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姐姐一脸威胁地笑着逼近我,我倒不觉的害怕,也笑着打量她,越看越亲切,因为她让我想起了小青和白姐姐。
这时一位身批黄毛大衣的老太太抽着鼻子凑了上来,我一眼就看出她是黄家野仙,她看着我眼里露出惊喜之色,“呦?这小闺女跟我们黄家有渊源呀!身上这么浓的黄家味道!”
呵,这都能闻出来,可能是我和黄小三总呆在一起的缘故吧。
“好像跟我们家族的交情也不浅吧?身上那股气息很强烈!”一个身穿刺甲的老头微笑着打量我说。
我顿时一皱眉头,伸着胳膊到鼻子前闻了闻,心想难道被刺猬小老太太熏臭了?可是我自己一点也闻不到。
蛇精姐姐见这两位拦在了前面问话,脸上有些不悦,扭着身子往前挤了挤,笑容也变和蔼了,不用说她肯定是闻到了我身上有小青和白姐姐的气息。
“哎哎哎,我说你们鼻子好不好使呀,别抢了,再吓着人家。”男孩笑着给我解围,野仙们顿时来了好奇心,特别是蛇精姐姐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盯着我和男孩打量,身后那对狐狸夫妻一直没说话,恩爱地手拉着手看着我们微笑,我都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
男孩无奈地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别理他们,呵呵,你昨天是不是去动物园啦?一身动物味?”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正要和他说话,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留着一撮老鼠胡须的男人走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腕上的亮闪闪。
这个人我刚才来时就注意到了,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像不合群一样的拉着老脸,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小丫头你这手上的玻璃球不错呀!我灰墨土就对亮闪闪的东西着迷,我用金子跟你换怎么样?”这个叫灰墨土的男人贪婪的都要流口水了,搓着双手恨不能马上就过来抢。
我一把捂紧了亮闪闪往回退了一步,听爷爷说这灰家(老鼠)最爱占便宜,只进不出,凡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弄到手。
“你给我滚远点白痴!告诉你,打我亮闪闪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就没一个得逞的!当我二百五啊,还拿金子来换,谁不知道你们灰家个个爱财如命!”看着他不停靠近,我急了,指着他喊道。男孩顿时往我身边靠了靠,也气愤地瞪着灰墨土。
灰墨土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瞪着眼阴狠地看着我说:“哼!别给脸不要脸,等到我动手时,恐怕你后悔就晚了!”
“你敢!这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动她,信不信我跟你玩命?”男孩向前一步指着灰墨土喊道,几位野仙跟着脸色一变。
那位黄鼠狼奶奶蹭地窜过来挡在我和男孩前面,发狠地看着灰墨土说:“小道友的朋友就是我黄家的朋友,我到要看看谁敢动她?”
“嗯嗯,好久没吃老鼠喽!都快忘了什么味道了,不如来一只大个的尝尝鲜?”蛇精姐姐也靠了过来,冲灰墨土吐了吐舌头。
看来他们这传说中的五大家并不团结,不过被男孩和这几位护着我心头一暖。
此时灰墨土脸色非常难看,迫于压力冷哼一声背过身去,野仙们这才作罢,可我见那灰墨土转身的一瞬间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突然升起了一阵迷雾,浓重的白雾来势汹汹,瞬间把我们裹在了里面。
“啊!不好,有埋伏!”就听刺猬老头惊呼了一声。
这什么情况?我吓了一跳,顿时握紧了亮闪闪,男孩也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缠着红丝线的匕首,和我并肩站到一起。
一声震耳的鬼哭狼嚎传来,就像成千上万个人同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
透过浓雾,就见四周鬼影重重,他们张牙舞爪地哭嚎着朝我们涌来,虽然我还没搞清具体情况,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群人包括我在内,被无数的恶鬼包围了……
蛇精姐姐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动手,转眼消灭了几只恶鬼,眼看旁边的又涌上来不少,那对狐狸夫妇身形一晃现出原形,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双双跳上前去堵住缺口,那些鬼影顿时被撕碎一片。
“你俩别慌,靠近我身后。”黄鼠狼老太太挡在我俩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和扑上来的厉鬼交上了手。
刺猬老头挡在了我们的另一面,双手合十嘴里极速地念着什么。
我环视一周目测了一下,这群恶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像夏天里晒场上飞舞的蜻蜓似的,铺天盖地,黑压压的飞来,后面还源源不断,我身上阵阵发麻,奶奶的,好久没犯的密集型恐惧症又来了。
一只女鬼奸笑着朝我飘来,可能是以为我个头小最好欺负吧,她不着急动手反而将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给我演示了一下掐脖子的动作,然后痛苦地一吐舌头,翻起白眼,在空中直蹬腿,看着她笑得那么得意,我无奈地摇摇头,一张飞镖符瞬间发出,她倒是不傻,肩膀一斜躲到一旁,她刚要手舞足蹈,突然飞镖符又打着旋转回来了,啪的一闪撞在了她后背上。(我发现只要在飞镖符的一边多涂些胶水,让它一边重,一边轻,就容易出现刚才的效果。)
凶恶的女鬼痛苦地化成了碎末,我拍拍手笑了,“丫的!叫你眼拙!”
男孩此时也一刀砍碎一只厉鬼笑着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他那缠着红丝线的刀有这么大威力。
“厉害厉害,喂,小米,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男孩拎着刀靠到我背后。“我叫小敏,不是小米,我是追个半身鬼追到这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鬼围攻你们呀?”我和他一边打鬼,一边说话。
周围涌来的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狠,男孩甩着玉佩砸碎一只鬼后说道:“哎,别提了,说来话长,反正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
“哦?替天行道啊!嘿嘿,我喜欢!”听男孩这么说我越打越来劲,没多会手里的飞镖符就打光了,只能轮亮闪闪了,甩胳膊是个体力活,不一会我就累出了一身的汗。
漫无边际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前仆后继,打了半天也不见减少,局势非常紧张,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身边的几位野仙都在发狠地拼杀着。
蛇精姐姐离我们最远,被一群恶鬼围在了中间,只能听见她的娇叱,却看不见人影。
狐狸丈夫一身红毛,身材伟岸,大爪子一挥就能拍散几只恶鬼;他的妻子是只白狐,身材娇小伸手却灵活多变,两个人配合默契将那一边的恶鬼打得七零八散。
黄鼠狼老太太就在我俩前面,打着打着突然对天一声长啸,之后又失望地摇了摇头,她说我们现在好像是落入了一个阵法之中,她想发信号给自己人马,却发不出去。
我突然发现我们这群人里少了一个,就是那个想抢我亮闪闪的大老鼠灰墨土,我特意四下看了看,也没见着他人影,丫的,不会被鬼吃了吧?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甩头汗水顺着头发飞溅,我早在心里把这群恶鬼想成了日本鬼子,就是杀,要不然还真的坚持不住了。
在热火朝天的拼杀中,男孩一直护在我身边,不知怎么的听着他的呼吸声,知道他就在身边,我莫名的心安,即使眼前再多恶鬼我都不会绝望,我想他也是一样,那是一种心灵相惜,我们彼此都在拼尽全力保护对方。
就在大家都快筋疲力尽时,眼前突然一闪,嘭的一声,一道强烈的五彩光芒在我们身边爆开,气流翻滚扩散,周围的恶鬼只要被触及到,都会惨叫着化成灰烬扬起。
遮挡我们的浓浓雾气也随之退去,眼前恢复了清朗,月光如水一般流泻,耳边再也没有鬼哭狼嚎声。
那一瞬间我虚脱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男孩也咕咚一声瘫坐在我身旁。
刺猬老头好像是受了重伤,佝偻着腰咳嗽的嘴里流血,其他几位野仙到没有大碍,搀扶着他回到原地,原来刚才是刺猬老头冒着生命危险以一己之力破了这阵法。
这个歹毒的阵法叫做“聚鬼阵”,我听爷爷说过,只要不被破解,就会有源源不断恶鬼前来,即使你再能打也会被困死。
我心里突然闪过那个半身死鬼,他临死前那解恨的一笑,还有他好像是说,你死定了!
难道他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他主人就是交给他这个任务?现在想想,很有这个可能。那黑纽扣就在桌上,他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可他根本就没看一眼。
听男孩说这个阵法又是那个叫干吧男的坏老道布下的,之前在医院太平间见到的那些鼻子、眼睛,各种零碎的五官就是他的作品,我心里一边暗骂这个人变态,一边在猜想着他和唐装老头的关系。
“灰墨土呢?怎么没见到他?”黄鼠狼老太太不解地四处望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就听头顶上传来一阵得意的奸笑声。
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就见山顶上站着一个龌龊的身影,正是那大耗子灰墨土是也!
“死耗子,你跑那上面去干什么?赶紧滚下来帮忙!”黄鼠狼老太太火了。
也许旁观者清吧,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这耗子叛变了。
“黄家主事不用再喊他了,没猜错的话,咱们这是让他出卖了!”刺猬老头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说道。
“哈哈哈,算你有点脑子,不止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可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弄死你们!”灰墨土挺着腰杆理直气壮地喊道脸上是无比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