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尺龙须方锦褥,已凉天气未寒时。
——韩偓《已凉》
“亲爱的姑娘你在何方,我在他乡,可否原谅?举杯斟酒邀明月,一杯愁绪聚满腔!”燕凌天抱个大酒坛边饮边唱,半眯眼睛歪歪斜斜一步一趋,憋着比猴屁股还红的脸唱着自家编的歌曲傲然道,“谁道我燕凌天没有才气?谁敢说我燕凌天技不如人?谁又能说我燕凌天非得吊死在诺儿这棵树上?男子汉大丈夫何愁无姑娘追?”
“砰”的一声不知是何东西正中天灵盖,他腾出一只手上去摸,粘乎乎的,伸进口中舔舔,甜甜的,好容易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手心的东西绿乎乎的,凑鼻子前闻闻也没啥怪味儿。
“何人这么没公德心乱扔东西,偏偏砸到太岁头上?”他满嘴酒气气呼呼地咆哮,呜呜哝哝的发音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懂。抬头向旁边桃树上看去一只小猴子正攥着只桃子睁着晶莹剔透的小眼睛幸灾乐祸瞅着他,发出唧唧的叫声似乎向他挑战。
“你也敢欺负我,你这小东西也好意思欺负我?我这么善良、这么帅气、这么不拘一格,不远远地给太岁作揖就算了竟对我视而不见?这世道变了连猴子也欺负人!”他叹着气提起酒缸一饮而尽,弄得满脖子满身都是酒,扔掉酒缸跳上枝头惊得那小东西惨叫一声没了踪影。“让你欺负我,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一边自语一边随手摘下只桃子塞进嘴巴使劲嚼。
只觉桃子味道有问题桃肉不纯,脑袋里一个想法瞬间闪过:“难道是没骨头的肉虫子?”呸呸!他急忙吐掉嚼得半碎的桃子,恰恰看到半截虫子断处喷溅着绿汁仍“至死不渝”趴在果肉上来回蠕动似乎说:“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多吃几口。”燕凌天只觉脑袋里一片混乱快要吐了,幸好他喝的是酒,好不容易攒的碎银子可不愿就这么一吐乌有,愣是将企图决堤的酒水生生压下去,自家心里顿觉极其不爽但毕竟成功了。
倒挂于枝头,像猴子般悠然荡来荡去从未感觉如此飘飘欲仙自由自在过,情不自禁地蹦出几句:“感情算什么,爱情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当感觉淡了便没有那么多的在乎、那么多的感伤。我算是想通了,算是大彻大悟了,就这样一个人多自在。”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倒挂的那根树枝竟毫无预兆噼里啪啦地断裂,一头栽在地上来个标准的倒栽葱跌了一脸泥水,真是欲哭无泪,苍天也不放过他。
“你在这发啥酒疯,忘了盟主交给你的正事了吧,这是在表演啥呢?”夜素馨走过来看他这衰样儿禁不住笑起来。
“我的愁绪你不懂,小孩子你不会懂的。”他眯着眼睛如同经历千辛万苦的老人历尽沧桑的磨难与销蚀额头雕刻着岁月年轮。
“你阳光些好不好?年纪轻轻的就这么龙钟老态,让我咋数落你?”
“诺儿不要我了,连你也对我有偏见,亏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对待,你太不厚道了等我清醒些便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还没见识过我现在的实力吧?”
“是呀,我好害怕!人家燕凌天已经是武林高手了,见谁不顺眼就收拾谁,我这可怜的举目无亲的孩子只有挨打的份儿了,还是快些离开免得挨打。”夜素馨故意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回应,说出来连自己也觉特别不自在。
“好吧,本大爷念你知错就改暂且饶你不死,把我拉起来先。”说了这么久燕凌天还一直保持着倒栽葱的动作。
“你自己看着办,与我无关。”夜素馨小嘴一撅走掉了,“这么中看的动作你多保持一会儿吧!”
“这小姑娘不厚道、不地道啊,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趁人之危!世态炎凉啊,苍天大地您开开眼拯救无知愚钝的天下人民吧。”叹气良久最后还是自己坐了起来,浑身脏兮兮像泥猴似的,“哼,倘若不是寂星宇同意诺儿也不会嫁给那纨绔子弟的,都是盟主一个人的错毁了我下半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找他算账去!”于是怀揣宝剑气势汹汹找寂星宇理论。
“寂星宇,你这龟孙子在哪?给我出来!快些滚出来见我,老子今日活剥了你!”趁酒力他持剑歪歪扭扭左右摇晃走进院落,其他人怪异地瞅着他更不多言,还没人敢直呼盟主的名字。
“寂星宇,你这缩头乌龟,有胆量出来见我,是你把诺儿许配给那个衰货的吧?你怎知道我一定不能破风沙阵?我破风沙阵为了让她看得起我谁知你竟然这样釜底抽薪,我和你没完。”他举剑乱砍石雕像、壁画等装饰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庭前香炉里供奉着历代盟主的遗像燕凌天蛮横扑上去砍个稀巴烂,便砍边骂:“让你不出来,让你做缩头乌龟,今日我便是死也无所畏惧。”按规定损坏遗像必死无疑。
“燕凌天你住手!”夜素馨冲过来厉声警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趁着酒气你就可以随意发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做?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你错了,借口终究是借口,过去的事情且让它过去!”
“你说得那样简单,可你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冒死破阵为了让诺儿、盟主那厮还有其他人看得起我,可他却把诺儿嫁于那个没多大本事的小白脸。”燕凌天情绪激动骂声连连震彻云霄的呼喊似乎能将这里的一草一木化为齑粉。
“杀手,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羁绊,否则你只能平庸!”
“如此深奥之理我不懂,若想让我停手除非盟主那家伙向我俯首认错否则我将把这里夷为平地。”
燕凌天一把推开夜素馨对着旁边的石龛刺过去,夜素馨甩出长袖缠住剑刃向后一拉剑飞上天空,她正待伸手接剑燕凌天早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一把扯过宝剑其速度之快让她几乎反应不及,夜素馨扯住他的脚狠狠摔向平地本欲直接将其摔晕孰知燕凌天速度更快,剑剑点地一瞬间变换身法脚尖挑过一把将她甩了出去,夜素馨空中迅速调整身姿落地险些跌倒,心中不由佩服:好身法,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燕凌天了!
他又举剑乱砍夜素馨只能再次冲上前去阻拦,燕凌天左右躲闪任凭她怎么攻击也不能伤其分毫反而弄巧成拙,他边躲闪边怒斥:“寂星宇你给我出来,老子今日要与你一决雌雄一刀两断!”此时庭院围满了人大家目瞪口呆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做出何等逆天之事。
“燕凌天你找死!”蓝影闪过空中传来盟主充满成熟男人味威慑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