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衣不知何时去拿了一对七彩贝,走到来邪身旁递给她,“你把它带着耳朵上,一会喜宴一开,雷电交加,你定是怕的。”
来邪一愣,不懂他怎么知道她惧怕雷电?大概看出她的疑惑,珞衣淡然道,“南斗君说过一次,就刚好记着。”
来邪说了声谢谢,这对七彩贝几乎一模一样,七彩贝不好找,更何况是一对,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再来就是彩贝似乎做成很久,由于长时间的把玩,周边都略有磨损。来邪猜对这些,却没猜到他是为她做的,还颇羡慕是哪个姑娘如此好福气。她先借用一下,等这一过就立刻还给他。这么一想,她就戴到耳朵上,周遭一下子所有声音都没了,只有温润的海风声。来邪觉得自己有必要耍赖,给他淘淘这个宝物。
来邪没圆了看新娘的心愿,送了礼,就早早的被帝君给带走了。原因就是,帝君想让来邪帮个忙,至于是什么忙,帝君也没说,来邪也没问。
直到来邪一路跟着他到了人间,来邪才想起来,她忘了把七彩贝还给珞衣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彩贝收了起来,帝君见她这番小心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喜欢这些小东西?”
她没想到帝君突然说话,愣好久才回答,“以前也喜欢,只是帝君未留心过而已。”她在心里又补一句:你也未留心过,我有多喜欢你。他若是能仔细留意,也该明白很多很多事情,比如她喜恶。她可以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地认真记着。他喜欢淡淡茶香,偶尔会自己摆弄一番茶具,但是从来不去亲自煮茶。他闲暇时,他会迷糊的睡上好几日,这点和她很像,所以她觉得她和他很配。帝君爱静,她便安静如水,仿佛天造地设。她本以为和他有夫妻之缘,可惜帝君不喜她。
帝君好生回忆一番,真的想想也确实如此,这一想又觉得她在怨恨自己。于是说,“你这话是在怪我不够关心你?”
来邪想说是,但是扭捏了半天,又觉得此时此刻与以前大不一样,何必为难彼此。这一想,心平气和的回,“帝君多虑了,小神和帝君也不熟识,何来怪罪之说。”
帝君挑眉看她,脚下的步子也停了。因为背景是人间的大街上,帝君停下来,她也停住脚步。熙熙攘攘的人潮不会有人看见他们,依旧喧闹,依旧人来人往。唯有站着相隔几步之遥的来邪和帝君,显得各种突兀。
“原来我们不熟识,那也好。那且回去吧,不用陪吾。”他总喜欢用吾这个字眼,来拉远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来邪心中乐了,心想,我还不想去呢。正准备离开,只听帝君又说,“那仙体的事,吾也不小心给忘了……”
来邪忙道,“能陪同帝君走一遭,也是小神之幸。况且帝君修为似海,刚好小神可以从中虚心求教一番。”
帝君笑着,“可惜吾与你不熟识,你这般跟来,实属不方便。”
来邪一脸甜笑,一把拉住帝君的手,声音糯糯,眼风微软。
“帝枭如何这般说,让来儿着实好生伤心。”
这话一出,帝君愣了下。这话来邪私下里练过不知多少次,说出来也不肉麻,反而透着一种极度的自然。帝君恍惚的想起他看不见,摸不着的那段日子,那把温柔的声音。
那时的南疆时常飘着雨,他耳边除了那未间断的雨声,还有一个声音沙哑的少女,一声声温柔地陪他说话。
“你曾经嗓子是不是坏过?”
来邪疑惑,不解的问,“什么?”
帝君摇头笑了笑,也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此番是想要你,渡一个小仙,然后带她回天界。”
来邪问,“你为什么不自个去?”
他比她不知强上多少倍,让她渡劫不是让她添乱吗?
帝君一抬手,两人已经现身在一户富贵人家里。来邪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看得出此户人家里,有个命数尊贵的人。因为一只金灿灿的凤凰,盘旋中上空。
“算一下她的命数,就知为何非你不可。”
帝君指了指后院的那座小阁楼,那里仙气最浓重,却是淡蓝色的光晕。来邪捏指一算,脸色变了变,默莲?她能算出默莲是因她才遭劫,但是为什么才元神具损,她却不知。
“我曾问过爹爹,默莲去了何处?爹爹只说她去了人间,原来在渡劫。但是来邪愚顿,不知她为什么只剩魂魄,却没了元神?”
帝君听她如此说,慢慢道,“你早晚会知道,但是本君不适合来回答你。”
说这话时,帝君脸色很怪,目光深沉。因为离得近,帝君身上的淡香让来邪一时手忙脚乱,这香味她记得,小时候她问过是什么香味儿这样好闻?帝君想了好久,才说大概是他经常摆弄花花草草的原因。后来她在庭院里找了好久才知道那香味从何而来,是一种兰花,淡紫色,带有暗香。
来邪不知为何突然不想知道,遂答,“过去的就过去吧。”
既然已经放弃,她就不会再拾起,哪怕其中另有原因。
帝君愣了愣,半晌才淡淡的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