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飞扬:第十五届新概念作文90后获奖者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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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海纪行(3)

一辈子的河夜道

文/冯达佳

那时的我们,我现在也没有忘记,即使现在我到八云神社参拜时,

也会为你祈福

——《渡良濑桥》

那时候在用稚嫩的小手抵着雪白的纸张,放进眼里看,折叠着眼睛里美妙的幻觉。或者是在追逐蒙蒙细雨的色彩和翻腾;在迷人的灯光下双手交融,来回闪动,拟成美妙的画面。其实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很不真实,在我12岁的那年,早早地将童年残忍地画上了一个句号。从此孤独怪僻,以此为傲。就像陈牧对我说的那样,我是个综合征很严重的孩子。也从此爱上写作,写得很疯狂。

我记得我刚开始知道萌芽的时候刚好在开赛的五月,可惜我去邮局订杂志要七月才到,我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来磨炼;而当我看到那一篇篇长长的优美的文章,我为自己还只会写几百字文章的破初一小孩而惊恐。我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来学会写长长的文章,于是在七月颤抖着双手和妈妈进入邮局将充满稚嫩的文章投向萌芽。

一直都很怀念那段时光,坐在太阳的凳子里,不停地写不停地写,写到上课,写到放学,写到夜晚累得虚脱,触摸那些执着的手稿,觉得无比欣慰……

上帝告诉我,我是个自卑得要死的孩子,内向而绝望。

在我知道自己在十四届新概念初赛中摔落时,我当时只是有那么一些伤心。然后为明年的十五届努力。我提前写好稿子,赶在开赛马上寄过去,我甚至想抓住听上去很好的一点点机会。然后每个月都会写一点文,对比一下,又落寞地觉得之前那一篇不该投,然后赶紧把这一篇投过去,一直这样傻傻地循环着,一直到了十一月,我甚至在十一月投了两篇,还胆大地更换风格。平时无聊的时候满怀期待地向萌芽投稿子,却石沉大海,然后想起身边络绎不绝的疼痛和伤害,想起自己郁郁不得志,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否认的文笔,想起自己的卑小永远决定不了什么。然后开始了天天绝望的浪涛,拍碎在心口的声音里。我知道或许有读者看到这里会无比地愤怒,我只参加了两届完全没必要这样,而有的人或许连续参加三届都无果,但请相信,我是因为丢失了很多的东西才换来了这种机会。在绝望时我仍然比平时更沉默,更悲伤,不关注任何东西,直到在复赛名单公布的一段日子后,我不带任何希望地登录了萌芽官网,扫了扫A组里的大神,然后往下看B组,一直到了广东省,我停了下来,我呆滞地看着出现的自己的名字,内心的风暴杀死了全部的血液,那些奔亡的血液疯狂地为我激动得无力的身体打结。那时候的广东有一点点冷,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身体一直在抖动,忘记了是因为激动还是太冷。等我妈回来后,我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她,她看着我频繁晃动的身子,让我穿上衣服,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在激动,一直激动到十二点。

我只记得我所说的一句士气怒吼,“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上海,我绝对要去!”

然后那天晚上一直在找复赛选手聊,没想到乱加加到了约稿群,还好好好人乔木木把我带了出来,拉到了她的可以自由聊天的群里,而不是严肃约稿的群。只是我一直觉得愧疚的是当初乔木木加我的时候我一时之间忘记了一耍大牌,把她拒绝了,还好她人真的很好,又加了我一次。在这里我吐个舌头,抱歉一下,嘿嘿,我的好乔木。

因为我是个死宅,这次的出行不得不带上妈妈,然后又很没脑子地去买了两张硬座,整整十六小时,火车把隆隆声抛下,不停地落荒而逃,其实它只是想不停地往前看,往前跑到自己的目的地,然后好好眺望。

大半天靠着坚硬的座位完全睡不下去,只能一直在想着上海来忘记自己此刻的痛苦。

时间就在那里慢慢地裁缝,慢慢地,慢得失去了动作。在我觉得痛不欲生时,想想纸醉金迷的上海,然后终于到达。在火车进入上海的时候,我给张恒立那小混混打了个电话,因为前一天知道那家伙重色轻友地只接女生,然后我就假装父亲叫他来,但我真心不会骗人,他完全就清楚。不过还好火车站离静安寺真的好近,我还是摸清了地铁。

来到汉庭的第一天,那是个满满的中午。

刚订好房间,只敢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着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也不好意思挤进去,只是看着他们聊,而当他们有时候望过来,我真的觉得羞涩(原谅我!!)。一直到后来把行李扔进房间后,我急急忙忙下来,找他们聊聊,说实在的,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好(不过我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只是看着他们介绍完,继续聊。当真的,我当时听完他们的名字还是不记得,甚至把我原本一起聊过的王攀听成王潘,过了一天后我才反应过来,真是让我无语了。

在此声明,我是男孩,他们都把我叫作小正太。

因为年纪真的很小的缘故我有幸能在内向中不败下阵来,如果不是这样,我真的很难想象我这几天应该怎么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别人来找我聊,但大多数都聊不熟,一直是我很纠结的问题。

但我还是会很努力地反抗内向,我完全不顾疲惫地跟着王攀,汪思远,陆俊文这个大神还有同为B组的安琪一起跑去了复旦大学。

但令人无语的是,我们一直在迷宫似的地铁站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迷路了,然后我真心想跪下来,大神们啊大神们,你们不是大婶啊,居然不认得路……最后还是在一个十届之前的大神带着才走到复旦大学。一路上我和王攀聊了一些,然后又转向了安琪,我甚至完全想不到我居然能够和她聊那么多,我觉得挺开心的,只要能和别人聊得起来,因为这是我一直苦手的,虽然话题很平淡。

进入复旦大学真是令我们无比向往,充满欧美古老情怀的建筑,简朴,整洁,让人忍不住在坦荡荡的青草堆中睡一觉;真是觉得如果有生进入复旦,高考多艰辛都没关系(但我相信我不是那块料,呵呵)。途中路过图书馆,我们大家都很想进去,可惜没有开;后来不经意还遇到了档案室,那里的门居然毫不遮蔽地敞开着,我顿时就想破口大骂,这不是引人犯罪吗!!!然后另一个不显眼的牌子上写着禁止入内。在另一边的宽敞公园里找到了世纪钟,王思远他们就想要拍照,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不说话,然后茫然地盯着青铜大钟里彩笔涂改液写满的话语姓名——我只是想这一切都是学校太信任周边的人们和学生。这的确是所很好的学校,要知道上海的地租多少钱啊!!它的面积是如此之大,在这里我叩头了。但是还请别说我凹了,俺这个死宅没去过北京香港。

一路上我们不停地拍照,当然我是不拍的,我那破烂手机像素太低,但我的小正太名字也不浪得虚名,我懂得奸猾地从别人说说、空间、微博上窃取,所以一路上我放心得很。一边漫步一边问一些无关重要的事儿,这树叫什么,那树叫什么。但我需要提起的一件事儿是,陆俊文这个浑蛋大神一直欺骗我们的情感,说着他是复旦的,一会儿又说他是厦蛋的,让我们完全搞不清,但其实没有这么复杂,我早该知道如果他是复旦他就不该不认识路,他还算个路痴吧!!哈哈。开个冷冷的玩笑。

其实聊得最多的是陆俊文和汪思远他们和十届前的大神,聊了很多以前的事儿,也聊聊新概念,我才知道才十五岁的新概念也有过牛逼闪亮到初一参加新概念就进复赛的天才,我真是自愧不如,而我庆幸的是这届还没有,哈哈,不然我就真的寂寞了。我才开始对中国一直平平淡淡的文坛有了很好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汉庭来了不少人,可惜我不认识,也聊不起来。好不容易接近了,他们竟然玩起了三国杀,我真后悔当初的两年我们班那群三国杀脑残玩了那么久我连看也不看,更不要提会玩,然后我依然无聊,就找同样不会玩的安琪一起过来打斗地主,为了凑够人数把王攀也拉了进来。但更扫兴的是牌不够,因此我们玩了混混沌沌的一局就散了。

其实那时候我的确是觉得困了才玩斗地主的,没想到玩不成,又没人陪我,安琪也跑去玩电脑了,我就跑回房间找我妈去,然后睡睡,等待明天二月一日的大相聚。

我拿起手机给不在线的乔木发了条信息:

我睡了,乔木。

晚安!

我记得是这样的。因为之前乔木掐着我的脸蛋说正太好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安静地看着她。然后总觉得为什么自己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些对不起乔木,就给她发信息来避免关系僵冷,呵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哈哈)。

来到汉庭的第二天,那是个不再瞌睡的大时刻。

其实我每天起得挺早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在大厅磨蹭着,磨蹭着就快到下午了。那时候刚好也遇到安琪,她说她想去新华书店看看,然后我们就去了。不过我们两个完全的路痴就是在问人的情况下也兜转了三个错误的路口才抵达新华书店。而我一直以来的直觉都太准,在于安琪真的是个大书虫,我真担心她会被埋葬在这个挺大的书店里,就老是催促她。

其实我们来新华书店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在十五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庆典之前买本韩寒的书来签名,但我完全没想到后来韩寒并没有来,而是小四来了,还有很好的悦然姐。然后我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开始心疼自己的二十二元。开玩笑的,如果我这么说绝对会被韩粉骂得要死,不过我确实没有韩寒的书,买一本做纪念也好。

在下午的时候我们就依靠我们胆大的敢于问路的内心,乘坐地铁先到了徐家汇(其实很近),然后在附近逛了逛,想起了小四的《小时代》顿时觉得挺感谢的,自己对上海唯一的了解都是从这里来的。很凑巧的我们真的看到了恒隆广场,我们兜了一圈在恒隆广场的马路对面停了下来,拍了个照,然后很蛋疼地盯着连进入广场大门都要用滑动电梯的恒隆,好几分钟才上一两个人,我们呆呆地不敢过去。原谅我们的稚嫩,我们的妈妈不在身边,到时候进去了,出来喊妈妈都要很久才能找到。

我们羞涩地商量着随便去一家百货商场里面看看,当我们进去不久就看见了顾里常用的品牌Dior,觉得异常无语。

甚至在随便逛逛时看见一件与安琪正穿着差不多的衣服时,我问安琪,你的衣服多少钱?她告诉我一百多,然后我们死死地盯着标价,一千六百多……

我们疯一般地逃离。

我们打算还是在附近的小街逛逛看有没有卖纪念品的店,一直找不到,然后听别人的意见钻进地铁去了城隍庙。到了城隍庙,刚才的衣服啊裤子之类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转头成了吃货。我们还是在一直寻找着纪念品店,但一直找不到,只逛到一些卖小精品的杂铺,随便挑一些,然后还是在逛。安琪的钱包空荡得超快,最后还很好奇地转进一家卖动漫人物的小店铺,听着一套很小的动漫人物卖几十一百,安琪就觉得不应该再花了。

然后我们继续逛,逛在城隍的古老中。

经常会看见一些老外,还看见一个韩国旅游团,我忘了是安琪还是谁(我想是安琪),我们刚走过别人身边,她就笑着大喊,我喜欢你们国家的XXX,然后我笑了,转身快跑,真怕别人追过来。

将近傍晚的时候城隍庙显得更热闹,街上还有练习杂技的高人和吹着笛子还是什么其他乐器的文艺青年。

但我想安琪实在不习惯逛街,因此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逛似的,她越走越累,我们不得不回去休息再做打算。

回去以后本来还在夜晚去看看外滩(我们真傻对吧,城隍庙离外滩那么近……),但是今晚大厅聚的人更多了,我们开始聊天。然后我遇到了A组的符律和同为B组的高人卢鹤来,我只能说他真的太高了,让我自卑得要哭出来……他们聊起韩寒啊,鲁迅之类的。其实他们就是喜欢这些作家,最让我敬佩的是符律那个神奇的人,好像把韩寒和鲁迅的作品都背了下来,总能引出一段又一段的句子来说笑讨论,老实说,即使当年我喜欢鲁迅然后疯狂阅读和模仿都知道得不如他们。

在此之前,我们按照老传统聚成一圈玩了一轮杀人游戏,这的确是个高智商的游戏,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就已经不流行了。可惜我们一直只有法官(乔木,后来又换人了,反正固定的)、警察和杀手、平民,连有趣的丘比特都扔掉了。

一开始我是挺幸运的,抽到了警察,可惜我的确还不会玩,只能依靠着其他的警察一起找杀手,一直到最后,或许因为我这个笨蛋的原因,警察还是输了,我听懊恼连累了二彬,然后要我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悲催地抽到大冒险,还好大家都不欺负小正太,我也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失。然后第二轮,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洗牌,我又抽到了警察,还是和二彬一起。由于没什么实战经验,几乎在每一个人被票死后都无语,然后听着那些老奸巨猾的人分析着,最让人觉得牛逼的是第一次的杀手,居然联合着牺牲一两个杀光了全部警察,我完全没想到,只能暗暗大骂这高智商的游戏。

而之后的每一轮都几乎是抽到平民,一样每一轮有人被票死后我都无语。

在杀人游戏中最有趣的是我刚玩不久拿到个平民就被对面的人欺负着被票死,然后说遗言也显得不真切;还有陆俊文那个2B遇到冤家,老是被人无辜票死,然后破口呐喊:“我就拿了个最2B的角色。”我们都笑抽了;那时候谢老师和莫小七哥都加入了,谢老师因为有一次抽到了平民,而且刚玩,表现出很真心诚实的样子,没想到后来就骗过了我——而小七在我当警察的时候他被票死了,然后很有分析性地指出自己是个警察,我当场很囧地送给了同为警察的之锴一个笑脸。我只能劝告一声,孩子,如果你的智商弱爆了,就不要混进来了,这里的人比黑社会还狡黠。

还好我后来一直悲愤地怒吼居然连续抽了六次平民,觉得太二太无聊,然后终于抽到了个期盼已久的杀手。我赶紧装一下,然后开始和同为杀手的方圆春大美女分析(就是她把陆俊文害得好惨,哈哈),但是这一轮真的是我遇到过最自信的一轮,莫小七的奸猾没有出现,然后那群笨蛋警察把自己的角色点明得太清晰,最后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怀疑我,在其他的杀手统统倒下后,我藏得很深地把警察们都干掉了,顿时觉得异常自豪。

这一天晚上,我依仗着明天是在下午比赛而和他们聊天熬夜到一点多。

这是来到汉庭的第三天,2月2日很温馨的刻日。

乔木真的很好人,一直忙着接人而没时间和我们玩久一点,然后今天还要带我们一群新人到巨鹿路的逸夫职校里比赛。同时我也看到了古老的巨鹿路,也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人。在清楚逸夫职校的确切位置后我们一大伙地各自找吃的去了,途中也经过了上海作协,看到了萌芽杂志社的外部,看上去真的超级豪华而古典,有着欧美古森林的幻觉,可惜我只瞄了一眼。那个时候有人说在作协旁边的一家吃铺看见了赵长天,然后我左望右望,也不知道是谁。

在来的途中也因为小正太的声名结识了亲爱的馨馨、陈牧、珂珂和妮妮。在上海最让我幸福的是因为小正太和我这张很莫名其妙地被人认作是很萌的脸而和别人混得很熟,而我一直在担心下一届如果我能够进怎么办,如果真的进了怎么办,或者说假设(先撇开小四文章中引用爱因斯坦的话的意思),我就不再是最年轻的小正太了,虽然大家叫惯了小正太,但我确实不再是正太了,我应该怎么相处,我真的难以有足够让我自信的资本让我外向起来……在这里说远了,转回来。

在找餐厅的时候馨馨和妮妮她们争着要挽我,让我真的是受宠若惊,虽然一贯的不说话,但是内心很开心感到很强烈的亲切感。

我们商量着商量着,虽然上海的物价高,但是中午的时候各餐馆餐厅都很满人。我们最后决定走进那家显得高档而少人的作协旁边的咖啡馆。我们进去后显得吵闹,然后牧牧笑着觉得我们真的太吵了。然后我们红着脸挨在一起尽量压低声音。

我吃饭真的很随便,我发现自从我到了纸醉金迷的上海后不知道是不是本能地吃得少了,但我的确吃不下。我跟着牧牧点了相同的意酱面和一杯卡布奇诺,然后我们又忍不住聊起天来,估计我们是最吵的人。真的觉得这里除了我旁边的旁边的女生显得适合这种场景(抱歉,忘名字了> ~ <),我们都显得格格不入,然后大家都很有同感地轻轻笑起来。但是我们完全想不到的是很少人的咖啡馆居然上份食物都要那么久,于是我们艰难地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干掉一盘子东西,又不能有失气质。在等的时候,牧牧在偷拍我斜对面的方嘉英,然后我才知道他是方嘉英,而我一直以为他是女的,因为群里一直聊着方大美女方大美女的。但我真够笨的是,当初我也骗人称自己是江美女,却依然毫无反应。

我转过头问牧牧干吗偷拍别人大美女,然后牧牧笑着对我说,看到方嘉英无论何时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别人就觉得很想笑。然后我就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发现他真的无论看着谁,只要淡淡笑起来看上去真的好含情脉脉,然后我就忍不住偷笑了。用餐期间我们又聊了聊关于AKB的事情(我知道这样不对,哈哈),那是我不久前在群里发现的,牧牧这个大叔心的坏蛋喜欢麻友,然后我又发现了其实牧牧压根就不大叔,然后我凌乱了好久,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也因为聊起这个,她们知道我是个超级的死宅,却也为了我好,为我找话题,我真的觉得遇见她们真好。但我们的确赶时间,也没聊那么多,他们很快吃完后就闪人了,留下我和牧牧,我吃着吃着就饱了,还真受不了,顺便把咖啡喝完后撑着胃去考场。

赶到逸夫的时候门口已经很多人了。牧牧和馨馨她们都各自分散着去聊天,我就找到王攀和安琪他们随便聊聊,然后等着门口放行。之后当我信誓旦旦地跟着安琪准备进去时,我被冠以没收到复赛通知而要求在门口等等。

在进去以后还不能过,还得等有复赛通知的选手们登记完才能验证,我就坑爹地趴在墙上喊着,广东每一次都收不到复赛通知,如果我能来三次,我就得在这站三次啊!!

于是我站在大楼门口等着,正好那群AC组的大神们也在门口聚着聊天,我虽然认识人不多,但还是觉得无聊地找到了谢老师这个编辑加参赛选手的大神,在大楼门口这个操场上走走跳跳,忽然我就发现了一只很警惕地看着我们的黑猫,然后我喊喊谢老师他们,但他们没怎么注意,直到天天解释说,带这只黑猫走吧,它看起来好可怜,它受伤了。然后我们才慢步走过去,而那只黑猫嗖的一声钻进了花坛底下的洞里,我顿时觉得惊奇。我们都觉得好牛逼的黑猫像只老鼠一样。其实在看到这只黑猫时,我想起被人叫作小兔姐姐的江修,她很大只的公仔黑猫,我想了想关于遇到黑猫会使人不幸的事儿,但觉得超级不科学,笑笑就走了。

最没想到的是,在到达考场知道了作文题目居然有《图书馆里的猫》!我完全想不到有多么有缘,我看看了剩余的《盲点》和《诗歌的敌人》觉得《图书馆里的猫》会更适合我,然后我顺手把在逸夫遇到的黑猫也写进去。(我真是与猫挺有缘的,在临离开上海的时候去了蔡元培故居,看到一棵很古老的大树上一只胖胖的大猫驾着身子盯着我,嘴里嘀咕着莫名其妙的咒语一样,很可爱)

然后开始唰唰唰地想一些就开始写,我的确对得起正太的名字,在一个多小时就写完了,然后等旁边的牛叉人物卢鹤来,他写完了稿纸还要了张,我等了好久,自从到达逸夫后头也昏昏的,挺后悔熬夜了。不过在遇到珂珂之后,我赶紧闪人,跑了下去吹风,觉得好多了。

考完后我们走了出来,乔木抱了抱我。然后我们找到了馨馨和牧牧,然后打算走了。其实我还打算多看一眼巨鹿路这条神圣的道路的,但还是跟着她们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约好一起出去逛,到处走,而珂珂和妮妮要陪她们的妈妈,就剩下我和馨馨,牧牧和嘉祺。然后我们挽着手一直占着并不宽阔的道路毫不羞耻地散着步。一路上我说话依然不多,馨馨和牧牧这两个腐女不停地聊着学校和偶像,然后我们很神奇地在美妙的上海夜晚里不停地行走在金光溢彩的街道上,寻找着不断的路,然后等红灯过绿灯,她们还在聊,偶尔看到杂志铺,牧牧的目光就放光了,我们就得停下来等她这个很可爱的腐女挑选着动漫杂志,然后一边挑一边惊呼,然后我们都很好笑而无语地看着她;但我挺庆幸虽然馨馨真的很腐很腐,但是却没有遇到杂志铺就买这些动漫本的习惯。

在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魔都之夜,仿佛在下雪,下着温暖的雪,在来回跳转的彩灯下闪烁着眼眸的馨甜。它们彼此聊天聊得天昏地暗,没有任何阻挠,一切很平淡,平淡得像一湖泉,在那荡漾的蒸气里,有着言语中的融化影子。

一个人拉不开另一个人的湿润的距离。

走在边上的人静静等待点起钟声。

脚步间淌着鱼一样的温度。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到了八点左右,牧牧和馨馨想起了忘记给方大美女买晚餐了,然后我们经过劝说最终觉得如果他饿得受不了了会自己爬去旁边的全家的,然后她们还是赶紧问问他吃了没,可惜他没上线,然后我就安慰,他估计已经饿死了,我们没必要再这样。然后我笑笑,我希望方大美女不会看到这篇文章,然后他就会忘了,而且不会鄙视我,哈哈!!

然后我们都回去了,很自然,并没有买晚餐。

回去以后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做点什么,然后当我做完有必要做的东西后,我又跑了下来,看见了馨馨和嘉祺,我走了过去和她们聊了起来。而陈牧好像去了巨鹿路买奶茶一个人散步,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因此我们都没有找到她。我们三个人聊着,然后我亲爱的馨馨这个小腐女又在说别人坏话,并说点其他什么事。

说着说着,馨馨很认真地问我可不可以当当她的男朋友。

我当时并不好意思,而且也没有任何的经历,就很怕羞地转过头说,不要啦。

馨馨就调皮地不悦地说我拒绝了她,不久后她又一次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是认真的,江江,你就当当我的男朋友吧,你几号走,五号对吧,那你这几天就当我男朋友吧。然后我答应了,之后我们开始出去散步,已经十一点多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外面的风有点冷,但是寂静的上海夜景显得很真切,而且充满味道。

馨馨伸过手来牵起我的手,那时候我没有说什么,就这样,她紧牵着我,而我微微松着;我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总觉得很幸福。嘉祺是说对了,你就暗爽吧你,嗯,我的确在暗爽,不过一开始没有。

而当我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被风吹冷了,我不忍心挨紧在馨馨那温暖的手上,于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我觉得很幸福。

其实虽然我是广东人,但是到了上海我依然只穿一两件,馨馨她们看着心疼,但我的确不冷,可能以前习惯了,虽然手的温度很低,但是我的确不冷。而当牵着馨馨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应该多穿点的,手可能会暖一些,这样就不会冻到馨馨了。天的确是冷,我们三个紧挨着。也许看到这段话,馨馨会觉得矫情,哈哈,但这的确是我当时的感受,我亲爱的馨馨,别介意,这才是真实的,毫无虚拟的。

那个深夜里的街道上满满着前方,像柔的神经,紧触而不忍抽搐。

那由一双白净的手传向另一只冷冷的手的牵动,是2013年难忘的标记。

她属于上海,属于新概念,也属于我满满的内心。

忘了是太多的伤害还是寂寞,我真的爱上了馨馨。

这是来到汉庭的第四天,我将永远陪伴她们的日子的起点。

牧牧昨晚告诉我想要去吃章鱼小丸子,然后我早上依旧挺早地起来了,然后再等她们睡醒了下来。我习惯等她们,不管多久,我愿意等,就像她们一直担心我一直待在她们身边,也聊不上什么太多的共同话题,会不会很无聊,但我愿意待在你们身边,一辈子都愿意,愿意走向天荒地老。

于是我们一起坐地铁去南京西路还是东路,我忘了这个,反正我们这班路痴(还好有戴姐姐在)差点找不到章鱼小丸子的店。我和牧牧都点了一份八个的,点完我们就后悔了,吃得太让人撑着了。可惜我吃得太乱了,不好意思给姐姐吃,而当牧牧问戴姐姐要不要的时候,戴姐姐笑笑说吃过了(话说戴姐姐的笑容真的很温柔)。

之后戴姐姐提议去玩桌游,然后我们辗转去了人民广场,牧牧那个浑蛋刚刚还饱得快撑死,现在却和我亲爱的馨馨到处找吃的。而我说笑地说身体水分太多,要泛滥了,还好嘉祺愿意陪我找厕所,而最要命的是,我艰难地找到了厕所,刚要走进去,身后忽然有个东北大汉问我前面是不是厕所,我说是,他又好像很友好地扶着我肩膀一起进了男厕……此处省略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总而言之,我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一个基佬,还好我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就是觉得莫名其妙。让我对上海真是无比感叹。

我很无语地笑着,然后陪她们先去唱K,但非常意外,唱K的地方预约都要排队,我们只好很无语地去玩桌游,还好我们来的是恰到好处的时间,桌游到了周末真的也很火。

我们一起玩了一愚惊人、Dixit还有UNO什么的,真的很好玩。

我记得最深刻的是玩Dixit的时候,一开始我真的玩得很烂,却没想到能让我高贵的紫兔子排在第二,排第一的是戴姐姐,大姐姐一向都很厉害,特别是因为牧牧和戴姐姐心里想法上的相似,我不仅追不上,反而后退了。而因为嘉祺妹子想法太偏了,几乎没什么人会猜她的牌,所以她总是最后。但为了让馨馨高兴点,不排到最后,我真的用了好几次去猜她的牌。浑蛋馨馨,你要怎么报答江江?

还有一个猜卧底的游戏也不错,有一次我努力去假装非卧底,然后不愿意先来描述,就听她们说,来判断她们说的是什么,来跟班。就这样她们再错杀了两个好人之后我终于因为猜不下去而挂掉了。

总而言之,那个送给桌游的下午,美好得阳光普照。

于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馨馨有点头痛想睡觉,我原本也是好好的,后来走着走着就头昏昏的,比2日考试时还严重,嘉祺妹子也想要睡,于是我们赶紧去吉野家吃点东西就回汉庭去了。馨馨真的很困想要睡觉,而我在回去的时候吹风太多反而头不疼了。原本还是想睡睡,明天凌晨起床去打桌球(好像并不可以)。但虽然想睡,却睡不下,于是我上上QQ,正好牧牧看到我上线,问我去不去散步,我同意了就赶紧穿上衣服下楼去。

馨馨,好好休息,不能累。

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呵呵,然后我陪牧牧去了巨鹿路,牧牧这个笨蛋走去巨鹿路那么多次了居然忘了怎么走,还好我认得。然后我们去了牧牧想要找的糖果店,去买手信。一路上,牧牧和我各样的事情,聊内心,我觉得很开心。

我告诉她我昨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很不开心,待在房间里想起我们5日的分离,觉得非常非常不舍得,我很难过,就因为这样而不想说话,也不理我妈。也是因为害怕分离而不想去交朋友。而且我原本就没什么朋友,我的过去充满了荒诞和悲伤,所以我爱上写作。

牧牧就说我综合征太严重了,她就那样安慰我说不能因为怕分离就不去交朋友,然后她给我说她的故事,她是个乡村学校的城里人,被别人排斥,然后天天哭,向她的好朋友倾诉;我真的挺心疼牧牧的,她真的也很不容易,我们也知道,大多数人是因为悲伤而开始写作的,我们都是悲伤的人,于是我们选择交换悲伤,用自己的另类盾牌来为对方抵御那深深的悲楚。

她还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好好交朋友,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交,或许每一个朋友在你心中存在于不同的层次,但当你想起和他们一起度过的日子,你就会觉得很值得,而且非常非常的高兴。

我非常在意牧牧的每一句激荡我内心的话,我很感谢她,也很难忘2月3日这个我会产生转折的日子。

原本我一直固执己见,认为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想的东西和以后的一样,所以我现在完全能够决定将来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就像我以为以后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慰我的爱我的人,但我现在就找到了馨馨、牧牧、珂珂和妮妮她们。我真的很爱她们。我同样愿意倾听她们的内心,无论何时,发生任何事。

我愿意。

我都愿意。

那条巨鹿路永远没有尽头,而圆满的月亮的笑声是最委婉的,并且闪亮而迷人。

之后哪怕回去了,我们也去了MCdonald"s随便都要了份麦旋风,然后坐在椅子上聊着,继续聊,聊到有人找我们回去,或者彼此都觉得挖出自己的内心所埋葬的感到很累很累的东西,想休息的时候,我们才回去。

我永远觉得我们五个人永远站在彼此身后,一辈子、或两辈子。

这是来汉庭的第五天,也是我们完整相聚的最后一天。

我们赶在10点前抵达青松城酒店,进行了颁奖典礼。我刚好进入复赛也刚好遇到了十五周年的庆典,萌芽编辑部和各大神人展示歌喉和手艺进行表演。到了中途,让我们震惊的四娘来了,我真的看到了他的真人,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想看得清晰一点来让自己不产生认为看见的四娘不过是幻觉的念头。反而是珂珂这个好几年的四娘残粉因为太激动了抓伤了我最亲爱的馨馨,但我们都能理解珂珂的激动。

但最遗憾的是,在小四说完话之后,他不仅因为歌喉不适而无法给我们唱歌谣,反而还很快就走了,身边带着保镖,让我们根本无法拿到他的签名。于是我只能觉得他真的太大牌了。

反而是张悦然姐姐显得亲切得多,即使看上去身体很不舒服,也拿着三四张打印手稿在台上用沙哑而充满情调的声音说着,甚至在下台时不小心摔倒,下台后仍然用那种迷人而神秘的笑容看着我们和我们合影或者签名。看着一大堆人涌上去,签完名后的我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办法,大家难得遇到庆典,也没有好好遇到过超级大牌,这份激动请笑纳。

一轮轮的表演过去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使我现在正在写这份流水账一般的纪行时,内心还是颤抖了一会儿。

李其刚老师开始念一等奖名单,从A组一直到C组,说实在的,认真听的我只有在说A组的时候,当我听到珂珂和妮妮都获得了一等奖,我还在认真地听,我看着亲爱的馨馨和牧牧,还有等待在旁边的嘉祺,觉得如果自己有运气获得一等奖,我也希望将这份运气统统分给她们,我更不希望身在高三的牧牧和馨馨她们两个不开心,毕竟即使内心能接受,面容也会迟钝很久,我真的不希望看到这些,而且是因为后来我没听到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只有二等奖的时候,虽然明白自己日后的机会还很多,但内心还是有着可惜,所以看到她们的开心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或者说我原本就是个二等奖,而上帝看出我的诚心以及看到珂珂妮妮牧牧馨馨她们四个人优秀的文字,决定发出爱才之心。

感谢上帝,呵呵。

在我爱的她们四人进入高三自主招生的房间时,我在外面等着,拥抱了乔木,看着同为二等奖的方圆姐姐就挺想安慰,然后开始自我疏通一下。回到座位上看着一路奋战拿到的王若虚大神,吴清缘大神们的签名,觉得也挺值。

在2月4日的下午,她们要去面试,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到青松城酒店,她们都很紧张,我看着怪心疼的,当我看着牧牧对着贴着摆饰玻璃的墙壁整理发型的时候,我笑了笑,然后继续在地上挨着墙壁等待她们。在面试真的开始后,我被赶到大厅,觉得挺无语的,但也挺好,起码能接到她们几个。然后我把东西放在地上(相信我,那里的角落都很干净),开始徘徊,一边看着行李一边走到一个斜角刚好能看到电梯下来的过道,然后一直在等,一直徘徊,我相信她们,原本我发了条短信给馨馨叫她好了下来大厅找我,她回了我,但是我很苦恼地想到自己为什么不说点鼓励的话,但是突然间想起当初会不会因为我在逸夫给方圆姐姐鼓励要拿一等奖然后她失之交臂了,我就有点犹豫着到底发不发,不过最后还是很担心地发了一条,不过馨馨没有回,我想那时候她估计已经进去了,我笑笑觉得没看到就好。

我是这样的人,仅仅是这样纯粹的人,我会一直等,不介意等两小时,坐也不坐,在大家都下来了,而馨馨还在上面纠结着犹豫着时,我真是很担心地想要上去安慰。但我怕,江江怕的是到时候不仅没安慰到反而捣乱了。

而正是这样傻逼的江江永远爱着你们。

晚上我们利用剩余的时候随便逛了逛,因为牧牧要赶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只能去机场附近住,又因为那里的酒店要本人去登记,所以牧牧必须赶地铁,就不能陪我们了。但我们真的不舍得她,又担心她的行李太重,就一起回汉庭帮她拿行李,叮嘱她要记得带上我的小象宝宝。其间我看到了同为广东的骆雁冰,但我当时却忘了她是广东的。

其实也是在那个迫近分离的夜晚我才知道她便是诺诺。今晚她要和牧牧一起去机场那边住,我希望她能照顾好牧牧那个小笨蛋。

在前往地铁站的时候,牧牧看见了回汉庭的小兔姐姐和其他人,小兔姐姐很亲切地问了声,要走了吗?牧牧没有说话,竟不自觉地流下眼泪哭了起来,我们看着挺伤心的,就安慰她别哭别哭,然后我们继续赶路。觉得那晚的风真冷,而或许是我穿着的单薄衣服抵挡不了一切,只换来一块块碎冰。

到了地铁站我、馨馨和珂珂买了去南京东路的车票,而牧牧她们买了和我们反方向的车票,我们很深情地互相拥抱,但因为我们方向的车先到了,我们只好进列车了,但是我看着列车不停地走,残忍地把我们和牧牧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扯越远,看着她们碎碎的单薄身影就那样安静地消失在瞳孔里,觉得内心撕裂。然后列车响起了吼声,呼呼地吹动着,晃动我的心脏,我想起刚刚牧牧因为看到小兔姐姐她们不舍得而哭了,我就想起以前我们的快乐日子,而又疯狂触动地几次想哭,然后珂珂和馨馨她们安慰我,但可惜的是亲爱的馨馨真的是个容易受影响的好女孩,我不忍心馨馨也哭,就忍住自己的泪水在那浅薄的眼眶里,然后昂起头,把眼泪丢回眼里,但心脏好像被冰刃切割得忘记了知觉,好痛好痛,只因那些知觉涣散全身……

不过有趣的还是后来,那个笨笨的陈牧居然记得带我的小象宝宝,却忘记了送人的糖果和自己的靴子,我们赶紧给她带去,然后正如馨馨所说的,这下子是个欢笑的结局。

但我欢笑的背后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明天亲爱的馨馨要赶早上十点的飞机,不能太晚睡,而珂珂要赶下午,都不能晚睡,而且她们真的太困了,我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不舍而强把她们留下来陪我守夜。然后大家就睡了,我调好闹钟,哪怕馨馨和珂珂昨晚强调不让我送,而在我满怀希望地想要尽尽我这个小男朋友的最后职责,好好去看着怕黑的馨馨一个人睡着以后我才回房,但还是被她们早早推回房间了。她们敲了敲房门,我快要走出来时,她们就急急忙忙走了,我转过头看着她们总觉得异常难过。

馨馨七点多要出发,我就把闹钟调到五点多,却不经意早上的时候多睡了一个多小时,我就着急了,赶紧爬起来飞快地刷牙洗脸,然后穿好衣服就跑到大厅去等了,我还是很担心地去前台问了问329号房退了没有,还好前台姐姐说还没有,然后我很放心地继续等。

后来我想要看到馨馨更多一眼,就跑上了楼去到329号房那条过道里等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我知道馨馨醒了,我继续等。

直到馨馨出来了,戴着我送给她的帽子(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帽子边条上卷起的一张突兀的纸,里面写着我想说的话,虽然显得开玩笑,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很认真的,无论对待什么我都是那么地认真,即使在送别时我还是很想说,馨馨,我真的很爱你,但我却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我最惋惜的。亲爱的馨馨),她说,你至于吗?

然后牵着我的手下楼,原本我想帮她来拿点东西的,可惜她带的东西真的挺少的,就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客栈门口,馨馨退了房就不让我去地铁送她,然后我只能抱抱她,看着她走出大门,然后我在门口发呆,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安静而不被发现地跟着馨馨,但是在我犹豫的时候馨馨也许已经走了很远。

然后我只能不停地悲伤。

我给她发短信说,外面好冷,小心……如果忘路了就找我,我会飞奔去。

但她还是能很好地找到了路,上了飞机。

如果没有雾天,我愿意用血液在脑海中刻画馨馨那架飞机画过的弧线。

2月5日的早上很冷,但我只穿着一件衣服,那是件被安琪说成是酒吧服装的卫衣,可惜我不会喝酒,我真的想喝得烂烂的,来阻挡我的悲伤。

后来我挺庆幸的是,在和馨馨拥抱送别时没有哭出来,至少不会让馨馨为我担心,然后我回到大厅独自一人不开灯坐在原本我们大家玩杀人游戏的桌子上,不停回忆,然后才开始哭,但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哭着。

后来孔颖拖着行李下来了,很亲切地问我,你哭了?

然后我只是红着眼看着他,他简单地问候我什么时候走,然后交谈了一会儿,他说他要走了,我就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继续我的哭泣。原谅我,看到这里的我的亲爱的,那一个时刻是我最悲伤的时刻,可惜珂珂还在睡,我当时真的伤心得受不了,真想找一个人拥抱一下大哭起来,然后用手机找了在上海可惜不在汉庭的杨欣雨,她安慰我然后开玩笑地让我去厕所偷纸巾来擦鼻子。她真的很好,还到群里帮我问有谁在汉庭,我真的挺感动的,谢谢雨姐。

等到十点,我心情好了一些就一个人去打台球,越打越无趣,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这时候一彬和另一个广东的玩杀人游戏时很奸猾的男生来了(没问名字,真抱歉呢),他们让我们看看行李,他们也快走了,但至少不是现在,让我的心有所盛放。

我发了短信给珂珂,让她下来陪我,但可惜当她下来的时候她就要走了,我们依旧拥抱,她给了我一个袋子,那是我们之前一起逛街时的FOREVER 21的艳黄色袋子,里面装着珂珂给我的一封信。

然后我亲爱的她们都走了。

来到汉庭的最后一天,这个2月5日总是在下雨。我和我妈把房间退了以后坐在大厅等,我觉得外边没雨了,就什么也没带出去了。那时候的雨是挺小的,但是打在我单薄的衣服上真的感觉刺骨,我想起了乔木,总是只穿一件薄薄的衣裳,真的不冷吗,真让人担心。

然后我打算在剩下的两个小时里走去巨鹿路寻找我的回忆,也再认真看看上海里这条美丽的道路,看看萌芽杂志社,看看我们当初几个人一起去的咖啡馆,看看那些最精致得不敢打碎的东西。我不停地走,依靠着记忆,依靠着深刻的记忆。终于到了巨鹿路,可惜雨越下越大了,我不得不把外套脱下来防止被浸湿,然后只穿着那件酒吧型的衣服,手指僵冷,我站在一些店铺的屋檐下避雨,站在萌芽杂志社的马路对面静静地看着。

雨淅淅沥沥地翻转,世界倒转了很多圈,我真希望回到我刚来上海的那一天,也永远不离开2月4日。

我很想记住那家咖啡馆的名字,看戏我看不懂那串写得歪扭飘逸的英文,总觉得很可惜。

我想起了与牧牧的散步,想起了亲爱的馨馨,以及珂珂妮妮我们之间的时光,我们之间的奇妙的邂逅。

那是琉璃下的邂逅。

那是冷的晶块邂逅。

那是难以忘怀的邂逅。

那都是我的,是我的最美妙的记忆。

我在雨中穿行,为了巨鹿路,为了记忆,为了日子,为了我们之间深刻的爱,我把最后一段留在上海的自由而放纵的时光交给了它们。

我真的很迟才走,赶上夜晚六点的飞机,飞机还延误了一小时,而珂珂也遇到了延误,也许这正是宁静而喧闹的上海对我们的最后挽留。

在进入广州的时候,很幸运地看见了广州电视塔这个小蛮腰。

然后我从窗户看到美妙的夜景,那川流不息的车道,闪着橙昏的光芒,俯瞰着就像一条条夜晚的最美妙的河道。它们不停地串联,永远没有尽头。

我想这一切应该交给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