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你认识浚河千代,没错吧?”那女子道。
“没错,我是认识她,你又是谁?”黑斗篷道。
“我叫幸子,是浚河千代的学院导师,刚才我到万利钱庄去了一趟,听掌柜的说,有人提走了千代的存款,而且自称是千代的家人。”那女子道。
“嗯,没错,我是千代的大哥,她有些事情来不了,让我替她把存款取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黑斗篷道。
“目前已经超过了千代的请假期限,我想问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噢,谢谢幸子导师的关心,千代她不会再去学院了。”黑斗篷说完径自离去。
“大哥,你还没有说清楚呀?她为什么就不去了?”幸子在原地喊道。
“她死了。”冰冷的声音从前面飘来,幸子扣扣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听错了,随即又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就在此时,满烽行至幸子导师的跟前,低声说道:“没听见吗?……千代她死了。”顿了顿,又道:“而且就是被那个混蛋给害死的。”说完,不理会一头雾水的幸子导师,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了出去。
“浚河忠,你想去哪呀?见了你家烽公子,为何不打个招呼就走?”眨眼的功夫,满烽就追上了黑斗篷,随即从后面揪着他的领子,冷冷说道。
“烽……公子……”浚河忠闻言惊讶道,旋即缓缓扭过头来,看清眼前之人正是满烽,一丝恐惧的神色,在其脸上转瞬即逝。
“小人见过烽公子,刚才小人急着赶路,并没有看到公子您,所以才没上前行礼,还请烽公子多多原谅。”浚河忠行礼道。
“公子……小人……你不是千代的大哥吗?怎么会称自己是小人呢?还有,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从后面追上来的幸子导师,一上来就问了两个问题。
闻言,满烽面庞之上闪过一抹鄙视的笑容,一声冷哼跟着从鼻孔中挤了出来:“哼,鸡毛的哥哥,他一贯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嗯?那你怎么对我说你是千代的哥哥,你到底是谁?”幸子冲着浚河忠问道。
浚河忠尴尬的苦笑道:“小人是府里的管家,刚刚一时脑子发热,冒充了自家主人的名头,实在是该死……”说着话,自己左右开弓扇起了嘴巴子。
“可恶,那你取走千代的存款的信物,是否也是从她那里偷来的,或是……”脑子里闪过千代已死的消息,幸子想到了更为可怕的可能性。
浚河忠闻言在心里叫苦不迭,若是满烽不在这里,他想怎么胡扯都行,可现在,他只能承认自己是偷窃,否则会引来更严重的怀疑。此时,他尚且存着侥幸,以为满烽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打算。
“府里出了祸事……小人一时贪财,趁乱拿了小姐的凭信……”浚河忠脸红脖子粗的‘招认’道。
“避重就轻?……”满烽冷笑一句,啪的扇了浚河忠一记耳光,这记耳光下手很重,直接将对方变成了猪头。
“小人不懂您是何意?”浚河忠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不知道?……啪!”满烽又是一记耳光。
幸子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不知是否应该插手。
“小人真的是不知道哇……呜呜”浚河忠眼睛一挤,流出两行煽情的泪水。
“还装哭!……啪!”这记耳光直接把浚河忠扇飞好几米。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满烽一个箭步追了过去,踩着浚河忠的胸脯,狠狠说道,同时甩出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浚河忠的名字。
躺在地上的浚河忠,捧着白纸一看,登时大为惊讶,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是谁写的?……就这么一张纸,也不值得您大打出手哇?”
“是吗?……喀喇”满烽脚尖稍稍发力,登时踩断两根肋骨。
“小人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哇……哎哟”还要继续狡辩的浚河忠,跟着被踩断了所有肋骨,疼的他杀猪也似的嚎叫起来。
见状,幸子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证据?这么刑讯逼供是会死人的。”
“一边去!”满烽扭过头来,冲着幸子大声吼道,那神情非常吓人,仿佛一头野兽正在咆哮。
“你……”幸子闻言十分生气,当时就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被满烽的威势给逼了回去。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承认了,那就让你好好死,不承认,哼!”满烽冷哼一声,又道:“你明白的。”
这时候,周围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见满烽年纪轻轻却是如此狠戾,登时掀起一阵窃窃私议。
“我真的不……”浚河忠仍要狡辩,满烽不等他说完,一脚踹烂了他的下巴,让他永远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好吧,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机会……那就让你爽个够。”说着话的功夫,满烽电光般连踢四下,废去了浚河忠的四肢关节,然后将手掌摸上浚河忠的脚腕。
“这是要做什么?该不是要给他按摩吧?……哈哈哈,听着那话倒是挺狠的,原来也是个没手段的主。”围观人群中响起一声嘲笑,旁人正要附和之时,却是同时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恐怖的一幕。
只见满烽那按着浚河忠的手掌周围,突然冒出无比妖异的青色火苗,手掌从脚腕处缓缓往上横移,所过之处尽数化作黑色的灰尘,刺鼻的烧焦味伴着青烟,从浚河忠身上散发而出,令得围观之人几欲作呕。
浚河忠的脸庞已经扭曲的不成人形,下巴条件反射般的上下蠕动着,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只可惜,他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机会。围观众人暗自猜想,他一定是想说:“求求你杀了我吧。”
当那异常恐怖的一幕,进行到腹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满烽从指环中取出几粒疗伤丹药,按着浚河忠的嘴巴喂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来,望着那少半截身子,冷笑道:“祝你长命百岁。”
满烽没有选择当街杀死浚河忠,而是将其变作了一个废人,一个只剩下上半截身子,行动完全靠手来爬的,废人,因为满烽觉得,杀掉他太便宜了,活着才是他应得的恶果,当然,是有条件的……活着。
幸子导师望着眼前那残忍的一幕,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团怒火,在满烽将要大步离开之时,猛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怎能做出这般没有人性的事情?”
满烽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道:“我没有人性?!……你可知道千代被他害的有多惨吗?”
幸子导师被他问得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满烽猛的撇开幸子的手臂,径自往外走去,围观人群自行为他让出一条通道,大多数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科洛城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狠人,打今天起,貌似又多了一位,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狠。
做完这件事情,满烽憋屈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是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张口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胸中的激动情绪渐渐压制下来。旋即,沿着记忆当中的路线,往纳穆栖身的那座破宅子大步行去。
满烽赶到科洛城的时候,本就已是黄昏时分,等他找到那座破宅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宅子空荡荡的,并无纳穆的人影。纳穆在这里以乞讨为生,想来是外出乞讨尚未归来,满烽走进上次呆的那间屋子,在一张满是灰尘的破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候纳穆的那阵功夫,满烽心里暗自琢磨着,现下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没理由让纳穆宗主,再继续坚持这种委屈自己的生活方式,跟着,他又把金龙决和玄龙经各自运行一遍,发现虽然没什么明显进步,但是境界上比以前稳固了许多。
从前在兵尉两阶的时候,他几乎隔几天就要升级,现在晋入了将阶,那种速度是再也不会有了,据他估计,能在一年以后晋入魔侯,就已经是要烧香鸣炮的大好事了。
“小烽来啦。”一道浑厚磁性的男子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了进来,不是纳穆还会有谁,满烽连忙从椅子站起来,到屋子门口迎接对方。
“宗主辛苦了。”望着比上次更加狼狈的纳穆,满烽不由得酸酸的说道。
纳穆移步进到屋内,将乞讨来的食物搁下,笑哈哈的说道:“不辛苦,比上当宗主的时候,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呢。”
闻言,不管纳穆是真豁达,还是假气度,满烽都不由得在心里,为纳穆竖起了大拇指,混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可不是谁也能够做到的,起码他满烽就自问不行。
“坐下吧,吃过了没有?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吃那个?”纳穆望着桌上的食物说道,那里头杂七杂八啥都有,什么馒头,花卷,团子,肉丝……还有泥土。
满烽心一酸,从指环取出一套袍服,恭谨无比的捧到纳穆跟前,“宗主,啥也别说了,穿上这套衣服,咱们到外面吃去,您要是不答应,我就……”
“你就什么?……嘿嘿,瓜娃子,还敢威胁我,跟你那师傅一个德性。”说到此处,纳穆面色转暗,叹道:“也不知道婉儿现在怎么样了?”
说完,将袍服接过去放在桌子上,佯作责备的口气说道:“行了,我答应了,火云宗的弟子们,要是都像你们师徒俩个,那宗主谁也没法当,哈哈……”
纳穆就着破木盆简单洗漱一下,然后穿上了满烽赠给他的袍服,登时恢复了往日里的威武模样,只是那气息却还是一丁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