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哥拉兔毛!”突然,安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景玉回头,表情平静地看安胥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安胥勾着唇,步履轻缓地向景玉走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紧张!
景玉的情绪就像这窗外的雨,时大时小,时好时坏,只是一个很轻的微笑,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来到景玉身边,安胥试探地蹲下身,见景玉转头望向窗外,没有任何抵触的表情,安胥稍稍安心,坐到离景玉半米远的地方,
景玉盘着腿,低着头,揪着脚边的兔毛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开口:“这是兔毛?安哥拉兔毛?”
“是,安哥拉!”安胥答,许久的沉默已经让他的紧张和不安散去,思绪被拉回到以前,安胥的脑子被安哥拉三字占满。
安哥拉兔毛,虽然在兔毛里属于翘楚,但在动物毛领域,却实在微不足道!
可是,他、佑祺、恩祺,所有在爷爷身边长大的人,都已离不开安哥拉兔毛!
徐若平不仅酷爱安哥拉兔毛,还执着于饲养安哥拉兔,他对安哥拉兔的宠爱,已远远超过了人!
“安胥?”
景玉的声音拉回安胥的思绪,安胥侧头,抿了抿唇,含笑看向景玉,“怎么了?”
“我在问你安哥拉兔长什么样子!”景玉低头,平淡中带着点点娇羞。
安胥嘴巴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景玉,他不是在做梦吧,景玉在问他问题?
时间仿佛倒回到一年前,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室家的阳台,景玉问他,他问景玉,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能一直聊到天亮!
“安哥拉兔,它……它是一种兔子,毛发比较长,神经比较敏感,它……”安胥激动得语无伦次,答非所问。
景玉莞尔,掩着嘴角,咯咯地笑出声。
这下,安胥更是连话都说不出,呆呆地望着景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笑够,景玉敛容,抬眸看向安胥,一本正经地问道:“安胥,为什么对这么好,明知道我在利用你,你不怪我吗?”
安胥摇头,脸上的笑纵容而宠溺,“景玉,我很庆幸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有些事,明知道是水中月镜中花,可他依然义无反顾,不是不想要更多,而是他怕,怕唯一仅有的镜子也将不再!
景玉抿唇,惭愧地低下头,“安胥,对不起!”
利用安胥离开,目的达到后却将人一把推开,她知道她很过分,可她没办法,看到安胥,看到罗雨,总能让她想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体的逃离代替不了心灵的逃离,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她只想一个人!
“景玉……”
“安胥,你能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话卡在嘴边,看着景玉乞求的水眸,安胥选择沉默,淡淡地点了个头,起身离开。
。。。。。。
晚上,吃完晚饭,景玉刚要起身,突然,覆在脚上的兔毛一沉,一股暖意温暖了脚背。
景玉低头,正好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脚边蹭来蹭去。
景玉莞尔,看了一眼罗雨,蹲下身,将毛绒物抱在怀里。
“这是猫还是兔子?”景玉问,黯淡多日的双眸终于有了些光彩。
罗雨轻笑,绕过桌子,将桌上的青菜替给景玉,“兔子,英国的安哥拉兔!”
景玉点头,伸手拨了拨盖住安哥拉兔眼睛的长毛,然后接过罗雨手中的青菜,把兔子放到地上,一点一点喂给兔子吃。
这是一只体型肥硕的兔子,和点点差不多大小,因为通体雪白,很容易和地毯混为一体,所以脖子上系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一只菜叶很快被吃完,罗雨又拿来一些,景玉蹲在地上,一边喂食,一边轻声问说:“是安胥让你弄来的吧?”
罗雨摇头,凑到景玉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是他亲自选来的!”
景玉怔住,眉心微皱,这种小事也值得他亲自动手?
可她不知道的是,安哥拉兔神经敏感,易被惊扰,若不是安胥亲自挑选,这只安哥拉兔又怎么会乖乖地任她摆布?
有了兔子作伴,景玉的精神好了许多,食量也比以前多了好多!
这天,午后的太阳刚要崭露头角,一片乌云却悄然而至,倾盆大雨又再次降临。
这场雨比以往的都要大,景玉站在窗前,玻璃上的雨水模糊了视线。
随着降雨,温度迅速下降,很快,玻璃上升起一层雾气。
无由头地,景玉的心一阵发慌,她已经离开九天了,奶奶,怎么样了?
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窗子,景玉用手指在玻璃上描绘着同一个字——玉!
房门被人推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清,景玉没有回头,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
终于,窗子上没有多余的空间,景玉停手,盯着自己的杰作,声音幽幽地问道:“安胥,我的名字好听吗?”
安胥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按住景玉的肩头。
景玉抿唇,扯着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爸爸说美石为玉,我是他期待了很多年的美石!”
“景玉……”安胥张口,却景玉打断。
“安胥,你说是玉好,还是珍珠好,为什么她们不能共存?”
共存?
安胥皱眉,玉,珍珠,难道和景珍珠有关?
“如果让你选,你要玉,还是珍珠?”
“为什么我要叫景玉,如果爸爸不给我取这个名字,会不会……”
“景玉!”安胥转过景玉的身子,阻止景玉的胡言乱语,“别瞎说,没关系的!”
“明明有关系!”景玉撇嘴,泪水从眼眶涌出,“怎么可能没关系,明明有关系,有关系啊……”
安胥心痛,伸手揽过景玉,将景玉按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