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馨回复说:好。
辰逸问:我的意思是当面聊聊。来吧,就当是我的一个愿望了。我不想写出来让你看。你听听吧,对我来说挺有意义的。
周兰馨回复:可是我不太想……
辰逸说:“太”字是说你可以来是吗?
周兰馨回复:可是我不想……
辰逸叹了一口气,说:晚上八点,我在云夕湖等你,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无论如何,我会在那里坐十分钟。
辰逸手托着头,闭上了眼睛--
--入夜时分,八点了,“我靠”辰逸急忙下楼,往云夕湖跑去。周兰馨坐在长凳上,她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恰好与辰逸四目相对。
“你要说什么,说吧。”周兰馨冰冷的声音如同暗夜的冷风刺在辰逸的脸上。
“我可以坐下吗?”辰逸抚了抚胸膛,问道。周兰馨点头。
辰逸长呼了一口气,看到周兰馨的眼睛望着宁静的湖面,只留给自己一道笔直的发际线和被发际线遮住的模糊的侧脸。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了。就在第二天,我感觉内心添堵了很多情感,一时复杂地难以名状。你很坚决的拒绝了我,我当时也是很坚决的承认了这个事实。我告诉自己:痴情的人也可以绝情!”
周兰馨的目光依旧望着湖面,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我昨天又看见了你。你好像瘦了,还是精神不太好,嗯,这似乎又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回去想了很多,我觉得很可惜。我想起一句诗:当年相知未回音,空叹年华似流水。我不想让这个故事只是我人生的一个冰冷的回忆,一个未曾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故事,一个未曾登台就已经落幕的戏剧。”
“我一直在挣扎。我想起了一直在支撑着我的一句话:人不要逼自己去相信那些莫须有的感情,我们可以忘记那些感情,做出正确的决定。我最终决定去挽留这段感情。兰馨,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辰逸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死死地看着周兰馨,只看到周兰馨轻轻地摇摇头,然后问道:“你说完了吗?”辰逸说:“说完了。”然后周兰馨扬长而去,只留下辰逸一个人在望着空气发呆……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辰逸大喊一声,望着空荡荡的宿舍,骂了一句:“该死!”
喘着粗气,辰逸望着空气愣愣出神--
霜冷长空,辰逸早早在云夕湖畔等待了。周兰馨姗姗来迟,依旧风姿故。“坐吧。”周兰馨点点头。辰逸看着周兰馨,问道:“我能以演讲的形式来说吗?”周兰馨点头。
“我叫李辰逸,今天我分享的是我的一些想法。”辰逸郑重地说。兰馨捂着嘴呵呵地笑了。
“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自己认为我是一个喜欢把生活变得戏剧化的一个人,即使事情差百分之九十九就要毫无悬念地成功了,可是一旦到了我的故事里,它就会突生很多事变,自我认为,我的故事里,自我的主角光环很淡很淡。这让我想起了《绝望的主妇》里面的苏珊,她就是一个喜欢让平淡的生活变得一波三折的人,跟我有些类似。我们都是那种善于把事情搞砸的人,尤其是以平常的方式来做事的时候。”
“我向你表白后,你拒绝了。我承认,我当时笑了。我认为这是上帝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呵呵,我捏捏自己的脸,发现不是做梦。但是我还是大笑了三声,一次表示对上帝的敬意。上帝的剧本你永远也猜不透,对,他让生活打了我一巴掌。那时的我应该有中落魄的沧桑感,还夹有一段豪情义气,就好比赤壁之战后败军而逃却能仰天长笑的曹孟德。”
“再次回到一个人的生活的感情就犹如失掉了一半的灵魂,恍恍惚惚,只能看见远山而看不清脚下的路。我经历了一番挣扎,是理智和感情的挣扎,是理想和现实的挣扎,最后我觉得我似乎还有希望,生活的剧本写到这里似乎还没有结束,这里会有转机的。你觉得呢。”
“所以,兰馨,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辰逸抬眼望去,却只看见长凳以及散步在空气中茫茫然的白雾。
——“辰逸!你说啥,啥机会?”辰逸睁开眼,看到老二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他苦笑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老二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放不下吗?哎!”
到了晚上七点半的时候,辰逸已经整装待发了。他给自己准备了一瓶啤酒,两首歌,一首歌是《离歌》--他感觉今晚就是这种基调了;另一首歌是《烟火里的尘埃》,这首歌让他能重新审视自我。
来到楼下,天下下起了毛毛细雨,辰逸知道,她要来的几率更小了。连老天爷都在制造难题。戴上帽子,来到云夕湖畔。冷雨夜,风阵阵吹过,云夕湖漆黑一片,而竹林外街灯闪烁,辰逸打了个哆嗦。风吹在湖面上,发出莎莎的声音,微雨轻轻地跌落在湖水上,湖面散开一圈又一圈微小的涟漪。
辰逸时刻盯着通往云夕湖的两条小道,小道幽幽,已没有往日稀疏的身影,唯有细雨微风作伴,徒增一番孤寂。
终于到了八点钟了,而周兰馨迟迟没有来。突然,小路上传来一阵声音,辰逸赶紧低下头,等待着。过了几息功夫,依旧没有人过来,看来只是一个过客。叹息一声,辰逸期待着八点十分的到来。
云夕湖外,一对情侣经过十分显眼,他们说说笑笑,幽静的竹林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辰逸叹了一口气,望着无尽的黑暗和茫茫的雾气,开始说道:“哈。兰馨,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眼眸里的奇特光芒,我称之为‘紫意’。于是我靠近你,我们的故事正式开始。你知道吗?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是我人生迄今为止最强烈的预感--我知道我们最终会在一起的。然而,世界还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可能是因为我误解了生活,让我觉得生活欺骗了我。”
“对于这个故事的结局,一直让我觉得颇有新意。我向你表白,你把我拒绝,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不过我还是颇为震惊,我不怪你,毕竟做决定的是命运,而不是你。”
“长久以来,我就挣扎在理智和感性的斗争之中。我用这样一句话来维持自我的理智和感性的平衡--‘人不能逼自己相信一些莫须有的感觉,我们可以忘记这些感觉,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没有后记了--这个预感倒是准确得连生活都懒得欺骗我。但是我仍然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线生机;昨天我看到你,看到你的脸,砰的一下,我那原本支离破碎、斑驳的心门轰然倒塌,露出我那疲惫的灵魂和破败的心灵的之墙。我觉得我应该妥协,我应该去挽留。”
“所以,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辰逸望了望黑魆魆的夜空和白茫茫的雾气,苦笑着:“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兰馨,后会无期了。”
辰逸莫名间感到一阵心痛,他戴上耳机,开始播放《离歌》--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
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离歌
看不见永久
听见离歌”
喝着啤酒,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辰逸口中呢喃:想要不能留,才最寂寞;辰逸骤然间哈哈大笑,没有理会路人错愕的眼神,喝着酒,一步一步向前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绝望的主妇》的一个情景:奥瑞森对布瑞说:你是我的一切(youareeverthingtome),布瑞回答道:你对我来说一文不值(youarenothingtome)。
一曲终,辰逸继续口中呢喃:如果世界听不明白,对影子表白,是不是只有我还在问,问什么明天更精彩……笑得开怀,哭得坦率,为何表情要让这世界主宰;我就是我,我只是我,一场烟火里散落的尘埃……
街灯下,辰逸一手拿着啤酒,一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头发杂乱,风雨下,像一个落魄的浪子向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