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景玉和任丹丹被手机铃声吵醒,任丹丹接通电话,简单地应了几句,便匆匆赶去陆氏。
马兴鹏在柜台旁和张红艳聊天,看到景玉下楼,忙迎上前,问景玉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景玉摇头,淡淡笑道:“快中午了,等丹丹回来一起吃吧,南街有家诊所,我陪你去换药?”
马兴鹏看了看缠着绷带的手,又看了看外头的烈日,摇头道:“我知道那家诊所,外面日头正毒,我自己去就行!”
见景玉不同意,又忙补充道:“我不能回去太晚,吃完饭就得走,要不你去做饭,吃完了还能再坐会儿!”
“好!”景玉同意,“你想吃什么?”
“都好!”
回到楼上,景玉打开冰箱,发现肉菜一应俱全,便着手开做。
约莫十分钟,客厅传来声响,马兴鹏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会是谁呢?
景玉出来一看,原来是任丹丹!
“丹丹?你不是去公司开会了吗,结束了?”景玉问,这也太快了吧!
“唉,别提了!”任丹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脱掉她那十几公分的高跟鞋,抱怨说:“大周六的,他们在讨论出差的事,我都说我不去了,还叫我去开会,我就跑回来了!”
“去台湾?”景玉有些羡慕。
“是啊!”任丹丹起身,靠在景玉身上,神情萎缩,“我最怕长途了,再说这个时候我也不能丢下你呀,怎么样,够意思吧,拿什么美食犒劳我呀?”
“冰箱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
“真的吗,那我可不客气了!”
提到吃的,任丹丹来了精神,“我要吃可乐鸡翅、酸甜里脊、火腿饭团、红烧肉还有排骨汤!”
景玉听后,不由皱眉,“丹丹,你能点些青菜吗,整天除了肉还是肉!”
“喂,我可是食物链最顶层的动物,当然要吃肉了,好景玉,我早上还没吃饭呢,你赶快去做,我去下面给你撑门面!”说着把景玉推进厨房,自己则是穿着拖鞋跑下楼去帮忙。
。。。。。。
做饭的时候,景玉总是有些心不在焉,昨晚她和任丹丹的谈话一遍遍回响在脑海。
不能否认,她和安胥的相处模式的确是个问题,忽略这一个月的变故,他们的相处一直很融洽,或许她真的应该学着释怀了!
所以,再三犹豫后,景玉决定叫安胥过来吃饭。
打开呼叫页面,安胥的名字猛然闯进眼帘!
景玉不擅长记电话号码,原以为还要去联系人里翻找,不曾想它就占据着最方便的位置,而她已经一个月没有使用这个方便了!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随着声音的持续,景玉越来越紧张,她希望电话能快点接通,结束她的煎熬。
同时,她也祈祷安胥不要接,因为这样,她就有了不用面对的理由!
叮!
在景玉放弃的前一秒,电话被接通。
“喂。”
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
“是我!”景玉的心砰砰乱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口。
“恩!”声音有些淡,不似先前冰冷。
“你……你工作忙吗?我……我……”
我做了饭,你过来吃吧!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景玉却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我在比利时,有事?”
晴天霹雳的回答,景玉彻底哑口无言!
安胥不再说话,也不挂电话,就那么静静地拿着手机,安静地聆听景玉的呼吸,一如那个傍晚!
只是这次,他不再是发起者!
几分钟后,景玉找回声音:“没事,你忙吧!”
啪!
是电话挂断的声音,迅速、果断而又决绝!
景玉突然很委屈,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直面他们的关系,却没想到,踏出的第一步便布满荆棘,而这荆棘还是安胥铺的!
难过地转过身,景玉看到马兴鹏站在身后,他什么时候来的?
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景玉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回来啦,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大夫说不打紧,我给你带了个急救箱,备着吧!”说着把急救箱拎到身前给景玉看了看。
“嗯!”景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躲进厨房。
马兴鹏把急救箱放到书架下的储物柜后,来到厨房帮忙。
“都好了,你去叫丹丹,可以开饭了!”景玉把马兴鹏推出厨房。
马兴鹏神色黯淡地退出厨房,站在一旁,看景玉一人忙进忙出。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你给谁打电话,是昨天那个人吗?”
景玉摆碗筷的动作停住,愣了几秒,然后抬起头,笑靥如花地说:“是啊,他是我男朋友,想叫他过来吃饭,可惜出差了!”
景玉说的轻松,马兴鹏的表现却不淡定,眼中闪过一抹伤痛,身体趔趄,险些跌倒,倚着门框丢下一句话后,逃也似的下了楼。
他说:“他看起来很好,你们……你们很般配!”
景玉僵住,冷笑。
般配?
马兴鹏,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会这样说吗?
。。。。。。
有着六个时差的亚欧大陆另一头,位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在某个金碧辉煌的城堡里,安胥与何佑祺分坐于长桌两端,桌上是富有当地特色的丰盛早餐!
手机铃响的那刻,安胥不曾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更没想到是景玉打来的!
他拿着手机再三确认,确认这不是梦,不是时差导致的幻觉才接听!
外人不会知道那一声“喂”里有多大的满足,更不懂他冰冷的语气后是多么强烈的兴奋。
他相信,如果景玉肯说出让他心动的哪怕是一个词、一个字,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飞回去,终止他现在荒唐的行为,可是没有!
放下手机,安胥无心再拾桌上的刀叉。
何佑祺见状,放下手中的餐具,双手插兜,信步朝安胥走来。
“哎呀,我还以为是某人良心发现,终于想起我了呢,原来是到我这儿避风头来了,难为我听说你要来,三更半夜不睡觉就去接你,这帐我该怎么算?”
说话间,何佑祺已经靠在安胥前方的桌上,一副无辜被利用的不甘模样。
安胥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把玩指上的戒指,低头不语。
何佑祺何曾见过这般黯然失色的安胥,语气不由变软:“阿胥!”
“佑祺,你多久没见爱祺了,想她的时候你是怎么熬的?”安胥抬头问。
何佑祺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不见,萎靡的样子和安胥相得益彰!
“八年,我八年没见着她真人了!怎么熬?想呗!不就是时间过得慢点吗,习惯了就好!”何佑祺苦笑,“对了,听说你也泥足深陷了,怎么,他也拦着?”
提到“他”,何佑祺的目光变得复杂,悔恨交杂中还掺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关心!
安胥摇头,“不,没人拦着,是我自己撑不下下去了!”
“既然他不管,还有什么顾虑,左右不过是个人,你什么时候这样退退缩缩了?”
何佑祺无法理解,安胥也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