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此番要去一趟南疆,既然仙翁说了是避无可避的劫数,吾就直接面对好了。”凤晓的手一抖,手掌心的茶具猝然摔碎在地上,好像一个不吉利的预兆一样。她惊了一身冷汗,忙低头去收拾。他们二人像没看见一样,长生大帝右手捧着茶杯,左手扇了扇杯中的茶水。“你看这茶水可好?”帝君眼眸都未动,嘴角带笑回答:“甚好。”“可是它为何明知道做水好,还要选择和茶叶一起煎熬,蒸腾?最后要么成为一盏上好的茶,要么只是面前升腾而去的水雾。而你此番是为了变茶,还是只是不愿她一人煎熬?”长生大帝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眼神高深莫测之极。芸芸众生皆有自己的劫难,无论你是身居高位还是碌碌无名的市井小卒,都逃不过命运。也许这些错综复杂,像理不清的生生世世,每个人每个灵魂每一道劫就是一条绳子上的一个结,你是斩断这条绳子还是全心全意去解开?全凭一念之间。“且走且看,吾一切随缘。”凤晓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手心被茶具划伤的伤口。神族一直深信预言,自己受伤往往预示着自己最珍惜的那个人受伤,整个妙严宫里的人最珍惜最敬重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帝君。但是妙严宫的人都麻木了,总觉得帝君这样不知活了多少万年的帝君,绝对不会出问题更不会有危险。因为她们都觉得帝君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就是那个暴走的魔尊都不是帝君的对手,他又怎会出现危险。这种想法就是凤晓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苏悠等人在风欲歇等待,却只等回凤晓一人,急性子的小仙娥忙问:“咦?帝君怎么还没回来?”凤晓有点神不守舍,口中喃喃道:“去,去南疆了。”这话她说时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南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我们帝君亲力亲为,天界养着那么的闲人都干什么去了?”小仙娥一脸愤愤不平的,一想到又好几日见不着帝君就心里不舒坦。苏悠对小仙娥摇摇头,小仙娥忙闭了嘴随着苏悠离开了风欲歇。路过风欲歇院子里的四季红枫,苏悠不由看向高耸入云的树顶。头顶呼啦啦一阵风声吹过,小仙娥拉了拉衣领子,一片片树叶像晚霞中静静飞舞的蝴蝶。苏悠目光转向这座楼阁的门匾,风欲歇,欲歇?这个是帝君取的名字,难道帝君累了?“黎夙?”苏兮重复着这两个字,来邪点点头指着默莲在宣纸上写下的名字,然后又指指自己。“那么黎夙姑娘为何不好好呆在南疆的女娲神庙里休养,到这周围聚集这么多妖孽的大泽来?”“我喜欢这里。”这是来邪找不到理由时,最爱找的理由了。默莲笑她连个像样一点的谎言都懒得想,真是被自己给惯坏了。默莲一边研墨一边附和,“她喜欢烟雨朦胧的感觉,南疆又经常阴雨不断。这大概就是大地之母的本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