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洗完澡回来,景玉正守着锅怔怔出神.
眼睛扫过满盘的面条,安胥故作轻松地调侃,“做这么多,把我当猪养了?”
景玉回神,瞥了一眼面条,淡淡地说道:“哦,做多了,一会儿把剩下的放到冰箱里,下次就可以直接煮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景玉已经能泰然自若地安胥交流,她不会像先前那样再把他推开,伤人伤己。
同样,她也不会傻傻地事事依赖他,她只会以一颗知己之心与安胥相交,他若一直在,她相陪,他若离开,她会笑着说再见!
安胥神情暗淡,下次,他到哪里去找下次?
“好吃吗?”
“好吃!”应该很好吃,只是心里的苦蔓延齿间,安胥尝不出面的味道!
吃过两碗安胥还想要,被景玉阻止:“别吃了,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安胥点头,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景玉收拾碗筷,在厨房忙进忙出。
今天尽管是最后一天,但是于他却是个恩赐,安胥从未想过可以过一次普通人的生活,今天他不仅过了,而且是和景玉一起过的,无憾了!
景玉忙完从厨房出来,却不见安胥。
“我在这儿!”安胥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过来!”安胥靠在阳台的墙上向景玉招手。
景玉笑着走向阳台,待她走近,顺着安胥的视线一起望去,不禁捂嘴惊呼:“好亮啊!”
他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夜漆黑如墨,像块黑布遮在头顶,可现在,星月交辉,明亮异常!
景玉的侧脸很美,尤其是鼻子,挺而翘,漂亮极了!
安胥不由自主地从后环抱住景玉,吻着景玉的发丝细语呢喃:“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之开,不如一户之明。景玉,我爱你!”
景玉莞尔,顺势靠在安胥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仰望星空,“如果星月能够永存该多好!”
“它们是永存的,只是天空不独属于它们。景玉,我希望以后你看到它们,回忆都是美好的!”
“我会忘记黑暗,只记得光明!”忘记不愉快,记住每一个温暖的时刻。
一滴泪顺着安胥的脸颊滑下脖颈,直击心口,他想抱紧怀中的人儿,可最后,他只能把全部的力量汇集到双手,让那双肮脏不堪的手互相慰藉!
。。。。。。
夜已深,安胥看着卧室的门疑惑不解,刚刚景玉执意要去卧房的浴室洗澡,他没多想,可四十分钟过去了,景玉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
想到景玉有可能又不舒服,安胥慌了,顾不得其他,推门冲了进去!
但安胥的忧虑明显是多余的,因为景玉正好好地坐在床上,拿着电话极力地解释什么,根本没事!
“不是,奶奶你听我说!”
“嗯嗯,对,可是我真的……”
“奶奶,我肯定会去的,您再等等好吗?”
“我……我最近忙……很忙,我……”
仲老太太打电话催景玉去台湾,说要趁任丹丹走之前一起出去玩玩,景玉当然想去,但她现在毕竟不是自由之身,去或者不去不是她能决定的!
正在景玉绞尽脑汁编谎话时,手机却突然不见了!
她转身,看见安胥拿着手机替她圆谎,心里说不出的安心!
“奶奶!”
“对,我是小胥!”
“恩,我在宜海宁空,找景玉有事。”
“您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本来前几天景玉就准备去了,被我拦下了!”
“您先别生气,听我说好不好?”
“是,是,我最近手头的事不多,准备忙完了也飞台北。景玉一个姑娘家,就算我放心她自己去,您能放心吗,我俩正好搭伴嘛!”
“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嘛!”
“恩,快了四五天,最晚一个礼拜肯定能到,放心吧!”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景玉!”
“那好,早点睡,晚安!”
挂断电话,安胥唇边的笑意僵住,他在干什么,不是决定今晚之后就天各一方了吗,他竟然……
安胥啊安胥,你还能再卑鄙些吗?
景玉沉浸在自己喜悦中,没有发现安胥的异样,
“谢谢!”她腼腆地道谢,没想到安胥不仅让她去台湾,还会跟她一起去,其实她很怕一个人的旅行。
“啊?”安胥云里雾里,没听懂景玉在谢什么?
安胥呆愣时的样子像极了景玉临摹的石膏像,虽然毫无生气可言,但刀削似的面部线条堪称完美,景玉心情大好,笑着解释说:“谢谢你替我解围,谢谢你愿意陪我去看奶奶!”
听了景玉的解释,安胥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你别怪我擅作主张就好!”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景玉笑着接过手机,转身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景玉转身的动作有些大,一串水珠从发梢滑落,打在安胥的手背。
安胥这才注意到景玉的头发是湿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湿,发梢的水珠正成串地往下滴。
“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安胥心疼地责备,语气有点儿硬,声音有点儿大!
“呃!”景玉心虚地低下头,拽下搭在肩上的毛巾,在安胥不友善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擦头发。
“我没洗完手机就不停地响,没顾上!”景玉小声解释。
安胥叹气,夺过景玉手中的毛巾,跪在床上为景玉擦头发。待手中的毛巾湿了大办,安胥又去浴室拿了两条回来,依旧跪在床上,不声不响地擦。
安胥不说话,气氛很凝重,后果很严重啊!
景玉偷偷回头,见安胥板着脸,刚要讨好地露个笑脸,头就被安胥扳回原位。
景玉不气馁,笑着回头,可这次她的头刚动了一点点,就被安胥按住。
无奈,景玉只能乖乖坐好,安心享受安胥细致入微的服务!
“这毛巾真神奇!”景玉开始没话找话,不过她说的也没错,遇见安胥以前,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毛巾,更别提用了!
安胥手中的毛巾吸水力不是一般的强,它能把头发表层的水全部吸干,免去了吹风机对头发的伤害。
“如果你喜欢可以去AZ买,三个月后正式进入市场。”安胥的回答不冷不热。
“哦!”第一次尝试失败,景玉没有灰心,继续问:“它是陆氏的新产品吗?”
“不是,产权是AZ的,我们只负责生产。”安胥答,语气已不是不冷不热,而是临近冰点。
景玉意识到不妙,忙按住安胥的手,转身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安胥侧过头不看景玉,景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到了安胥,但如果她示弱,应该就没事了吧?
想到这儿,景玉更用力地握紧安胥的手,“安胥!”
景玉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安胥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骚动,他甩开景玉的手,语气颇硬地斥责:“我当然不高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让我怎么……”怎么放心离开?
不期而至的关心扰乱了景玉既定的心,她愣愣地看了会儿被安胥甩开的手,默不作言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