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何处安玉:误惹柔情帝少
23191400000053

第53章 一片春心付海棠(1)

其实,他们的房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安胥只是把两个客厅的书架换了位置,其他的什么都没动,但仅仅是这样,效果就大大不一样了!

安胥为景玉准备的书架虽然美观,功能齐全,但巨大,摆在客厅像坐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景玉的书架则不然,说是书架,但称为储物架却更为合适,半个墙壁大小的书架勉强能放下几十本书,各种奇形怪状的格子摆满了千奇百怪的玩意儿,明明很怪异的存在,摆在安胥的客厅却出奇的协调,仿佛就是为此而生似的!

饭后,安胥把景玉带到她的小屋,变化之大令景玉咋舌。

沙发茶几之类的东西不知被移去了哪里,整个客厅成了一个大大的书房,突兀而协调!

突兀是因为景玉有以前的记忆,协调则是因为她找不出半点违和的气息。

“给我研磨。”安胥把景玉推到靠近阳台的画桌前,低头检查桌上的纸张。

抬头时,安胥见景玉呆愣着,揉了揉景玉的头,耐心地道:“想什么呢,研磨!”说着指了指砚台,转身去书架底层的柜子找东西。

安胥回来见景玉仍是没动,不由地蹙起额头,拧眉问道:“怎么了,把这儿弄成这样你不喜欢?”

“不是。”景玉连忙否认,她喜欢,不仅是这儿,两个屋子她都喜欢,可是越喜欢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心口的石头似乎更大了,压得她快要窒息。

景玉过于急切地澄清让安胥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他把景玉推到新装的门前,指着门笑着说道:“你瞧,这门的夹层里能放东西,你喜欢什么,我来画!”

景玉本以为这门只是最普通的门,原来还暗藏玄机。

最外一层的材质是透明的,透过它可以看到中间的雕花隔板,显然里面能放书画之类的东西。

“你会画画?国画?”景玉侧头,对安胥的提议持有怀疑。

安胥点头。

“什么都能画吗?”景玉再次质疑。

安胥哑然失笑,“景玉,你在犹豫什么,,画不出来丢脸的也是我,你没有损失!”

景玉真的被安胥诱惑到了,她想要一幅画,一直想要。

在C市时,她曾用两个月的工资求一位名气不大的画家给她画过,美则美矣,但感觉不对,被她束之高阁了。

她也曾找同学和老师画过,结果不是不理想就是不了了之,时至今日,那场景还只能是她梦中的产物!

“我要雪后的‘枝叶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景玉期待又紧张地说,呼吸变得畅快都没有发觉,或许安胥真的可以做到。

安胥想了想,问:“秾丽最宜新著雪,妖娆全在欲开时?”

景玉笑了,在安胥说出“秾丽最宜新著雪”时笑了,这样的笑容景玉已经吝啬了近一个月,终于,他又看到了!

“枝叶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说的是海棠。

“秾丽最宜新著雨,妖娆全在欲开时”说的也是海棠。

为了确认,安胥把“著雨”说成“著雪”,明明是春的宠儿,她却偏要让其置身于冬的凛冽。

安胥也笑了,笑得苦涩!

“研磨吧!”安胥说,然后回到画桌准备颜料。

。。。。。。

安胥拿着蘸有墨汁的毛笔悬在宣纸之上,迟迟不肯下笔,饱满的墨汁随时都有滴离笔尖的可能,景玉以为安胥为难,咬了咬唇,语气有些失望,“要不算了!”

安胥放下画笔,转身看向景玉,眸色认真地问:“为什么,你的用意是什么?”

景玉退缩,她不想说。

“景玉,我不是导体,画不出你想要的东西!”安胥的视线移向别处,他不想给她压力。

雪中的海棠不难画,但要画出景玉心中所想的样子,他还没有那个本事。

景玉抿嘴想了想,眼睛瞥向窗外,幽幽说道:“高三那年,教室外有一排海棠,我和他认识的时候花已经落了,全是叶子,寄居了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虫子。”

“那年冬天雪特别多,盐粒似的,砸在海棠的枝干上晶莹剔透,漂亮极了,就像我喜欢他的心,透亮透亮的!第二年,它们长出花苞,可那时却是我最绝望的时刻。”

“后来花开了,我们也散了。大学的校园里也有海棠,大四的冬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鹅毛大的雪片把地染白,随之而来的便是盐粒似的雪,也砸在海棠的枝干上,但那里海棠旁边有几株寒梅,它们迎着寒风努力绽放,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相形见绌,海棠占了下风,被严重的比下去,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海棠也能开在冬天,结局会不会不同?”

“后来,海棠终于在最美的时候遇见了他,却发现他是冬天,而冬天是不行的!”

“所以我想要一幅海棠图,雪中的海棠,想要用它来告诫自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要痴心,也别妄想!”

景玉说的很慢,很模糊,没有提起任何人的名字,但安胥却听懂了。

景玉是一株海棠,在她念念不忘张恕时,她是一株败叶的海棠。

当她等到春天,一身绚丽时,马兴鹏却已有了妻儿,什么都给不了她!

这才是景玉最大的殇!

安胥没有说话,重新提笔开画,他画得很慢,笔杆似乎有千斤重担,让他想快也快不得!

画画的人慢,研墨的人更慢,景玉的注意力全在安胥的笔尖,无暇管什么墨。

安胥用的颜料很奇怪,只有七种颜色,而他只选了红绿两色。

看了一阵儿,景玉看不懂,便把目光转到安胥身上。

安胥冷漠,不苟言笑,却也温润如玉,有种书卷气,是个矛盾的共同体。

景玉也曾年轻过,疯狂过,看过言情小说,追过偶像剧,难道现实与虚构的差距真的那么大,为什么安胥和她想象的大boss完全不一样呢?

“你再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研磨!”安胥的余光瞥向景玉,指责她的不认真。

景玉的脸唰的红到耳根,害羞地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大半边脸。

安胥停下手中的画笔,伸手把景玉额前的长发拢到耳后,淡淡地命令:“研磨!”

景玉听话地研磨,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眸。

“从没听你说过你会画画!”不知不觉,景玉问住心中的疑问。

“总不能见个人就说我会画画吧,还不被当成怪物?”安胥打趣,一时间气氛不再凝重。

“也对!”景玉点头。

“你不是也会画画吗,自己没画过?”安胥问。

景玉摇头:“太高难度了,我画不出。”

景玉没有绘画细胞,上学那会儿要不是老师对她不离不弃,估计毕业都成问题!

“怎么会,我看你画的纸币就很好……”突然,安胥停住不说,小心谨慎地看向景玉。

景玉抿唇,淡淡笑了笑,低声解释说:“那是去年和师兄学小孔成像画的。”

提到画画,景玉不免有些失落,她也想画画,但她一没天分二不肯下功夫,所以注定只能眼馋。

“你想学吗,我也可以教你!”安胥放下画笔,郑重地问。

“不,我不行!”景玉摇头,摆手后退。

“怎么不行,我看行,来!”说着,安胥拽着景玉的手腕,把景玉搂在胸前,然后又把画笔塞到景玉手里。

“安胥,我真的不行!”景玉躲闪,试图离开。

“别动,把笔拿好!”安胥收紧手臂,把景玉锁在怀中。

除了第一个晚上他们发生过关系外,安胥就没再碰过景玉,这几天,景玉的弦绷得紧紧的,刚刚她几乎以为安胥要做什么了,可当她听话地握好画笔,腰间的手臂竟奇迹般收了回去。

安胥一只手搭在景玉腰间,另一只握住景玉拿笔的手,单纯地继续作画。

“放松!”感受到景玉的紧张,安胥勾了勾唇角,淡淡笑道。

可他就站在她身后,距离那么近,呼出的气吹在她的脖颈,怎么可能放松?

无奈,景玉只能麻木地跟着安胥动作,蘸墨、淡墨、调色,渐渐地,景玉真的放松了,丢掉了顾虑,也忘却了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