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雾中的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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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重点高校(上)

我叫李昊阳,高中那群狐朋狗友语文虽然差到令人发指,但也觉得李字和阳字翻小学教科书都能五秒见一次,实在太low,至于昊字,他们倒见的少,毕竟我们班主任念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所以,这群傻狍子干脆就叫我日天哥。我叫他们傻狍子并非没有道理,我们班各门科目全年级第一,就那个语文是全年级倒数,这样并不能说明我们语文有多差,用我们语文老师的话说,我们就是先天缺乏文学细胞,不仅缺乏文学细胞,而且不尊重古人,而且素质相当低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当她讲”触龙说赵太后“时,我们班笑趴了一片。我们年级有20个班,然后有6个重点班,六个重点班毕竟还是太多,家长看不顺眼,还是要分个高下,所以六个重点班里有三个比较高级,两个火箭班,一个清北班。我进高中的时候是跨区,别人只要全区前五十,很不幸,我是我们区第51名,俗话说,高考一分两千人,其实那时候家长都很傻,高考一分哪有中考一分值钱,中考一分足以把你从省重点拉到市平均,从火箭班拉到乌龟班,从奖学金两千到敲门砖两万,然后当你和你的初中同学站在同一个高考现场时,他没考好,一脸不情愿地去了北航,你考了全校第一,蹦跶哒地去了一个很好的二本,那时你们的高考差了一百分。所以说,我的老妈还是比较聪明,反正无论如何进去都要走个关系,那就要走个大关系,不然我就会一直贬值下去,最后成为一个连我妈眼中的我爸都不如的公司小员工,不过我妈真是霸气,我得感谢她,不然我也不会一脸忐忑地坐在第三高中的清北班里面。肯定有人要吐槽我的第三高中,说到底也只是第三,那可不是,因为柯市没有第一第二高中,以前是有的,不过抢生源的时候,被三高挤垮了,不得已就和艺术中学合并去了,变成了十四中。

我们的班主任在报名的时候还是很和蔼的,他坐在讲台上,满脸让人沐浴在阳光下的笑容,我进去后,他说:”同学,到这里签到,等下在你想要的位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签到后,绕着满教室走了一圈,想了想,开学第一天总要积极些,毕竟同班同学尽是些全区五十的牛人,甚至还有两三个全区第一的大神,这就更可怕了,想都没想就选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毕竟前排是留给大佬的。后来我才明白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班说好50个人,最后收了63个人我就不提了,后来最让我沮丧的是进校时我竟然不是我们班的第63名,而是第33名,而且我后面的人,全部都不是柯市的学生。

后来我和几个朋友闲扯,其中小飞笑着问我:“日天哥,讲讲你的经历,你怎么进来的,预录还是中考。”我横了他们一眼,“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预录的高材生吗?我中考运气爆发,考了我们区第五十名进来的。”我瞥着小飞,这家伙中考比我低60分,竟然也进来了,我好歹也是擦分走关系啊,你开飞机呢,我反问:“小飞你呢?“小飞轻轻地笑笑,眼睛游离向别处,“我?我运气好呗,刚好进校就被分到清北班了,分班随机的嘛。”我暗骂一句扯你王八犊子的蛋,学着他的笑容也笑笑,也没继续问下去,没多大意思。

三中不愧是重点高校,教学楼看起来很气派,就是食堂修的太秀气,然后操场太空旷,西南脚留了一座正经红砖破瓦烂窗的建筑,里面卧着几个年迈的教体育的老头,有时在锻炼器材上搭几件破衬衫会很伤情调,不过也并不打紧,柯城出一次太阳的时候,整个操场的围栏上都挂满了住宿生的褥子,干巴巴的,就像被丢在刑场上曝晒的犯人的脸,那才叫伤情调。我们三高就只有教学楼和办公楼占位子,剩下的土地食堂宿舍然后厕所什么鬼的随便分分,很明显,你可以看出在校园里散步是件不现实的事情,你在办公楼和教学楼附近逛和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逛没有区别,好吧,你就只能带着女孩压操场了吧,但是一到操场,你就会看见一圈皱巴巴的褥子还有锻炼器材上老头的短裤,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那不叫压操场,那叫逛当铺,因为富人不会当东西,穷人只好当内裤和被褥。那时候我的兄弟们还是比我会玩,他们去压操场总是在上完自习的晚上,牵着手,吹点风,然后就自然地靠在一起,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接个吻,反正上完晚自习窗外一片黑,前几天小飞跟我唠嗑,说他妈妈的姐姐家很小的那个现在读三高的女孩跟别人压操场被抓了,被学校开回家检讨,闷在房里哭,当然小飞想跟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件事,他只是想说,晚上压操场这种活动市场效益十分显著,时隔多年终于在他妈妈的姐姐家的最小的孩子那一代流行起来了,他说现在的孩子比咱当时会玩多了,我们那时的事他们都觉得特乡逼,但是压操场这件事在三高绝对是值得遗传的。他呡了一口茅台,夹了一口菜,又说道,“你还记得何卵不?”何卵指的是我们当年班主任何得熊,“何卵?老子喝醉了才忘了他,当年我妈也没少跟他送东西,老子也还受了他不少照顾,有一次送一女生回家,撞见他和教导主任了,他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早上,他就把我叫到外面一顿教育不准插嘴,然后说,你和那女的吹了吧。我心想八字还没一撇呢,吹个jb,然后后来的确吹了,因为何卵想尽方法整我,我们吹之后他很开心,觉得我听话,然而那女孩恨了我一辈子。”小飞摆摆手,“小事了小事,我想说的是我妈妈姐姐家的那个女孩压马路时就是被何卵和那个教导主任看见的,那天何卵正在和那个教导主任压马路,而且那个教导主任成了三高的副校长了,何卵现在也叫何主任了。”为什么教导主任没有代称呢,因为教导主任很神秘,就只有我见过,我对她也不大感兴趣,当时只有一个印象,老女人。我们班那群疯子觉得老女人这个词太普遍,还没有教导主任通俗易懂,所以操蛋的班主任叫何卵,然而可能比班主任还操蛋的教导主任却还叫教导主任。几壶茅台喝光后小飞做了总结,第一,压操场可能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独创的,第二,像何卵那么丑的男人还是会有老女人喜欢。压操场的起源虽然值得追究,但是我们也没有可以向其炫耀的人了,这倒是次要的了,至于年轻汉子讨老女人喜欢,这倒是一个重要发现,因为阿飞喜欢比他成熟的女人,至于他喜不喜欢老女人,这还需要考证。

小飞看我眼睛轮子总轱辘轱辘转又不说话,把酒杯往桌上一拍,说:“日天哥,你在想啥呢?”

我挑了挑眉,问他:“我高中时是不是还有点姿色?不然怎么摊上这么多孽债?”

他把眼睛一翻,满脸轻蔑与嘲讽,“日天哥,你还记得莫小棱么?”

“我们学校校草啊,名字他妈都这么娘,想不记得他都不行。”

“对啊莫小棱那个娘炮,我们学校好看的女生都被他泡了,然而你追他泡过的女生没追到,伤心难过游戏机也不打了,至于你当时帅不帅,日天哥兄弟我很对的起你,你就他妈比我帅一点,至于当时和莫小棱比,他帮人提包,你就配帮人提鞋。”

我暗想这货说的太他妈直接狠毒了,等下把他送到火车里就一板砖拍晕他,让他一直躺到南方去,最好火车不停,直接蹿进南海把他送去喂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年轻时总是想为自己悲惨的感情经历找个理由,结果直到最后小飞这家伙都没让我自恋下去,毕竟如果老天不怜爱自己,自己怜爱下自己总是没错的,但是每回总是要出个损友,一巴掌把你脸上甜腻的梦抽碎,然后告诉你他也不知道你梦醒后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