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中藏经译注:素问玄机原病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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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新刊素问玄机原病式序(四)

夫别医之得失者,但以类推运气造化之理,而明可知矣!观夫世传运气之书多矣。盖举大纲,乃学之门户,皆歌颂钤图而已[歌颂钤图:歌颂,即歌诀;钤图,钤,qián,音“钳”,盖印,钤图,即图表,有些运气图表象盖的印一样,呆板而无变化。歌颂鈐图:意为歌诀图表。],终未备其体用[体用:体,本体,此指运气学说的理论;用,功用。],及互有得失,而惑人志者也。况非其人,百未得於经之一二,而妄撰运气之书传於世者,是以矜己惑人[矜己惑人:炫耀自己,迷惑别人。],而莫能彰验。致使学人不知其美,俾圣经妙典日远日疏[疏:原作“豫”,误,据四库全书,丛书集成本改。],而习之者鲜矣!悲夫!世俗或以谓运气无徵[徵:zhēnɡ,音“征”;证验,效应。],而为惑人之妄说者;或但言运气为大道玄机,若非生而知之,则莫能学之者,由是学者寡而知者鲜。设有攻其本经,而後有注说雕写之误也。况乎造化玄奥之理,未有比物立象以详说者也[比物立象:即选用相类事物进行形象比喻。]。

鉴别医生疗效好坏,只要按照五运六气造化的道理类推,就很清楚明白了。当前世面上流传有关运气的书籍很多,一般只是举其大纲,只能作为学习运气的入门书籍,都是些歌诀图表之类的东西。终归没有具备运气学说的理论和功用,以至都有缺点错误,因而扰乱了人们的思想。况且这些书的作者又不是一些聪明才智之人,对运气学说的理解还未达到百分之一二,于是随意撰写运气专著而流传于世,是为了炫耀自己迷惑别人,而且又没有实际效验。以致使后来学习的人不知道运气学说的优点,使圣人的经典理论一天天被人们疏远,学习的人也逐渐少了。真是可悲呵!世俗人中有认为运气学说没有征验,是迷惑人的狂妄邪说;有人认为运气学说深奥玄妙,若不是天生聪明的人,就不能学习她。从此学习她的人少,而掌握她的人也不多。若有人想钻研运气原文,而又遇到了注释和刻写上的一些错误。况且对自然界创造变化深奥玄妙的道理,又没有人用一些形象比喻来加以详细地解说。

仆虽不敏,以其志慕兹道,而究之以久,略得其意,惜乎天下尚有未若仆之知者,据乎所见,而辄伸短识,本乎三坟之圣经,兼以众贤之妙论,编集运气要妙之说,十万馀言,九篇三卷勒成一部[九篇三卷勒成一部:卷,原作“部”,疑为“卷”字之误,据《素问要旨论·序》改。勒:刻。],命曰《内经运气要旨论》[命:通“名”。],备见圣贤经之用矣。然妙则妙矣,以其妙道,乃为对病临时处方之法,犹恐後学未精贯者,或难施用,复宗仲景之书,率参圣贤之说[率:语助词,无议。],推夫运气造化自然之理,以集伤寒杂病脈证方论之文,一部三卷,十万馀言,目曰《医方精要宣明论》[《医方精要宣明论》:即《黄帝素问宣明论方》,简称《宣明论方》又名《宣明论》。]。凡有世说之误者,详以此证明之,庶令学者真伪自分,而易为得用。

我虽然不十分聪慧,但我特别喜爱这个学说,因而进行了长期地研究,稍微获得其中的奥意,可惜天下还没有比我知道得更多的人。因而根据自己的体会,特地陈述这些短浅的认识。以圣贤三坟经典为本,兼以参考后世众贤的精妙论述,编集了五运六气精要玄妙论述,约十余万字,分为九篇三卷,刻写合为一部,题名为《内经运气要旨论》,由此便可完全发现古代圣贤经典的作用了,这的确是很好,用如此好的理论,作为指导临证处方的法则。仍然担心后来学习而又未融会贯通的人,难以运用。于是又依据张仲景著作的有关内容,参考古代圣贤的学说,推究五运六气造化的自然道理,收集伤寒杂病方论的相关内容,编辑了一部三卷十余万字的书,题名为《医方精要宣明论》。凡是世俗上一些错误的说法,就可以凭此书详细验证,希望使学习运气的人能分辨真假,并容易掌握使用。

且运气者得於道同,盖明大道之一也。观夫医者,唯以别阴阳虚实最为枢要[枢要:指关键的地方。],识病之法,以其病气归於五运六气之化,明可见矣。谨率经之所言二百馀字[二百馀字:指《素问·至真要大论》中论述运气病机的所谓“病机十九条”,凡二百馀字。],兼以语辞二百七十七言[二百七十七言,指刘完素根据“病机十九条”推演而成的二百七十七字。以此为纲,深入阐发五运六气机病。],绪归五运六气而已[绪归:整理归纳。]。大凡明病阴阳虚实,无越此法,虽已併载前之二帙[帙:zhì,音“帜”,包书的套子,亦称为“函”,此借指书籍。],复虑世俗多出妄说,有违古圣之意,今特举二百七十七字,独为一本[一:原作二,误,据四库全书,从书集成本改。],名曰《素问玄机原病式》,遂以比物立象,详论天地运气造化自然之理,注二万馀言,仍以改证世俗谬说,虽不备举其误,其意足可明矣!虽未备论诸疾,以此推之,则识病六气阴阳虚实几于备矣[六气:指风、寒、暑、湿、燥、火。]。盖求运气言象之意,而得其自然神妙之情理。

运气学说与自然规律相同,也是阐明重要道理的一个方面。考察医学内容,只是以辨别疾病阴阳虚实为关键之处,认识疾病的方法,将疾病纳于五运六气的变化中进行考察,疾病的阴阳虚实就很明白了。我谨慎遵循《素问·至真要大论》中二百多字的原文,再加上一些词语,共二百七十七字,整理归纳为五运六气的纲领。一般审察疾病的阴阳虚实,超过不了这些法则。某些内容虽然已收载前面两部书中,又考虑到一般人常常提出一些错误的看法,违背古代圣人的意旨。因而现在专门提出这二百七十七字,并详加论述,成为单独一本书,题名为《素问玄机原病式》。以自然事物现象作形象比喻,详细论述自然界五运六气创造变化的道理,共两万余字,因而以此改正世面上通行的错误说法,虽然没有完全列举出他们的错误,但其用意已经很清楚了;虽然没有论述所有疾病,按此类推,认识疾病六气及阴阳虚实,几乎是比较完备了。以此探求运气学说表象的本意,从而掌握自然变化的神妙真理。

《易》曰[《易》曰:即《易经·係辞上传》说。]: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情伪:情,真实;伪,假义。情伪,复词编义,即真实的含义。]。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老子曰[老子曰:即《老子·四十七章》说,文字略有出入。]: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不窥牖见天道:窥,kuì,音“愦”,观看;牖,yǒu,音“有”,窗子。天道,指自然变化规律。],其出弥远,其知弥少。盖由规矩而取方员也[员:“圆”的本字。],夫运气之道者,犹诸此也。嗟夫!仆勉述其文者,非但欲以美於己而非於人;矜於名而苟於利也[苟:通“拘”。],但贵学者易为晓悟,而行无枉错耳。如通举《内经运气要旨论》,及《医方精要宣明论》者,欲令习者求其备也。其间或未臻其理者,幸冀将来君子以改正焉[以:语助词。]!但欲同以宣扬古圣之妙道,而普救後人之生命尔。

《易经·系辞上传》说:书籍不可能完整记录下圣人的语言,语言也不能完全表达圣人的深奥含义,既然如此,那么圣人的旨意不能完全表达吗?孔子说:圣人通过形象比喻表达自己旨意,设立卦像表达真实情意。加以系辞是可以表述其深奥含义的,化裁变通以尽物利,鼓舞以表达神韵。《老子》说:掌握了自然规律,不出房门就可知天下之事,不看窗外天象就能知天道变化;没有掌握自然规律,走得愈远,知道的就愈少。有了规矩才可以画方圆。五运六气的道理就像这一样。唉!我谦悲的勉强的叙述了文意地讲述了这些话,并不是想赞美自己而非难别人,也不是为了炫耀名誉拘泥于利益,只是想要学者易于明白领悟,以致不出现冤枉的错误。现在同《内经运气要旨论》及《医方精要宣明论》,一并推举出来的目的,是想让学医的人能够掌握完备的理论。其中如果还有不完全合理的地方,希望将来遇到贤明君子加以改正。只是想共同宣扬古圣贤深奥理论,更好的普救后人的生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