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姚硕德,全速行军,务必在两日内到达姑臧城下,朕自有后旨。”姚兴边批阅奏章,边吩咐小校。
“遵旨!”
“此外,命令罗敦部尽快渡过黄河,列兵河西。”
小校应声后急驰而出,姚兴突然道:“等等,你回来。”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姚兴犹豫了一下,问道:“沐析和焦遗可还在罗敦军中。”
“回陛下,还在。”
“恩,”姚兴满意的点点头,道:“就让沐析和焦遗带5000重甲骑兵,进驻阳泉吧。”
“遵旨。”
小校急切出去传令,姚兴却面色阴郁,坐在案前发愣,手中朱笔上的朱砂污了奏章也浑然未觉。
……
杜渐帐中,一名中等身材,面容秀美的邪异的青年正和刘平争论着什么,杜渐声音和人的同时出现让那被称为昌哥哥的人面色变得充满杀气,可是杜渐现在并不是本来那让人如沐春风的俊面,而是军中久经沙场人血风沙所锻出的冷面,加上杜渐成心杀杀此人的锐气,将四海归一心法运到极致,一时间,连雨荞都不由得打个寒颤。
那英俊少年坚持了一会,便收起杀气,满脸微笑道:“沐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刘昌佩服之至。”
杜渐依然是那副懒懒得声音,道:“沐析不敢当,二位本是贵客,沐析不敢不待之以礼,奈何令妹似乎对沐析有些敌意,试图兵刃相加于沐某,不知何故?”
刘昌得脸色变了三变,最后陪着笑道:“也许,这都是误会,我们我们…”
雨荞插言道:“那刘姑娘假冒我等至交吕枫吕将军,却又是何故?趁机行刺,总不能是刘姑娘受伤沉重,认错人了吧。”
杜渐声音立即变冷,道:“不错,二位既然来了,少不得沐析要好好招待一番,吕枫吕将军,沐析甚为思念,不知二位可否行个方便。”
刘昌狠狠得咬咬牙,还是低声下气的说:“二位何必如此,吕将军并不在我等手中。”
“那是在何处,快说!”杜渐突然怒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平开口了,道:“沐将军何必冲动,小女子深知吕将军与二位情深意重,虽然吕将军不在我等手中,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对二位保证,倘若我二人有个什么意外,恐怕吕将军也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吧。”
杜渐一时只觉得气血上涌,怒吼道:“你居然敢威胁我!”
那刘平仿佛恢复了往日的机灵,不紧不慢道:“小女子侍卫于沐将军,杜公子左右甚久,公子冲冠一怒,当真是颠倒众生啊。”
雨荞突然问道:“不知摩帅到高平有几日了?”
刘昌随口道:“前日正午已到。”刘平急道:“三哥。”但是已经被杜渐雨荞听的清清楚楚。刘平秀眉深簇,冷冷道:“弘农王家小姐真是好手段,汉人果然诡诈,三哥,你以后要多家小心了。”原来,摩诃班作为一方主帅,行动当然机密,而这兄妹居然能了解如斯,那他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杜渐冷冷道:“我倒是何方英雄如此了得,玩弄河西群雄于股掌之间,令尊大人果然不凡。”
刘昌正待出言驳斥,刘平止住了他,接道:“杜公子不必如此,公子所图在报家仇,据小女子所知,公子仇人当为鲜卑族人,则山东有慕容德,辽东有慕容宝,河西的嘛,乾归已经被公子所擒,就剩下秃发部了,倘若公子与我父合作,纵席卷天下也不在话下,何况区区鲜卑呼?”
刘昌也面有喜色,诚挚道:“小妹所言极是,我兄弟几人虽有匹夫之力,然杜公子却有经世之才,关张之勇,何以投姚兴这一时之主,而不图千秋之业?”
杜渐淡淡道:“二位好意,在下心领,然杜某向重然诺,陛下既然待我以诚,我自当报之以义,至于家仇,杜渐自会料理,多劳二位费心。”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当年掳走怀帝,愍帝的,可是匈奴!
刘平还欲再劝,雨荞道:“二位不必多言,我等心志之坚甚于铁,二位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升天吧。”
刘平娇笑道:“好歹也同生共死过,难道公子忍心辣手摧花么?”言语时娇靥飞红,眼波流转,虽然依然还是吕枫的面皮,却依然让人心醉,显然是使出了媚术了。
雨荞不屑的冷哼,正待出手,杜渐却双目迷醉,讷讷道:“舍不得,舍不得。”
刘平大喜,道:“公子,小女子还有急事在身,无法相伴,他日小女子必来谢罪,到时候,公子你你怎么罚小女子都行”说起来刘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想让人上前慰藉。杜渐眼神迷离,道:“姑娘芳名,尚未见告。”
“小女子刘苹,身世如浮萍,正希望公子这样的俊杰来依靠。”二人已经出去,杜渐依然腆着脸,却紧紧拽住雨荞,不让她追出去,直到走远才放开几乎暴走的雨荞。雨荞怒道:“真没出息,看你那样子。”
杜渐的双目却变得清明,冷静的说:“你知道什么,方才外边有高手窥测,刘苹就是因为感觉到此人的气息才有恃无恐的。”
雨荞不服道:“高手?哼,你我二人连手,谁接不下来?”
杜渐叹道:“不然,恐怕只有我义父,才能和他一战吧。”
雨荞也不由默然。
……
急行军中的罗敦部突然接到姚兴的传旨,罗敦忙召集所有将领到前军接旨。匆匆接旨,招待使者,罗敦命其他诸将各回本位,单独召集杜渐和焦遗开会。
“二位将军,陛下的旨意二位已经知道了,阳泉乃凉州的咽喉之地,先前曾为褥檀所据,现在俱延出现在姑臧城下,不论褥檀所在何处,我军要夺得凉州,必取阳泉,二位将军新锐勇将,大秦栋梁,必可完成重任,以慰陛下。”
二人齐声道:“末将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罗敦点点头,道:“此行将有5000重甲骑兵,自保有余,机动不足,倘若碰上褥檀的旋风骑兵获蒙逊的黑骑兵,或有不利,然二位将军须知,我军在阳泉,不论敌人势力何众,只许胜,平手都不可以!”
“末将遵命!”
“事不宜迟,具体二位可自行作主,不必请示,二位这就出发吧。”
“得令!”
罗敦看着匆匆而去的两人,眼中却满是欣慰,自己麾下的两名骁将如今正在茁壮成长,不出期年,便可为栋梁之才,到时候,自己上有多年卧底荡平乾归之殊勋,下有新锐英杰之奥援,那时候…想到这里,罗敦忍不住点头微笑,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最信任的亲卫中,正有人留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杜渐和焦遗两人拜别罗敦后,雨荞已将重骑兵集合完毕,杜渐焦遗一身甲胄,战马高大,威风凛凛。由于此行机密,杜渐不便明言去处,因此简单的鼓舞了下士气,便带队西向,一路上烟尘蔽天,马声隆隆。
……
不远,一支南下的轻骑中,褥檀文真神色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