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张亮看到亦飞回来,急忙问道。
亦飞哭丧着脸,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淡淡地说道:“我搞砸了,看来我的确有一种把事情搞砸的天赋。”
张亮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亦飞的肩膀说,撇撇嘴,说:“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看来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并没有到来。”
申腾飞听了,立时来了兴趣,他卸下耳机,好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张亮叹了口气,说:“也没啥。就是我在‘安琪’看上一个妹子,叫亦飞给我美言几句,没想到妹子不领情。”亦飞宽慰道:“其实我感觉责任在我,我表达的有问题。”申腾飞问:“亦飞,你是怎么说的。”
亦飞把自己和孙娜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申腾飞听完哈哈大笑说:“你把张亮吹成神了,你想人家妹子能答应吗?”亦飞惊得长大了嘴巴,皱眉说道:“我当时心想,做一些适当的夸张是有帮助的。”吴辉插话说:“可是你把夸张都用得有些夸张了啊。”几个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亦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失神地坐在床上,回想着自己和孙娜对话的细节,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最主要的是,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也没有经验,说起话来就没有分寸了。”申腾飞说:“不是,亦飞你有时候说话太浮夸了,不按常规出牌啊。不了解女生是一方面,你的表达也是一方面。都有问题。”亦飞说:“腾飞,你有经验,你说该怎么说?”申腾飞伸出手来,晃着大拇指,笑着说:“要是我啊,我不会当什么介绍人之类;要我说啊,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张亮,如实的介绍,当然要加一些赞美,然后你要知道女生想要啥,不过就是什么安全感啊,什么负责任啊,你就要举个例子来说明这点。如果人家还不同意,我算是没辙了。”
“哦。”亦飞点点头。“算了,别想了,就当是这平静的日子里一点不经意的小波折罢了。”张亮说。亦飞点点头,不过他觉得这件事仍然有反思的余地,于是掏出笔记本写了些感悟。
王辉十分欣赏亦飞,问他:“你觉得你毕业以后能不能直接来‘安琪’来上班,虽然这么说看起来有些大材小就,但是相信辉哥我,我的梦想课不是仅仅开几家连锁店,我还有其他打算。如果你能来,我保证给你特殊通道,至于薪水咱们都好商量。”
亦飞婉拒了店长的请求,说自己还要考研,隐瞒了自己的一些计划,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太明确的打算,不过谢谢辉哥的邀请。王辉笑着拍拍亦飞的肩膀,说:“没事。你以后有啥困难,都可以向我提。如果未来的一天你想加入‘安琪’,我都随时欢迎。”亦飞聊表谢意。
要说亦飞在“安琪”的成长,那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早在第一周亦飞上班的时候,经理让亦飞刷通风口的网格,亦飞刷完不知道怎么抖去上面的水,王辉恰好经过,拿起网格对着墙拍了几下,水都抖尽了,王辉笑着对亦飞说:“在‘安琪’,你会学到很多。”王辉此言不虚,亦飞从待人接物都有了十足的长进。
店长历来强调“安琪”的卖点不是餐饮产品,而是服务。亦飞的服务意识增长了不少,这种服务意识不是表面的装腔作势,而是来自内心深处把自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后才能体悟到的心态。口上说说服务很简单,但是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对顾客的尊敬就难了,这要求某种难以言明的神韵,非常人所能理解,亦非常人所能表现。人皆有一死,人皆需要侍奉。
亦飞告诉致远,做服务员其实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致远问,这怎么讲。亦飞说,我们血气方刚惯了,缺少对于平凡的尊敬,而如果你认真地扮演好一名服务员的角色,就能磨砺人的性格。致远反驳说,我认为青年人需要的就是“闯”劲,而不是你所说的“谦逊”,如果连年轻人失去了热血激情,那么未来的世界还有什么盼头。亦飞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这个时代,正是因为热血的愤青太多了,所以显得淡然和洒脱稀缺了,稀缺就显得它珍贵了。致远说,不不不,我还是不认同你所说的淡然和洒脱,我觉得这种性格应该是经历过沧桑风雨的人磨砺出的性情,而咱们正值青春,就应该干。亦飞说,看来这件事我们又有分歧,我追求地就是一种飘逸的淡然,洒脱的超然。致远说,我们很多事都有分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我追求的是在逆风的方向,跑出倔强的坚强。
店长知道亦飞是经济管理专业的,也经常和他聊一些经济方面的问题。店长问亦飞:“你知道在美国,他们是怎么评论中国人和RB人的吗?”亦飞摇头。店长叹了一口气说:“他们说RB人有‘匠心’,而中国人多是‘商人性格’,RB人追求把产品做到极致,像普通的大米也能坐成世界品牌,而木工更能体现出制造者的良苦用心。而中国商人大多追求如何用最少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亦飞点头说:“无论什么东西做成极致,都会成为经典,成为神品。那这样说,匠心独运者享受着到达极致的过程,而急功近利者只贪求到达目标,一个是过程主义者,一个是结果主义者。”“中国人缺少这种精神啊,不,这种境界,”店长叹了一口气,说,“不过目前的国情也决定了这样的发展状况。”
对于某些事情,亦飞会与店长展开激烈的讨论。比如有次,王辉提到品酒。他说有次他去开会,带了几瓶经典茅台,结果大家争相喝,也不管规则了,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人家外国人品酒,那才叫高雅。亦飞表示不同的观点,他认为这取决于各地域的传统文化和风土人情,中国的风俗就决定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而不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况且,酒的种类也不一样,中国有茶,品茶的中国人不见得就比品酒的外国人落于下乘。王辉摇摇头,说国人就不会品茶,说真的,国人的素养差外国人一大截。亦飞有些生气地说,国人藏龙卧虎的,比起欧美来只优不劣,至于这种站在另一种世界观下来批评另一种世界观的做法事肤浅的,因为,世界观没有对错,只是你无法理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