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来邪就起身了,因为苦她几千年的事情,一下子解决了,她觉得脚步也轻了,精神也爽了。
今日龙宫大喜,龙王的六殿下成了亲,就要有自己的府邸,听说要搬到一个叫尧水的地方当水君。六殿下甭有福气了,娶的是女娲氏的一个叫什羽的丫头,毕竟是女娲后裔,多少让来邪觉得应该很漂亮。来邪特特地赶到正殿里,去瞧瞧那个小白脸六殿下的新娘。不是来邪记恨六殿下昨日不敬,而是他确实是个小白脸,白白净净的瘦瘦弱弱的。听说别看他瘦弱却力大无穷,他师傅还是那个什么上神法力虽不及帝君但是在神界也算是厉害的角色。这让来邪想起了魔尊,那个没名字的少年。魔尊也是个瘦弱的少年,脸色经常苍白无血,眼睛无神的看着远处。帝君一直觉得魔尊其实是个空壳,真的魔尊灵魂在别处,只是还没能觉醒。只是来邪不觉得魔尊是空壳,她虽然与魔尊不熟但是至少和魔尊说过话的。那样狂妄无礼的人怎么可能没灵魂?
来邪忙收回神来,可能是她起得真得太早了,正殿里面就些许摆水果的侍女,还有和她不待见的六殿下,以及上次匆匆一面的那个什么什么?她一脚跨进来,就想着怎么偷偷退出去,然而在场的侍女个个眼尖的紧,又经过昨日那一闹腾,都认得出这个白发红瞳的人,是岩荒的来邪殿下。只见她刚退了一步,哗啦啦下雨一样跪了一片,齐声道,“凤殿下。”
这阵势着实吓了她一跳,但是碍着凤族的面子,她还不能着实跳上一跳,她就将着那股劲,努力憋着不让自个被那股劲带的站不实在了。脸上还和蔼的笑着说,“都起来吧,这礼着实隆重了些。”
众侍女又起身忙活去了。
那边看热闹的六殿下,一身淡水色的衣裳,一点也没当新郎官的模样,脸上也不喜庆。如果不是周围贴满喜字,点了龙凤对烛,她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珞衣上前几步,依旧是那天那身衣服,面上也静的无波无痕的,轻声问,“昨日里见上神似是身体抱恙,不知今日是否好一些?”
来邪忙嘴上客套的回,“仙友客气了,身体尚好。”
心中不免叹息,这事怕是一传百,百传千万的就散出去了。不知道还被改了多少版本的,但是大致她能想到一定是损她的。
珞衣确实听了不下两三个版本,最好的一种就是,岩荒那小殿下一出来,就在东海碰着了心上人,还被心上人给连救了两次。再者,就是说岩荒小殿下因为太过思念帝君,出了岩荒,还在东海闹出不少笑话,想头怀送抱结果被帝君给丢开了。等等,后面大多都在说,岩荒的殿下多么放荡无礼,帝君多么正人君子云云。珞衣了解她的性子,她既然差点晕倒,就说明身体真的很不好。她那么倔强,怎么都不愿求饶的性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想到这儿,珞衣忍不住担忧的看着她。
六殿下不喜她,见她一脸不认识他苦情的师傅,心中不免火大。于是,冷着脸说,“帝君怀里向来温暖的紧,这龙宫着实冷了些。”说罢,眼睛还四处瞧上一瞧。
珞衣脸色一白,随即瞟了一眼六殿下,苏兮忙乖巧地低下头去。他苏兮只佩服珞衣一个人,也只怕他珞衣一个人。
来邪觉得这六殿下邪乎得很,说话也古怪得很。她也不甚在意,说,“帝君怀里确实暖和,但是这龙宫今日也红通通的,也暖和的紧。”这话是想那六殿下高兴点,毕竟是大喜之日。不料,来邪说完,六殿下一张脸都要绿了。
还好这时帝君来了,六殿下才没好发作。
只见帝君在那群侍女还没来得及跪下时,挥挥手,道,“忙你们的去吧。吾随意看看。”
侍女们虽没跪一片,还是作了一揖。
珞衣也揖了揖,唤了声帝君。六殿下忙收敛怒容,行了一个大礼。
帝君眼神在来邪身上停留了片刻,经过她身边还停下来询问,“头还晕不?”那语气,那眼神……
来邪就是现在撞柱子,也没人信她和帝君没关系。
来邪往后退了一步,额间青筋微跳。口中依旧礼数周全,说,“小神在此谢过帝君抬爱,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无妨,无妨。”
帝君唔了一声,衣摆一动,上面流华流转,正是她昨日洗的那件流华忌,果然美人送去立刻要穿上,省得辜负人家一片苦心。来邪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嗓子又干又苦的。
她微微攥紧袖子里的手,面上像看人间戏台上演的一样,一脸淡然。苏兮拿眼瞟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来邪,心中郁闷,难不成她真的失忆了?
柳素退出帝君怀抱,小脸羞红,小女儿地侧身一礼,裙裾轻摇,眼波半敛小心打量帝君的表情。
“小女冲撞了,请帝君恕罪。”
柳素声音极好,软软的不做作,温温的不让人厌烦。来邪声音也好听,糯糯的,可是长大些大概是想表现给她老头看,不想那么柔软,说话时总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威严。
“什么事如此急躁?”
柳素这才想起来正事,把手心里的驻颜珠递给帝君。
帝君淡淡道了声谢,随后就不再说话。柳素也甚是乖巧,站在一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