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那只鞋是袁若溪的。
撇撇嘴,眼角微扬,却不经意扫到男人身旁的桌布被微微掀起,她看到了一只白皙小巧的脚,趾甲上的玫红色很鲜艳。它正放在男人的双腿间,而且有越来越向前的趋势……
颜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明白易苏墨的生硬从何而来了,原来……
不过,他干嘛一副隐忍的样子,小脚的主人那是他勾来的出墙红杏,不是该很享受么?
再看看那只脚的主人,正一副柔情似水地看着易苏墨,完全不顾身旁的丈夫。
好在,韩子俊完全没有发现桌布下的奸情,正优雅地切着八分熟的牛扒。
颜色从这震撼里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易苏墨。她说呢,怎么跟学过四川变脸似的,原来是被性骚扰了么?丫的,看这男人舞的什么锄头,撬来如此墙脚?
瞥了他一脸的隐忍,颜色怀疑他会掀桌子走人。思及此,她修长微翘的睫毛扑扇了几下,笑靥如花,用刀叉叉起一块牛扒,缓缓递到他的嘴边,“你还没怎么吃呢。”
易苏墨蹙了蹙眉,似乎是想要看穿她要做什么?他张开嘴,接过了刀叉上的肉。
颜色依旧笑得倾国倾城,拿着刀叉的手不动声色地伸到了桌布下,刀叉尖的那头对准那只趾甲涂满玫红色的光滑脚掌,稍使力地垂直落了下去。
嘶……
袁若溪吃痛地轻呼出声,接着,放在易苏墨双腿间的脚反射性地离开了。
韩子俊抬首看着妻子,紧张道,“怎么了?”
袁若溪忍着疼痛,借着桌布的掩盖,在桌底下穿好了凉鞋,回以他一抹娇笑,“没事,脚趾有点刺痒而已。”
韩子俊蹙了蹙眉,“很疼吗?要不要紧?”
“没事了。”她的语气开始显露不耐烦。
闻言,韩子俊也相信了她的说辞,没有再问,她抬眼狠狠地瞪了颜色一眼,双眸尽是狠意。
但是,相对于她的眼神,颜色觉得,来自身旁不明所以的炙热视线更让她不自在。怎么?是在感谢她救他于性、骚扰之中么?那么,根本不用,她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看不惯而已。
就算不只这样吧,那也是为了韩子俊。可怜的娃,听到妻子痛呼出声就一脸着急,唉,只是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红杏出墙。
偷偷地用余光扫了一下易苏墨,颜色那叫一个囧。看他那眼神那是感激啊?看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么??那炙热视线里,有讶异,有……颜色看不懂。不明所以,这个男人难懂。
难道,她又会错意了?这个男人其实很享受?而被自己破坏了?
颜色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麻烦!
偏偏对面的女人也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颜色心里直喊冤。都是这个女人害的!思及此,她直视着袁若溪的仇视,淡笑着,“怎么,弟妹好像对我有些不满?”
听懂潜台词没?注意自己的身份,偷情也要看场合,而那一刀叉,就是对出墙红杏的惩罚!
闻言,韩子俊狐疑地来回看着两名女子,“怎么会呢?若溪只是比较寡言,嫂嫂可别多心。”
颜色不置可否,没再作声。
易苏墨身上的戾气和风暴渐退,紧绷的生硬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冷冽的眸光扫过桌子对面的男女,“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不带一丝犹豫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不顾其他人的错愕,大手一挥,牵过颜色的小手走出了包间。
走出餐厅,颜色吁了一口气,吃这晚餐可真够累的!可谓刀光剑影也不为过。
在走出包间就挥开她的手的男人已经把车退了出来,她急忙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高速路上,颜色偷偷地瞥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只见他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专心地开车,实际上,颜色猜他肯定在想着心事。
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都说八卦是女人的专利不是?所以,踌躇再三,颜色还是忍不住了,“你们家的关系还蛮复杂的。”兄弟俩共用一个女人。
她发誓,她说这话出来的时候,他僵了一下,接着,是咬牙切齿的声音,“颜小姐,知道乌鸦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她只是问问嘛,又不会嘴碎到处去唱,他担心个什么劲哦?
“我奉劝你拿出合约好好背上一番,若是违约了……你知道后果的。”在车钟微弱的光的映射下,男人的精致的脸更具危险意味。
颜色气恼地坐正了身子,目光看向前方,她最大的致命点就是人民币,因为,那关系到她妈妈的命。而这个男人,恰恰抓住了她的软肋。
但是有一点,她一直想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我跟她长得很像对不对?你选我就是因为这个对吗?因为她的身份,你只能这样做对吗?”
尽管是契约情人,但颜色很不想这样做别人的替身,别人的影子。尤其,那个女人,她的眼神让她特不舒服。做出来的事情也让她觉得很恶心。
他的全身紧绷着,深邃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颜小姐!我以为你会知道分寸!”
言下之意很清楚,她不自量力了。而这正是他的痛处,被她不幸戳中了。
“易先生,一个撬弟弟墙角,跟自己弟媳暧昧不明的人跟我讲分寸,滑稽了点吧?”在餐桌上,竟然……这像话吗?就像是许文博,周旋在她们姐妹之间,把她蒙在鼓里,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伤害?
忽地,车子嘎然停止了,颜色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转过头,她注意到易苏墨扣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全身紧绷着,似是蓄满了可怕的力量,漆黑的眸有着骇人的阴沉和冷暴,他冷冷地瞥着她,攸地,他的手扣住了她的颈脖,“女人,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偏要挑战我的极限!”
颜色吓呆了,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暴戾实在太可怕,她后悔了,她差点忘记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阴晴不定,她不该招惹他的。
她算是知道乌鸦究竟是怎么死的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问题,做替身怎么了,只要有钱!又不是跟他谈情说爱,在意那些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