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容人之度,子明不敢。”哪怕知道母亲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可是他依旧恪守君子之道,不与父母争,左右不过小事而已,却在心里暗想着要让母亲永远都这样快活。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娘也不好完全不在乎你的意思,你来看看,这家人的姑娘如何?”云夫人招手让云珏到身边来,指着桌子上了一部画册说。
“眉淡而远,是有福之人。”他点点头,看着这女子,一种熟悉的感觉,如果枕边人是这个姑娘倒也还不错。
“那明日便下聘。”云夫人自是很满意自己挑选出来的儿媳,随无倾国倾城之貌,可是琴棋书画却是出挑,与父母和顺,兄弟亲睦。
“明日?是否太快了?”云珏一惊,抬头看向母亲。
“你要知道,你成家了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你有了自己的妻儿,别人才会承认你是一个独立的有担当的人。”云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双眼如炬,中年男人的风姿气概可见一斑。
“爹。”云珏微微躬身施礼,眼里满满的敬爱。
“子明,你可知男子成家立业是为何?”云石站在云珏的面前,父子俩腰间同样的配饰,一个如朗朗明月,虽温和,却不亲近;另一个却像太阳,虽严厉,却让人允以信任。
“子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云珏昂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像是拼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孩子。
“可你是否又知道时光易逝,青春易过?如若家不齐,就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为国家报效,留名青史。若想要真正的有所担当,没有一个温润如水的女子在家中照顾你的起居,支持你的理想,纠正你的过失是何其困难?你终会失去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亲人,甚至你的孩子,然而会一生陪伴你直至死亡的,只有你的妻子。”
云石句句如磐石砸在云珏的心底,激起他对成家立业的渴望。云珏向往进入国家发展的潮流之中,为百姓谋福祉。他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他是一个君子。
“是。父亲。”云珏躬身应是,久久不起。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乐桀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突然听到云珏要娶亲的消息。手中的白瓷杯“嘭”的一声坠地,碎裂成足以伤人的利器。
“什么时候?”乐桀极力忍住身体的颤抖,指尖不自觉的收紧,嘴唇也退了颜色。
“二日。”黑衣人躬身回道。
“下去吧。”
“是。”
黑子人的身影平地消失一般,没了踪迹。
九月二日,狗煞南[正冲丙戌]
宜:婚娶
乐桀的手颤抖的拂过时历,前些日子还唇齿相依,如今回来却听到他要娶亲的消息。乐桀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才可以入得了那高傲的云家的眼!
走在街上,不出意外的大家都在谈论云家公子的婚事,男善女慈好不般配,惹人艳羡,然而乐桀听了却只觉的难以入耳。
他在树上悄悄的观察着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女孩,一脸的阴郁,将树皮生生撕扯下来才勉强忍住了自己对她的杀意。
“爹,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儿女,为何云家偏偏看上了女儿。”子妤倚在娘亲怀里,声音略有些低沉的说。
“这是你的福气,子明会是位好夫婿,不要老赖着娘亲,你总要自己长大。”子妤的母亲抚着女儿的头发,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总会有些不舍。
“到了云家你要谨言慎行,孝顺夫家爹娘,要学会管理大家族中的琐碎,可不能再向现在一样在娘怀里撒娇了。”子妤母亲笑着,眼睛里闪着光。
“嗯。”子妤应声,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些日子她哭了好多次,可是没一个人可以倾诉,更没有人会理解她。
乐桀在树上看着,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女人,那个即将拥有云珏的女人。
他疯了一样的从树上跳下去,吓了树下母子俩一跳。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他真的会杀了这家人,让鲜血为自己的祭奠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