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名浚河氏的家将头头,将脑袋从屋外缓缓探了进来,目光所及之处俱是一片狼藉,还有四具尚未完全冰冷的死尸。
“城主死了,随从死了,家主也死了……”看清那些死尸的面目后,那名家将只觉浑身冰凉,急忙将探入屋内的头收了回去,旋即一声大喊在院内响起:“家主死了,城主也死了……”
随着喊声的响起,浚河氏的宅子内,立刻陷入一片混乱,纷纷抛下手里的伙计,拼命也似的往外逃去。开玩笑,城主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们不逃能行吗?一旦被黑甲军拿住,下场肯定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不大的功夫,浚河府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偌大的宅院里只剩下满烽和彤鱼二人,对,仅是他二人,那个貌似对浚河千代很忠心的浚河忠也不见了。
“走吧,等黑甲军来了,想走就麻烦啦。”彤鱼起身说道,跟着又抱起浚河千代的尸体,说道:“把她葬进九鸭山祖坟,也算咱们尽了一份心力。”
仿佛没有听见彤鱼的话,满烽径自在房里翻箱倒柜,不知是要找些什么东西,结果找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接着又把目光投向地板,在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弄起来,彤鱼正要忍不住开口询问时,满烽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掌里还多出一个打开的白皮本子,只见上面写满了同一个名字……浚河忠。
看那字迹娟秀清丽,定是女孩子所写,加上此处又是千代的房间,应该是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一个女孩子在本子上,不断的重复写着同一个名字,这是否能够说明些什么?
“……咱们被人耍啦。”满烽沮丧的说道。
“什么意思?”彤鱼道。
“还记得浚河千代在最后一刻说了什么吗?”
彤鱼略一沉吟,道:“好像是说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嗯,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着屋外,而且眼神中满是失落。再往前,她还说,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把这两句话放在一起能够说明什么?”
“说明她所爱的人还活着,那么,她爱的人根本不是浚河御哲,而是……而是……浚河忠!”彤鱼忽然明白了满烽到底想要表述什么,浚河千代在临死前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从那句话可以推测出,她的爱人没能来看她,令她感到非常的失望,这就说明她的爱人还活着,而这个推理结果,则是直接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浚河忠先前那番话,根本就是在撒谎。
浚河忠的撒谎行为,和他提及浚河千代时的异常神情,再加上白皮本子上的字迹,很自然的会让人联想到,浚河忠才是浚河千代所爱之人。
浚河忠现在到哪里去了?他少年便已离家,又怎会和千代搞到一起?作为千代所爱的人,他又为何会容忍千代失&身于恒原信?他是否在利用千代的爱情做些什么……
“来人,将浚河府包围起来!”就在满烽和彤鱼苦思冥想之时,一道响亮的喝声在外面响起,紧跟着又听到盔甲的碰撞声,和数不清的脚步声。
“马上离开这里。”满烽说道,正要借助混沌斧遁走之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先前使用灵魂攻击之时,他清楚的感应到一股巨大的抗力,而那股抗力似乎并不是来自恒原信的本体,在走之前,他还要把这件事弄个明白。
一念至此,他箭步奔至恒原跟前,在其身上摸索起来,不旋踵,在其脖子上发现了一条项链,链子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黄金,而那吊坠上镶嵌的黑色宝石,看着却是非同一般,满烽试着用灵魂之力在上面切割一下,结果灵魂之力刚一碰到那宝石,便被一股大力给弹了回来。
“乖乖,原来是你在作怪。”
这时,黑甲军已经来到院内,听脚步声已经离这里很近,满烽一把将那项链扯下,丢进指环里面,等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五六名黑甲军士兵已经闯了进来。
“他们在这!”几名士兵发现目标,急忙大声通知其余伙伴,跟着挺起手中的长枪,朝满烽和彤鱼招呼了去。
“找死!”彤鱼长剑一抖,一道弧形战气从中射出,犹如实质利刃一般,将那几名士兵连枪带人,给切做两半。
就在这时,满烽一把拽着她的手臂,一同跃上了劈天混沌斧,瞧了瞧门外潮水一般的军兵,满烽一咬牙,催动着斧子直直冲向屋顶。
“砰!”将屋顶撞出一个透明窟窿,二人一斧快速的往城外飞去。
“嗖嗖嗖……”上百支狼牙利箭朝他们射了过来,彤鱼用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幕,将那些狼牙利箭尽数拨落,等到第二批利箭再次射出的时候,他们早已飞出了射程之外。
“转向!”彤鱼忽然大声说道。
“去哪?”满烽道。
“九鸭山!”彤鱼道。
“去那做什么?千代的尸体不是没来得及带上吗?”
“被我放进指环了!”
“这样啊!”闻言,满烽催动着混沌斧,在空中打了个急旋,朝相反的方向飞去,没有多久,便来到了九鸭山,在浚河家的坟场上空降落而下。
将浚河千代葬好后,两人站在坟前感慨一番,正欲离去之时,忽然看到有个人,正朝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日帮着比对人数的老厨娘。
“她来做什么?”彤鱼说道。
“来给咱们送答案的。”望着那逐渐靠近的人影,满烽淡淡说道。
朔风凛凛,雪花漫飘,独个走在科城宽阔的大街上,满烽不免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孤单,就在不久前的几分钟,彤鱼刚刚和他在城门前完成话别,独自踏上了前往西龙岛的归程。
满烽一面在大街上静静行走,一面在脑海里回忆着厨娘所说的那一番话。
“浚河忠为什么会在少年时期离开浚河家?因为他那个时候勾搭上了浚河氏的一位小姐。前家主,千里大人,知他是个心术不正之人,看破他煞费苦心的勾搭那位小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晋身之阶,于是便将他给赶出了三河城,为的就是将他和那位小姐给分开,也为了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依我看哪,浚河忠这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给他爹报仇,而是给他自己泄愤来的,那小子从小就不是好鸟,正经本事没有,哄骗女人却很有一手,千代家主那么纯洁的姑娘,哪能架得住他那些下作手段。……这些话我可绝对不是瞎说,有好几次,我都亲眼看到他在千代房里宿夜,唉,浚河氏不知做了什么孽,竟然惹上这么个冤魂不散的东西……”
听了老厨娘的那番话,满烽对整件事情的经过,已在心里有了个大约的猜测,想来,那浚河忠当日被赶出三河城时,心里必定是憋了不少的怨气,为了发泄这些怨气,多年以后,他悄悄潜回三河城,先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浚河千代骗到了手,然后又借着金矿的事由,哄骗浚河千代se诱恒原信,合伙把个浚河氏给整的家破人亡,可怜的浚河千代,被浚河忠骗的好不凄惨,委身于恒原信那个混蛋不说,最终还落了个服毒自杀的下场,而且在临死之前,尚且不知道被人欺骗,还盼着浚河忠会去看她一眼……
“****的浚河忠,最好别让小爷撞见你,否则必叫你死无全尸!”满烽此刻想起这些事来,仍是禁不住恨得牙根痒痒。
话音刚落,只顾低头走路的满烽,一不小心撞上了对面的路人,那人不待满烽开口道歉,自己先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便急匆匆的走开了。
“科洛城的居民素质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垃圾。”满烽在心里笑了笑说道,正要继续往前赶路,忽然,一道电光闪过脑海,“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是他!”满烽浑身一颤道,旋即转身就追,边跑边在心里骂道:“****的王八蛋,天教你撞见小爷,该你死在小爷手里!”
谁知,他刚没跑出多远,后面就追上一个女的来,那女的也是一路狂奔,边跑边大声喊道:“那位大哥,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那女的上身穿着露脐小背心,下身则是齐P小短裤,背心和短裤均是黑色皮子,与裸露在外的白色皮肤,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大街上那些正在走路的行人,眼看如此竟有如此尤物飘过,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更有一些好事的**丝,当场发出挑逗性的口哨和惊呼。
当满烽从后面跟上去的时候,立刻迎来两旁一阵嘘声,“我那妞不会是他的吧?这不是鲜花插牛粪……再香(鲜)也要臭嘛。”
“你傻呀,看不见那妞根本不理他嘛,人家小妞的眼光才不会那么差呢,要找也是哥哥我这种型男,嘿嘿。”
“就你?省省吧,长得还不如刚才跑过去的那****呢。”
……
满烽句句听在耳中,虽觉腹中十分恼火,却苦于现在无法分身,只好将它们当做耳旁风。没多久,只见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手里头还薅着一个人,很巧的是,那正是满烽要追之人,心里头好奇他们要做些什么,满烽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呼……我说这位大哥,我在后面拼了命的喊,你在前面就一句也听不见?”那女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雪花化的水,手掌紧紧拽着那人的黑斗篷,生怕他会跑掉似的。
‘黑斗篷’扭过头来,由于风貌遮住了面庞,所以满烽不见其人而只闻其声:“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