黑色的瞳孔中射出温柔的光来,致远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俊俏的脸。弯弯的、淡淡的眉毛像一弯新月,新月下是深邃幽深的湖水。薄薄的嘴唇微启,隐隐约约露出两颗皓白的门牙,脸颊微红,像是天边的红霞。白诗璇和郭晓都有楚楚可怜的气质,但其中也有微微差别,如果郭晓像一只雪狐的话,白诗璇更像一只小白兔。
白诗璇轻轻地笑了笑,把视线转向了自己手中的书,摸了摸精美的书皮,问道:“你喜欢看余秋雨的书吗?”
“我前……”致远刚要脱口而出“我前女友喜欢看”,马上停住了,顿了顿,说:“我前些天想看《文化苦旅》来着。”
“那就是没看了?”白诗璇轻笑着问。
致远正在心中驱赶郭晓残留下的印记,听到这句话马上笑了笑,表示赞同。
“余秋雨的文字给人的感觉很好,字字珠玑,锦绣华丽,好像有说不完的繁华似锦。读他的文字,就好像进入了文字的桃花源,宁静中却有华贵之风;甚至支离破碎的残破中也有美不胜收的风景,他就像一位诗人中的摄影师,摄影师中的诗人。”白诗璇轻轻地说。
致远一边轻轻点头表示认同,一边搜肠刮肚想着与余秋雨有关的任何知识,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何雷聊天时谈起韩寒时的只言片语,便说:“我想起韩寒就曾经批判那些像靠模仿成名的不入流作家。当余秋雨的文字流行的时候,他们就也邯郸学步般地跟风,结果余秋雨没学成,倒成了什么余秋雪,余冬雨。”
白诗璇听了,埋下头来咯咯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