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太平天国的历史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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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镇江见闻录》别本中的新史料

《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五册有《镇江见闻录》一篇,系选自南京图书馆藏《时闻丛录》抄本,记太平军初克镇江后二十日情事,颇多重要史料。近见谢国桢先生藏《润州见闻录》抄本,内容与《镇江见闻录》基本一致而有详略互异处。为《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本所没有的,主要有以下一段:"贼众并无艺能之士,且少写字人。因送礼者(指人民向太平天国"进贡")尽索执照,便张皇无主,言:我一时那能写得许多,只好各付空白执照将所送之物并某乡某人照样自去填写吧!草率如此,可作笑柄。"《镇江见闻录》作者"苕山外史"耻笑太平军草率,但这段资料不但说明了人民"进贡"之踊跃,而且也反映了文化程度不高的起义农民质朴可爱的情状,是有用的史料。

两本均记太平军于咸丰三年二月二十二日(1853年3月31日)申刻入镇江城。太平军入城后,今所见的别本有"他无所为,惟取各庙大鼓竞擂,杂以吹弹,取乐而已"一句,为《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本所无,而这一句,说明太平军曾庆祝克复镇江的胜利。

两本均记罗大纲布告收买"虎豹熊罴鸡兔鹰鹞鸽雀以及五色杂纱绸缎布匹"事,字句小有差异。罗大纲告示称一切买卖均公平给价,这确是事实。据曾在镇江太平军中服役的人记述,太平军克镇江后三年,虽遭清军围困,但物资并不缺乏。太平军常出城购买绸缎瓜梨等物,"盖镇江小民好利,多与贼通市,故贼虽久困,物不乏也。城中有猪万头,他物称是,其富羡可知矣"( 《余生纪略》。)。此外,别本记人民向太平天国"进贡"的物品,"自绸缎布匹以至猪羊鸡鸭米面油烛茶叶等物,无不收纳"。又记镇江太平军的军火情况:"闻有抬枪抬炮,其火药钱粮亦俱不足,反命锡匠搜寻锡器熔化制丸,以当钱粮,而不知其不可用也。"又记太平军让新参加的人民临阵,诬之为"不杀之杀",叹息说:"愚者不知,信以为贼不杀人,良可痛也。"这些都是《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本记载简略或不载的。

《镇江见闻录》作者"苕山外史",序中自称"腐儒",是一名反对太平天国革命的地主文人,他自称写作此篇是为了"书以告乡里之不知贼情者",看来当时就有传抄。常熟海虞学钓翁的《粤氛纪事诗》四十首,写于1853年,就有六首诗和诗注取材或直接抄引自本篇。如前述罗大纲告示,《粤氛纪事诗》诗注的文字与《润州见闻录》相同。其中有一首诗的注且说明"见苕山外史《难中闻见录》",则可知这篇材料另有题为《难中闻见录》的抄本。

1979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