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被翻得很乱,却没丢任何东西。
平头认定他哥们小个子已死,伤心的不行,坐在椅子上哭红了眼,一副绝望的样子。
我觉得事情很蹊跷,那伙恶徒要想杀小个子早杀了,那晚还干吗费劲的把他劫走?
可要说他没死的话,那他回来了为什么没人能看见?我越想越糊涂。
平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慌地说:“我哥的魂会不会是回来找那个东西的?……”
“什么东西?”我急忙问他。
平头叹了口气说:“上次你们爷孙俩帮他除了他身上的脏东西,劝他扔掉那颗黑纽扣,可他根本就没听,回来后还是当成宝贝一样供着,说他的财运全是靠那个东西,哎!现在死了还惦记着回来找……”
听平头这么一说,我也吃了一惊,那种黑纽扣好像是那个邪教组织的信物,原来小个子一直都没扔,怪不得那么容易撞邪。
“可是他那颗黑扣子让我给偷偷藏了起来,我哥在天之灵不会怪我吧?我这也是为他好呀!”平头浑身发抖,显得很害怕。
“什么?你说那黑扣子还在你这?”
“嗯,被我埋在后院的树下了。”平头苦着脸说。
我急忙拉着平头跑到后院的树下,果然在那里挖出了一块像黑纽扣一样的玉,上面盘着条泥鳅一样的龙。
捏着它我心里暗想:不管回来的那个是不是小个子的魂,既然他是冲着这块玉来的,那他就一定还会再来,我何不藏在暗处看个究竟。
当天下午我和爷爷商量好了,早早地来到了宾馆,那颗黑纽扣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我让平头锁好门出去,而我躲到了小个子的床下面,做好了一切准备,守株待兔。
一直在床下闷了很久,屋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一开始还挺紧张的,可是越来越迷糊,一两个小时过去后我都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门吱嘎一声,虽然很轻微但还是惊了我一身冷汗,顿时清醒过来,那个东西真的来了?
门继续吱嘎嘎地响着……
走廊里的灯光照了进来。
一阵阴凉的风溜进了房间里,胳膊上顿时起满鸡皮疙瘩,我在床下摒住了呼吸,透过床单与地板的缝隙往门口看去,门开了,门口却没看到脚……
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几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出现,这也太折磨人了,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来都来了,就赶紧进来吧?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回来的是个脚不沾地的阿飘?
就在我忍不住想从床底爬出来时,情况出现了,门口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双脚,我瞬间睁大了眼睛。
虽然我躲在床下看不见他的上半身,可是那双又尖又长的大皮鞋我认得,太诡异了,的确是小个子的脚。
那双脚迈进门来,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来鬼也是可以穿鞋走路的,我浑身汗毛倒立。
难道他真的是回来找黑纽扣的,可是我要怎么办呢?
床底下的我紧张到了极点,同时又很愧疚,我没能救得了他。
虽然想过很多次,但我还是没有做好面对死去小个子的准备,我这样突然窜出去会不会吓跑他呢?我该怎么劝他呢?
在我想着这些时,那双脚已经来到了近前,我以为他会继续往前走,因为黑纽扣就在前面的桌子上,可是他停住了,就停在了我的眼睛前面不走了……
那一刻我简直要承受不住了,太折磨人了,干脆出来面对他得了,可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床单被人掀了起来。
“啊!!!”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竟然都忘了动手。
你永远想象不到,床单被掀开后我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张倒过来的脸,血肉模糊的一片,他正咧着嘴对我笑,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就见那双鞋里穿的根本不是脚,而是是一双手,外面的这个东西在用两只手倒立着爬行……
我往旁边一滚,甩手一张符就射了出去,我很肯定那张死人脸不是小个子。
“桀桀桀桀!”那个东西发出一阵怪笑之后就不知躲哪里去了。
我在床下手握着符大口喘息着,脑袋严重缺氧,感觉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可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晕,我得冲出去才好对付他。
刚想到这里,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回头,被掀起的床单外面那张死人脸斜斜地出现在眼前,一口黄牙笑的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这回我反应的也快了,唰地一张飞镖符就砸了过去,那张死人脸顿时惨叫了一声跳走了。
我也趁机从床的另一面滚了出来,手一按地站起身来,背贴着墙向前望去。
“桀桀桀!”那死玩意又是一声怪笑。
再看他竟然跳到了窗台上,这下看清了他的全身,我更是毛骨悚然,见过瘆人的就没见过比他还是瘆人的。
只见这个家伙头朝下倒立着,手上穿着小个子的大皮鞋,几缕血淋淋的头发粘在脑袋上,他竟然只有一半的身体,齐腰处断掉,没有下半身……
“啊!去死!”这一眼看去过,我头皮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狠狠地朝他脑袋就射去飞镖符。
“嘻嘻嘻嘻!”他纵身一跳双手脱离了小个子的皮鞋,竟然像只壁虎一样双手扒着玻璃,吸附在了窗户上,鲜血顺着手指流淌。
被他吓得够呛,我连连发出飞镖符,恨不能马上砸碎他,可是这半截身子的怪物倒是灵活,像只苍蝇似的乱飞乱撞,两只手扒在墙上也能牢牢地爬住。
飞镖符接连打空我非常恼火,那死玩意不停地躲来躲去,得意地扭动着半截身子,示威似的桀桀怪笑。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有能耐顺过来站着!装什么吊死鬼?”手里的符不多了,我停下了手。
“嘻嘻嘻,我可不是吊死鬼,自从我坠楼身亡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嘿嘿嘿,我喜欢倒着走路!”那死人粘在墙上口齿不清地说道,血顺着嘴角滴下。
我听了更是浑身一麻,看着墙上那些带血的手爪印,我顿时明白了,之前的几回应该也是他在作怪。
我一把将所有的符都拽了出来对准他,今天非和他拼了,“该死!快说你到这里来又想干什么?”
“桀桀桀!当然是我家主人派我来执行任务喽!”那死玩意满不在乎地笑着,举起一只手冲着我。
“执行你个头,找死!”我喊着就要甩出飞镖符,不料那死鬼比我动作更快,一扭头穿过玻璃逃走了。
我两步跑到窗边,透过玻璃向外望去,顿时和不远处的一双红眼睛对视上了,那个死鬼的半截身子正吊在路灯上荡秋千。
我急急忙忙跑出宾馆追了过去,半截死鬼一边大笑一边飞走,我在后面连连抛出飞镖符,越追越来气,没过多久我便呼呼气喘,肚子一阵阵拧紧的疼。
只好停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半截死鬼也不跑了,手抓着一根树枝桀桀怪笑着看我,挑衅地伸着血淋淋的舌头在空气里舔着。
我恶心的不行,压抑着怒火,装作若无其事地捂着胸口喘息,也不去看他,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突然就抛出手里的飞镖符,听着那死玩意一声惨叫,我顿时振奋地直起了腰来。
就见他那用来爬行的双手,被我的符打掉了一只,剩下一只手撑着地一跳一跳地逃走。
我紧追不舍,今天不灭了他,日后还要捣乱。
就这样一口气追了很久,感觉浑身都汗湿了,可能是跑过了疲劳期,我竟然不觉得累了。
那个死鬼越来越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逃窜,也不再那么猖狂地笑了。
耳边呼呼声风,不知不觉中我竟把他追到了郊外,这里风更大了,前面竟隐隐的出现了小山脉。
我心里暗暗着急,跑的太远了我怕迷路找不回去,想着速战速决,我又加快速度,那死鬼又重了一记飞镖符,眼看就是穷途末路了。
在前面一拐弯的地方他突然慌张的停了下来,回头惊慌地向我看来,眼见机会来了我甩手就是一张符,“混蛋!让你再跑啊!”
飞镖符金光一闪,飞了过去,顿时打在了半截死鬼的肚子上,他诡异地一笑,化成了碎片,临死前嘴里好像还嘀咕了一句什么,表情像很解恨一样,不过风大我没听清楚。
抹了一把汗还没来及转身,就听前方有人压低声音喊道:“来人可是小米?”
“啊!”我吓得一哆嗦,再抬头向前望去,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体型有大有小,在那群人的最前方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他?
医院里和我一起打鬼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对,楠哥!
一见是他,我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欣喜,不过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一帮妖怪在一起呢?
我一边打量着那些人,一边走上前不满地说:“什么小米?你还是大米呢!大晚上的跟几个老妖怪在这做什么?”
我对他记错我的名字感到不满。
眼睛一一扫过那些妖精,他们里面有蛇,有狐狸,有刺猬,黄鼠狼,老鼠,传说中的东北五大家野仙在这里聚齐了品种,不过他们的脸色好像都不太好看,瞪直了眼睛打量我。
男孩欣喜地迎上来,还没等他说话,一位长相妖媚的蛇精姐姐抢先开口了:“呦!小姑娘,好大的胆子!我们几个可是东北五家仙的主事,你竟敢说我们是老妖怪,不怕奶奶我一生气把你吃了吗?”
蛇精姐姐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语气里却透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