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杨树镇之不速之客
2433700000037

第37章 杀戮

老陆的家就住在小宝家斜对面,老陆是三里沟村的老混子,家里有40垄地,也不正经种,两口子都是有名的耍钱鬼。老陆今年不到五十岁,有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家里住的房子是他爸爸留下来的,穷得炕上只有半块炕席。农闲时他家就成了赌窝,他老婆在西屋里看纸牌,他在东屋里打麻将、推牌九,一夏天的收成不等到过年就都被他两口子耍得一干二净,每年都靠借钱过年,生活特别有规律。

夜里十一点多,小宝和几个人走出老陆的家,嘴里骂骂吱吱的。今天小宝手气不好,输了几百块钱。小宝这个人牌风不好,一输钱就怨天怨地,看谁都不顺眼。每天在老陆家耍钱的人玩到夜里十一点准时散局,今天小宝输了,不愿散局,多玩了将近半个小时。

小宝的家建设得比村长的家还要好,一人多高的院墙,两扇黑色的大铁门,门上边用铁板做成各种几何图形的图案。进了门是一条用砖铺成的通往屋门口的甬道,甬道的右边是一片黄瓜架和葡萄架,在葡萄架靠近房子的地方有一口水井。甬道左边是一个用胳膊粗的圆木搭成的棚子,棚子里堆的是杂物和柴火垛。甬道的尽头是三间大瓦房,窗子都是钢窗,窗台以下贴着白色的瓷砖。

院门没有上锁,小宝推开院门,走进院子,院子里一片漆黑,屋里没有一点光,他的老婆孩子已经睡了。让小宝感到意外的是,每次他走进院子的时候,他养的那条狗都会对着他上蹿下跳,恨不得能把拴狗的绳子挣断。而今天他的爱犬却趴在棚子边一动不动,像是吃了大剂量的安眠药。

小宝走到他的爱犬跟前,蹲下身用一只手去抚摸他的爱犬,一个黑影从柴火垛后面闪出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

当小宝用手去摸他的爱犬时,他吓了一跳,自己的爱犬已经断了气。他一只手抓起狗的头,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想拿出打火机借助火光看看究竟。突然一个绳套套在了小宝的脖子上,迅速收紧,于此同时,从柴火垛后面又闪出一个黑影,向他奔过来。

小宝顿觉喉咙被严重勒扁,身体失去了重心,他迅速放开狗头,去抓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套,另一只胳膊肘拄在地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伸到裤兜里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

将绳套套在小宝脖子上的那个黑影,用力地勒紧绳套,同时用一条腿的膝盖顶住小宝的肩膀。另一个黑影奔过来后,将绳子的一端朝棚子上方的横梁上一扔,绳子在那根圆木横梁上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他的手里。紧接着,扔绳子的那个黑影将绳子用力向后拉,小宝被吊了起来。刚才用腿顶住小宝肩膀的那个黑影将悬在空中的小宝的身体牢牢抱住,小宝用力地挣扎着,就像一条被钓出水面的大鱼,严重的窒息使得他的脸部变了形,他的声带被绳子勒得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几分钟后,小宝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中,已经变成一条“死鱼”。抱着小宝身体的那个黑影松开了小宝,又取出一个绳套,套在地上的那条死狗的脖子上,然后将那条死狗和小宝并列吊在了一起。两个黑影溜出小宝家的院门,小宝家屋里依旧没有一点亮光,院子里漆黑一片。

郭山炮捅死小泉后,拿着他应得的钱回到了鹤岗,继续过他隐姓埋名的矿工生活。一周后,郭山炮在旅馆****时,闯进来两个带着口罩的黑衣人,用枪将他打死。警方在处理这起案件时发现,郭山炮原名叫郭增福,两年前在杨树镇因赌博和人发生口角后将对方打死,逃到鹤岗,化名李福,在一煤矿做矿工。

杨毛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带微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这个人叫李胜,人们都叫他胜子。胜子是本地人,家境不好,初中毕业后在镇上的一个饭店做服务员,收入微薄。后来他听说砖厂招人,工作要比他做服务员累一些,但是干计件,要比他做服务员挣得多。于是他就向饭店老板提出辞职,饭店老板不同意他辞职,扣押他一个月的工资不给他。胜子向饭店老板连要三天他的工资都没要来,一气之下他将饭店老板打成颅骨骨折,家里拿不出钱给饭店老板治病,最后案子上了法庭,不但让他的寡妇妈倾尽家财,还使得他蹲了五年的监狱。

胜子出狱后回到杨树镇,听说五年前的那个砖厂还在招人,他又去应聘,可是这回,砖厂不要他这种蹲过监狱的人。他十分气愤,和砖厂管招工的厂长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就把那个厂长揍了。这下他又闯了祸,被派出所民警抓去,一看他是刚改造回来的人,二话没说,直接把他送到了公安局,正巧被去公安局的杨毛儿撞见。杨毛儿经过与胜子接触并详细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赔偿给被打的砖厂厂长两千块钱,然后双方填写了撤案申请,签了和解协议书,之后杨毛儿把胜子领了回来。

杨毛儿这次去公安局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王勇把他找去的,王勇递给杨毛儿一张通缉令,杨毛儿一看是通缉柏子的,他先是心里一沉,之后笑着对王勇说:“沈苍柏,这个人我认识。”杨毛儿就像一个深入敌穴的老游击队员。

王勇盯着杨毛儿的眼睛,听杨毛儿说完后,他微微一笑说:“他曾经是你的狱友,在汤原县杀了两个人后逃逸,现在我们收到可靠情报,说他在杨树镇和三里沟一带活动。”王勇眯缝着笑眼,就好像他刚刚在杨毛儿家里见到了柏子一样。

“你啥意思啊?王队长!”杨毛儿盯着王勇的眼睛,四只眼睛里放出的光交织着这个世界上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复杂的心理。

“三里沟的小宝让人用绳子勒死了,和一条狗同吊死在一根柱子上,这分明是仇杀,无视法律存在,性质很恶劣。”

“三里沟不在咱公安局管辖范围内,就是人都死光了跟咱们有啥关系?”杨毛儿说完笑了,笑得像一把刀。

“你能保证不是你的人干的吗?”王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接着说:“沈苍柏是省公安厅挂号人物,他在这里活动,要是一直抓不到,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你不明白吗?”在王勇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散发着怨气。

“明白,我明白,我回去马上就查,一有他的消息我马上就通知你。”杨毛儿笑得明朗起来。杨毛儿心里清楚,王勇找他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要人,另一个是要“前”,这个“前”有两个意思,一是钱财,二是前途。既然已经找到杨毛儿了,就说明王勇已经嗅到了柏子的味道。王勇是个聪明人,柏子只是个过路的恶鬼,而杨毛儿才是坐地的大神。抓到柏子,他能立大功,堆积他升迁的基石,而放走柏子,他一样可以财官两得,或许还会立竿见影。

从公安局出来,杨毛儿把胜子带到了鑫旺火锅店,和胜子聊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杨毛儿决定把这个年轻人留在自己身边。

杨毛儿站了起来,走到胜子跟前,胜子也站了起来。突然,杨毛儿一拳向胜子打去,胜子吓了一跳,急忙躲过。紧接着,杨毛儿的另一只手又向胜子打去,胜子再次躲过,一个趔趄,差一点又坐在沙发上。胜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毛儿,一脸惊愕的表情,像一个刚刚得到宠爱的将军,在吃惊地看着他面前突然发怒的君王。

“哈……”杨毛儿一阵大笑,拍拍胜子的肩膀说:“不错!”

胜子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杨毛儿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走出杨毛儿的办公室。杨毛儿给了胜子一千块钱,算是预支给胜子一个月的工资,杨毛儿知道胜子现在最需要的是钱。只有时刻掌握自己人的心理,他才能永远是自己的人。

离开了鑫旺火锅店,杨毛儿来到柏子的住处,把刑警大队长王勇找他的事告诉了柏子,然后表情严肃地对柏子说:“这里呆不下去了,去七台河‘老鸦’那里躲躲吧?”

“老鸦那里我不去,我去沈阳,沈阳那里我也有朋友,大隐于市嘛!”柏子显得不屑一顾。

“也好,现在就动身,我送你出杨树镇。”杨毛儿将一个黑色袋子放在柏子面前,接着对柏子说:“这是两万块钱,你先带在身上,我会经常派人和你联系,有困难及时联系我。”杨毛儿表现得就像一个及时的救世主。

柏子点点头,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后,跟着杨毛儿下了楼。一辆蓝色微型面包车停在楼下,三鬼头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两个人钻进面包车里,三鬼头开着面包车,载着他俩驶离了柏子的住处。

柏子这一去,杨树镇走了一个一身血债的恶鬼,但是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杨树镇迎来了几年短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