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祺轩的后院,积雪没有被清走,放眼看去一片雪白,安胥站在雪地中,抬头望着一个方向。
把人带到后院,罗雪本想通报,可看到安胥灵魂出窍般的模样,她犹豫了!
恭敬地朝杨雨欣和梁落禾鞠了一躬,罗雪转身,蔫声不语地离开了。
从思祺楼出来时,梁落禾就窝了一肚子火,原以为见到安胥她会劈头盖脸痛骂一顿,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知画懂画会画画,所以她能体会出安胥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画出那副画的。
有诀别,有祝福,有不舍,还有渗到骨子里的爱!
安胥的感情历程她早有耳闻,没认识景玉之前,她是支持安胥的!
于她而言,安胥是雪歌祺的兄长,所以她自然而然敬重安胥几分,而安胥也没辜负她的敬重,所作所为都是身为兄长该有的姿态,不得不承认,她羡雪慕歌祺有这样一位好兄长!
如果认识景玉的时候她就知道景玉和安胥的关系,也许她会帮安胥也说不定!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梁落禾扭头看向杨雨欣,她的小脾气算是磨尽了,现在只盼着杨雨欣能带领她了!
对上梁落禾求救的小眼神,杨雨欣无奈地撇了撇嘴,她也没辙!
看过房间里的画,再来看安胥,不难看出安胥站的位置就是画画人当初站的位置。
来之前,杨雨欣有想过安胥在干什么,喝酒?摔东西?打人?或是其他!
她有想过安胥会捧着雪玉发呆,可她没有想到安胥会站在这里看着过去发呆!
孤单的背影,落寞的身姿,深情的注视,无望的守候,这是一副能让人潸然泪下的画面,这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心疼的男人,这是一段外人无法插手的恋情!
“你们就准备一直在这里站着?”突然安胥出声,转过身没事人似的看着杨雨欣和梁落禾。
杨雨欣和梁落禾皆是一愣,明明上一秒还是个深情不悔的痴心苦男,这一刻便谈笑自若,到底要有一颗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支撑安胥如此游刃有余地在各个角色里转换?
看到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同情,安胥嘴角轻扬,微微苦笑:“外面冷,进屋吧!”
说着越过两人,率先进屋。
当杨雨欣和梁落禾端起茶杯,和安胥围坐在茶几两端,来时那些塞满脑袋的质问和公道统统不见,她们不时偷瞄安胥,局促不安,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女孩聆听大哥哥的教诲。
窗外天色已经大黑,安胥抿了一口茶,直截了当地催促:“你们来我这不是为了喝茶吧,有什么话直说,天不早了,说完赶紧回去!”
“晚了我就住这儿!”完全不经大脑的一句话,梁落禾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呃~”看到安胥嘴角抽搐,梁落禾抱头,只想钻到茶几底下,她接的什么话呀,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杨雨欣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话虽然不是她说的,可她的脸却被梁落禾一起丢掉了!
安胥轻笑,没有理会面前两个女人的窘状,径自说道:“我猜你们是为景玉而来的,所以,开始吧!”
所以?
开始吧?
杨雨欣和梁落禾动作一致地抬起头,蹙额看向安胥,开始什么,骂人吗?
笑话,她们骂得出口才怪!
“安胥,你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无所谓,我都要怀疑你不是真的爱景玉了!”杨雨欣放下茶杯,不满地看向别处。
安胥苦笑,靠在沙发上低头把玩手里的茶杯,声音幽幽:“那我该怎么表现?”
“我……”杨雨欣语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安胥。
“雨欣,你和落禾都是好姑娘,景玉能认识你们是她的福气!”安胥抬头,一脸诚恳地看着二人,“很抱歉因为我,让你们之间有了误会,不过我相信,景玉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她会想明白,会再次接受你们,所以,请你们不要放弃她,好吗?”
一句“好吗”直击心房,问红了杨雨欣和梁落禾的眼睛。
“安胥,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既然你爱景玉,为什么要把她伤的那么深?”梁落禾问,有些事她经历过她清楚,如果只是单纯的囚禁加放手,根本不会让景玉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安胥摇头,拒绝回答梁落禾的问题,“伤了就是伤了,再去追究原因还有用吗?”
“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再纠缠景玉了?”杨雨欣自认为捕捉到安胥话里的重点。
安胥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是,我不会再交缠她!”
他躲去南极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决心吗?
安胥说的坚决,没给自己留下丝毫余地,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本该放心,可杨雨欣和梁落禾的心底却升起一股无由头的荒凉!
平心而论,她们不否认景玉和安胥是适合的,和景玉认识两个多月,她们撞见过好几个来宜海宁空相亲的男士,虽然不是个个出众,但其中也不乏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士,只是没有一个是适合的!
适合没有标杆,只能靠感觉,是一个很难界定的东西,能让人一眼就认定两个人是适合的不多,而景玉和安胥是其中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