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陆氏大楼,直奔市西,一路绿灯开道,很快她们便来到靡荼。
在A市,靡荼已经成为房地产界的神话!
它的设计高度模仿欧洲的城堡造型,每一座楼盘都是一座宏伟大气的城堡,且一户一形,三千八百套住房中无一雷同。
首日开盘,空前的热闹盛况只能用万人空巷来形容,据说现在的靡荼已经不对外销售。
“罗雨,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第二件事啊!”罗雨说的再理所当然不过,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
不想去看景玉质疑的面孔,罗雨迅速把车停好,匆匆下了车。
景玉有些懵,第二件事?有什么事是需要在这里办的?
罗雨站在车外久久等不到景玉下车,不耐烦地敲响车窗,“愣着干嘛,下车呀!”
“哦!”
景玉乖乖下车,机械地跟在罗雨身边,一头雾水,“罗雨?”
罗雨明显不想回答景玉没有问出口的问题,随口搪塞道:“你先别问,一会儿就知道了!”
其实并非罗雨不想回答,只是以她对景玉的了解,恐怕景玉不会轻易接受这份馈赠!
乘电梯到了二十七层,罗雨带景玉来到安胥亲自指定的房子。
房子是顶层,不大,但却因为没有过多装饰而略显空旷。
客厅里,整齐罗列的五个收纳箱存在感极强,罗雨走到收纳箱旁,转过身面向景玉,言简意赅地开口:“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他私自做主了,室家归他,这里归你!”
说完静静地看着景玉。
景玉的脸色不好,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呼吸也有些局促,胸膛剧烈地起伏,是不满意吧?
“你别多想,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补偿你,不,也不是补偿,算是等价交换吧,唉~,反正都是房子……”
罗雨越描越黑,景玉不禁出声制止:“好了罗雨,别说了,我都懂!”
声音闷闷的,好像随时会下雨。
罗雨有丝丝不安,慢蹭蹭挪到景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想要是不是?”
景玉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没有,我应得的不是吗?”
罗雨面色一僵,转身走到阳台。
这套房子很小,五十平不到,但阳台很宽敞,足以和卧室媲美,罗雨靠在阳台的墙壁上,闭着眼沐浴午后的阳光,语气平淡地道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会是一座空房!”
景玉不会要,就算要了也不会住,她一开始就知道,可她还是忍不住买了窗帘,添了茶具,时不时往这送一些家具用品,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为景玉做点什么!
景玉没有否认,杵在门边想了几秒,然后踱步到阳台,靠在罗雨身旁,轻声问:“还有没有第三件事?”
“没了!”
话落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没了,就代表分别!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
“一转眼就入冬了,南极会没有夜晚,你要记得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小时候常听老人讲耳朵和鼻子是会冻掉的,那里温度低又多风,你一定要多穿衣服。对了,那都是冰,有没有房子,你住哪儿,万一来月经,身体受了寒怎么办……”
景玉越说越激动,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眼泪一股一股地从眼眶滑落。
罗雨淡粉的红唇被牙齿蹂躏得红肿不堪,她拉起景玉握成拳头的手,强硬地将手指掰开,贴到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别让我担心!”
“我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
渐渐地,她们哭够,相携坐到阳台的躺椅上,日落西山,柔和的暮光照在身上,是暖的。
最后一抹夕阳被尖锐的城堡屋顶挡住时,她们不约而同地眨了眼睛。
“我该走了!”罗雨静静开口。
“我送你!”一样平淡的语气。
然后她们携手起身。
关门的时候,罗雨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密码是0909,可以改,还可以改成指纹锁,”
罗雨还想再说什么,但张了几次嘴,终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她手臂一收,痛快地将门锁上,“走吧!”
景玉微微抿起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温顺地跟着罗雨走进电梯。
车就停在单元城堡下,罗雨却拉着景玉朝小区门口走去,她不解释,景玉也不问。
靡荼的景观配置严格遵循着欧洲的规则式配景,修剪圆润的冬青球,弯直有序的绿篱,一丝不苟的草坪,看起来僵硬死板,却处处透露着不羁与灵气。
她们走得很慢,像步履蹒跚的老人,每一个脚印都深刻地印在地砖上。
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声自身后传来,接着便是一对情侣的吵闹声。
“你知不知道靡荼的房子有钱也买不到,我好不容易托关系弄来一套你竟然不要,珊珊,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的!”
高跟鞋骤然停止,“你只想着怎么做人,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白首相依?”
“我当然想过,我们一定会的!”
“那就退了,我宁愿眼馋也不会住!”
“为什么?”
“花开夏末,爱到靡荼,你知道靡荼是什么意思吗,它是夏天的最后一种花,代表着结束,林杰,我不许我们的爱情受到一点点诅咒!”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铿锵有力的声音:“好,退掉,珊珊,我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会送你一座城堡!”
“你早就送了,你就是城堡,世界上最好的城堡!”
“珊珊,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杰!”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我和你一起去!”
“好!”
景玉不禁回身,驻足凝望二人,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为什么她没有?
看着景玉眼里的落寞,罗雨心疼地叫道:“景玉!”
景玉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摇摇头,转过身,接着往前走,嘴里轻声呢喃:“花开夏末,爱到靡荼?”
“是!”
“为什么?”
为什么?罗雨摇头苦笑,这个问题她也问过,为什么要取一个这么悲伤的名字,当时少爷是怎么答的呢?
安胥说:“模仿的再像也是假的,到头来终究是梦一场,既然注定是梦,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又有何妨?”
“模仿的再像也是假的,到头来终究是梦一场,既然注定是梦,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又有何妨?”罗雨一字不差地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