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习惯,看书时有点什么感触,就随手在书上写下几句话。没想到退休以后时间宽松了,在翻阅旧书时,竟在好几本书上看到过去随便写下的字句,并勾起了一些回忆。现选抄几则,作为温故的小点缀。
(一)
买书钱不够,
残书打折扣。
书壳装倒了,
查阅还将就。
——1989年10月
这几句话,是写在一本精装的《新英汉字典》的扉页上的。我回忆当时是新华书店新修的门市开业,我应邀去参观,看到新书打折感到很奇怪,就去翻看一下。因为这本书装帧不错,只是书壳装倒了,作为残书,只要两元钱,于是我就买下了。现在看来,“买书钱不够”这一句有点夸张。不过我的确是经常到书店买折扣书,有时还买得不少,这点书店的人是知道的。所以我今天仍然照抄,不加改动。
(二)
旧书不常用,
偶读亦看重。
旧书自有价,
何必付炉中。
这是写在一本破旧的《辞海》前面空页上的话,没署时间。估计是上世纪70年代因为搬家清理书籍时写下的。这本《辞海》是民国年间编,新中国成立以后重印的,我至今仍然保留着。
(三)
当年,在“红宝书”上把林彪同毛主席的合影与林彪的题词通通都要撕掉,故留下了该两页粘连在书背上的痕迹。
——藏者识
这几句话,没有注明时间。对照我在这本“红宝书”扉页上写的“1969年于成都四川省革委会干部学习班”的时间推测,写这句话的时间应在林彪出逃并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以后。
这是一本《毛主席手书选》,红塑料皮,书后注明——内部发行,并署有:“一九六八年一月,重庆”。该书从封面到内页,都印刷精致清晰,共收入毛主席手书近两百件,分为“原著”、“指示”、“批示”、“书信”和“题词”五部分。我认为,这可能是“文革”中第一次这么集中印发毛主席的手迹,所以我一直珍藏着。
这里要说明的是,在“红宝书”中撕去或涂抹掉林彪的照片和题词,在当年那一段时间是很普遍的事,因为不把他的照片和题词撕去或抹掉,就有分不清是非、划不清界限的嫌疑。我检查了一下我保存着的“红宝书”,基本上都是作了处理的,只有几本可能是在书堆里没有找到,才原样保存了下来。其中有一本名为《毛泽东思想万岁》的“红宝书”,书前有毛主席的彩色照片四帧,接着又有林彪和毛主席的合影三帧,再接下来还有林彪的亲笔题词五条共五页。这种情况即使在“文革”中也是不多见的。
(四)
退休已经十余年,
此书在架从未翻。
断章取义虽不好,
查找起来却方便。
谁说语录都无用,
我看留着也值钱。
——2005年查对文稿时有感
这本书是《毛主席关于民族问题的论述》,也属于语录一类的“红宝书”。记得是那一年的春季,四川省民委举行国家民委领导伍精华同志的赠书仪式,通知我去发言。为了查证、校正有关政策的原文和查阅出处,有感而发,就写下了上面那几句诗不诗、文不文的话。
(五)
调笑令
年饭,年饭。儿女相聚尽欢。一年一聚一散,留下全是思念。思念,思念。伴着心甜心酸。
这是我留在手机上的一条短信。
国家昌明,科学技术发展,我也有幸赶上了用手机收发短信的时尚。逢年过节,我常常编个段子,写点小诗小词,向亲友表示问候和祝福。上面这条短信就是其中之一。它是我近几年来,年年与子女团年欢聚,然后又各奔东西留下的感想。今天我把它收进书里,是因为我出生在农历腊月三十、吃年饭那一天。每年同子女及亲友聚在一起吃年饭,就是给我过生日,所以,这条短信虽然不是从书里拣出来的(一个写在书上,一个留在显示屏上,也算沾点边儿),但是它道出了我的感情和心意,是我对家人和亲友的思念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