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精致绝伦,天生秀丽的脸,没有涂抹任何脂粉,但是却散发着月亮般的光辉,大白天的,硬生生把屋里一切都照亮了。
从穿越至今,周逢所见过的女孩子,不是家里的婶婶就是堂姐妹,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有周萌是个例外,在周逢心目中,她就如冰天雪地里盛开的雪莲,美不可方物。
但是和眼前这个身穿粗衣布服,跪在地板上搓洗的侍婢相比,周萌还是有那么几分韵味不及。
至于差距在哪里,周逢也说不清,他只是呆了呆,差点收不回目光。
“看什么看?快点干活!没看到上宾来了吗?”侍从对那美丽的侍婢,口气粗得周逢都想痛揍他一顿。
“是……”侍婢低下头来,继续搓洗着地板上的污渍。
“周逢上宾,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侍从笑着说道,目光却瞟向那美丽的侍婢。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那侍婢的容貌。
周逢点点头,说道:“那周琥他……”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侍从如梦惊醒,想起了什么来:“骑主说了,你们两人以后各自住,没有必要,还请周逢上宾不要随意到周琥上宾那里去。”
周逢默默点点头,显然,天吉可汗这是要把周逢和周琥分别软禁起来,不希望两人有所接触。
侍从回头看着那侍婢,老气横秋喝道:“喂,你这花奴,跟我出去一下。”
周逢听周萌说过,虏骑牧羊之余,还善于掠夺别族。除了财物外,他们最喜欢劫掠的就是人。劫来的男人,用来放牛放羊,做牛做马,被称为“草奴”,而劫掠来的女人,则沦为家奴,被称为“花奴”。
从那侍从的话来看,这天仙般的女子,是被劫掠过来为奴的可怜人了。
周逢看着那侍从把那花奴带出门,心中暗自思量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活命,就得在这虎狼之窝里先呆着,好在虏骑想造反之心昭彰,他和周琥还有当傀儡的价值,因此虏骑短时间内是不会相加害的。
周逢暗暗告诫自己必须忍耐,必须用老实让虏骑对他放松了警惕。现在他已经看清了,要想在这个异世界里生存下去,没有别的途径,只有使自己变强才能自救。
要自救就得学习各部的逆术,让自己变成逆龙。只有那样,要让周家翻本才有希望。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能让天吉可汗知道自己吃了爆逆丹,否则非被抓去炼丹不可。但是,体内爆逆丹产生的逆气,源源不断,要控制它们可真不容易……
思忖之际,周逢走到门边,看到外头院子一角,那个侍从正抱住花奴,双手不老实在她身上摸索着,花奴极力躲避着,脸色憋得通红。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激发了侍从挑逗之心,口中不断淫言秽语,双手越发变本加厉。
“咳咳,还是外面空气好。”周逢有些看不下去,故意走出去,不咸不淡说道。
那侍从大感扫兴,一把推开那花奴:“快点干活去。”回头对周逢冷冷说道:“周逢上宾,还请你和周琥上宾,遵守这营宫里的规矩,不要随意走动。”
“我明白了!”周逢忙笑着应道:“兄台请走好。”
望着侍从的背影消失在前面毡房拐角处,周逢松了口气,回头看到那个花奴。花奴满脸羞红,依旧不安地靠在院子一角。他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怜惜感,和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花奴低声答了一句,随后低下头,大步跑进飞马居里去。
突然从边荒苦寒之地,独自置身于这繁华的营宫里,周逢有着各种不适应。更让他感到别扭的是,飞马居外不远处角落里,有两个大汉不时会从那里转出来,用防贼似的眼神看着他,意思很明显,营宫重地,不许周逢乱走乱看。
周逢自然是不敢轻易踏出飞马居一步。
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干脆在屋里呆着吧,这叫以不动来应万变。
屋里,那个花奴依旧在卖力地擦拭着地面。周逢坐在她身边不远处,明显让她感到紧张起来。她把头埋得更深,那乌黑发丝丝丝发亮,雪白脖颈在其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思无限。而她的指头纤秀,洁白如葱尖,分外惹人注意。
即便是辛苦劳作,汗流浃背,仍是掩盖不住这花奴的天香国色。
“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抓来当做花奴的?”周逢闲得发慌,走过去好奇问道。
花奴抬头看了周逢一眼,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干着活。
“怎么不说话,我跟你处境差不多,不过我是来坐牢的,这里就是我的牢房。”周逢从花奴手里拿过抹布,笑了笑:“让你来帮我打扫牢房,还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花奴吃了一惊,赶忙过来要夺回那抹布:“不要,这样我会被骂的……”
“没事,我不说出去就是。”周逢闲得发慌,见她秀色可餐,存心要逗逗她玩,因此嘻嘻一笑,护着抹布说道:“你也累得厉害,就先在旁边休息一下吧。”
在地球,周逢平时研究了不少泡妞手册,因此知道如何拉近与女人的距离。
那花奴没他办法,束手无策站在旁边,看着周逢细致地擦拭着地上的灰尘。
周逢见她神情不安,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狼皮坐垫说道:“站着干嘛,坐下吧。”
花奴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狼皮坐垫坐了下来,看着周逢有板有眼地干起活来。
“喂……上宾,您贵姓?”花奴突然小心问道,声音淡雅清脆。周逢一愣,抬头笑道:“什么上宾,说了我就是个囚徒而已,我叫周逢,你呢?”
“我……月柔呢,不过,你叫我花奴就行。”花奴犹豫着说道,“花奴是没有名字的。”
“月柔月柔,好听嘛,干嘛叫什么花奴呢。”周逢笑着问道:“你哪里人?”
月柔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个可怜人……听他们说,你是周家的,原来还是什么王室的?”
周逢内心一咯噔,嘴上笑着说道:“什么王室,我们不过是个罪门,朝廷能免我们一死,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早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月柔不再说什么,默默坐着。
周逢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整个飞马居擦拭得干干净净,他将抹布交到月柔手里,笑道:“好了,月柔小姐,你可以交差了。”
“什么小姐,不敢当……多谢公子,那我去复命了。”月柔被周逢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脸一红,小心接过抹布,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周逢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心中突然若有所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此刻突然后悔起来,没想办法跟她多聊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营宫,以后是否有机会再见面。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周逢也不敢再多想了。他坐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感到莫名的空虚寂寞,此刻要是能跟周琥住一块儿,好好说说话也好。
“放开我,不要……”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月柔惊恐的叫声。
周逢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走到门边往外望去。只见飞马居门外,一个穿着虏骑甲服的彪形大汉拦住花奴月柔,满脸淫笑对她说着什么,月柔臊得双颊通红,想尽快离开,但是彪形大汉双手张开,老鹰抓小鸡似地,左右拦住,不让她离开。
“害什么羞,有我莫拓大爷罩着你,保证你可以在这营宫中,吃香喝辣的,还没人敢欺负你!别躲那里去,赶快躲到我怀抱里来吧。”大汉猛地张开双手,扑向月柔。
月柔吓得往后一退。莫拓扑了个空,脚下反而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狼狈不堪。他也不着恼,继续嬉皮笑脸凑向月柔,毛手毛脚往她身上乱摸。
月柔躲不过,一步步往院子里退,哀声说道:“军爷,你别这样,我得赶回去向于嬷嬷复命,去迟了我就……”
“哼,那个老妖婆,你怕她什么,只要跟我亲热亲热,我自然会把你从她的魔掌力解救出来。”
于嬷嬷显然是这营宫花奴的头儿,月柔抬出她,想给自己制造脱身的机会。但莫拓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步步紧逼,臭烘烘的口气,让月柔差点作呕。
月柔哪里抗得过他,很快就被他抓住,一把搂进怀里,臭不可闻的嘴巴往她脖子额头乱啃过去。
“不要……”
“不想死就闭嘴!”
“快放手……啊……”
“啊!妈的,你敢咬我!”
莫拓突然捂住脖子,推开月柔跳了开来。只见他脖子上,多了个新鲜的咬痕,鲜血淋漓。月柔嘴角带着血,惊恐后退,浑身颤栗不停。
看来美丽有时候也是一种累赘,这个叫月柔的花奴,被它连累得很厉害。
周逢在屋里把一切看在眼里,眼见那大汉面目狰狞逼向月柔,忙笑着跑出来:“哎呀,军爷,你受伤了,快到屋里坐!”上去拉着莫拓便是往屋里推。
莫拓不认识他,不由愣了下,问道:“你这混蛋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刚来,所以军爷不认识我,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先到屋里我帮军爷包一下伤口。”
周逢边说边悄悄回头,冲着月柔眨了眨眼,示意她快跑。
月柔回过神来,抬起脚慢慢往外走去,尽量不惊动莫拓这个煞神。
莫拓对周逢的突然冒出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你刚来的?那你是谁?”周逢笑了笑,说道:“我姓周,叫周逢,军爷你肯定不认识我的。”
莫拓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揪住周逢的胸口,喝道:“你是周家那小子?我不认识你,可我知道你!”挥起一拳,打在周逢心窝上,痛得周逢苦水都吐了出来。
已经偷偷溜到门口的月柔回头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上来,抓住莫拓的手,叫道:“军爷,你干什么……”
“妞,你先给我旁边等着,我先教训下这混蛋再说!”莫拓冲月柔喝了一声,回头又是一拳打在周逢胸口:“你这死混蛋,居然敢害死达尔少骑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哇!”这一拳力道太大了,周逢胆汁都给打了出来,他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报出自己的名字,反而惹来大麻烦。眼前这叫莫拓的军汉,力道凶猛,逆力起码到了一级,真要跟他打也许不是问题。
问题是,现在以他的身份,能再和虏骑的人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