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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奥巴马:美元的最大利空

一、奥巴马没有其他选择2008年11月,民主党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当选为美国第44任总统,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非洲裔的美国总统。有趣的是奥巴马在美国以外获得的支持率远远高于在美国国内的支持率。这位明星式的总统的最大特点,就是“左倾”。果然,奥巴马上台以后,热衷于各种各样的经济救援计划,动用政府力量积极干预经济。这一系列的举措,是是非非尚难说清,但是对美元的未来,无疑是影响深远的。

在布什政府执政后期,由于种种原因,美国政府的赤字状况已经十分严重。到了2008财年赤字达4548.1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当时市场就普遍预估美国可能会在2009年开印钞票让美元贬值,以纾缓财政赤字压力。奥巴马执政以后,各类经济救援计划均开支庞大,而迫于竞选承诺,为取悦民众,他又不敢贸然增加税收。两头兼顾的必然结果,就是赤字的持续扩大。赤字不会自己凭空消失,不用今天的税收来弥补,就得用将来的税收来弥补。但是联邦政府早已习惯寅吃卯粮,指望通过联邦政府在未来大幅削减开支制造盈余来削减赤字不太现实,而民众已经习惯于减税,增加税收对于总统和国会议员们来说都意味着政治自杀。

通过印刷钞票来向全世界征收通货膨胀税来削减赤字无疑是一种更好的选择(一般国家多印钞票只能对本国民众征收通货膨胀税,由于美元的特殊地位,这个通货膨胀税实际上是向全世界征收)。

2009年3月19日美联储声明,将再购买7500亿美元由房利美和房地美担保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和购买最高1000亿美元的机构债券,并且将在未来六个月内最高再购买3000亿美元的长期政府债券。果然美国杀出了最狠的一招——开动印钞机救市。此消息一传出,举世哗然,持有大量美元资产的中国更是忧心忡忡。美元持续贬值是一种必然的趋势,这一点人们并没有抱过多的幻想。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美元的贬值步伐将大大加速;强势美元,肯定不会是奥巴马政府的优先选择,与此相反,通过加速贬值美元来额外“创收”,尽快获得短期的经济效应,以回报和取悦扶持其上台的各大利益集团才是其最优先的选择。所以说,美元的最大利空其实还不是美国现在糟糕的经济状况,而是奥巴马。

二、奥巴马的美元政策:为谁的利益代言?

奥巴马身上凝聚了太多的美国梦,他的非洲血统,他的草根出身,不仅无损于他的光辉,反倒为其平添了几道光环。2008年总统大选中奥巴马的竞选对手麦凯恩,无疑有着比奥巴马显赫的家世和辉煌的履历。

麦凯恩的祖父和父亲均为美国海军四星上将,他本人也被称为“越战英雄”。自20世纪80年代起,麦凯恩四次连任代表亚利桑那州的参议员,他政治经验丰富,无论是个人品格还是个人能力,都经历了长期的考验。但是这一切都敌不过奥巴马的黑皮肤和草根出身所凝聚的美国梦。

麦凯恩的竞选一直面临严重的财政问题,而奥巴马的竞选资金则一直十分充裕。奥巴马总计筹集了大约6亿美元的竞选资金,是美国有史以来筹资最多的总统候选人。他获得的绝不仅仅只是草根阶层和少数族裔的支持,还获得了包括巴菲特、索罗斯等人在内的亿万富豪阶层的大力支持,这是他的竞选资金一直十分充沛的根本原因。相比之下,仅仅在中产阶级获得多数支持的麦凯恩竞选资金短绌,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草根阶层和富豪阶层同时支持奥巴马,背后有着他们各自深刻的利益。长期以来,美国的蓝领工人阶层获得的收入和福利,一直远远高于其对实际劳动生产率的贡献。他们的收入不仅远远高于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相应岗位的工人,即便是与美国国内的其他部门相比,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单单就拿底特律的汽车工人来说,他们的平均收入已经与西海岸硅谷的博士们的平均收入相近,即便是与日本汽车厂商在美国设立的汽车厂所雇用的工人工资相比,也高出了大约35%。过高的工资和福利,加上过去几年信贷的不合理扩张,使得许多蓝领工人也住上了大宅,开起了好车,美国似乎提前进入了“共产主义”。但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还原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美国还远没有达到“共产主义”。

过度消费的草根阶层面临着为自己过去的贪欲和过度消费付出沉重代价的危机:他们即将丢掉高薪的工作,由于利率高企而还不起银行按揭,房子可能被银行收回,信用卡透支无法偿还可能导致他们破产,等等。

在惶惶不安中,他们期望国家出来为他们“兜底”,提供安全庇护。奥巴马正是迎合了他们的这种期望。富豪阶层支持奥巴马则有着更为长远的目的。西方有一句政治学名言:权力天生就是强势阶层的奴仆。奥巴马扩大政府权力,加强对经济活动的干预对于强势阶层来说是有利的,因为从长期来看,这提供了更多的机会使得他们可以利用国家权力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奥巴马的经济政策会带来美国富裕阶层的实际税负增加,但是对于富豪们来说,这点税收增加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当然中产阶级要叫苦不迭),他们有着远比中产阶级强的税收负担能力,所以他们甚至会欢迎这种税收增加,因为税负的增加更有利于他们挤垮中小竞争对手。

奥巴马的支持力量决定了奥巴马的经济政策。可以预见,奥巴马时代必然是贸易保护盛行,政府权力扩张,经济干预深入,财政赤字持续扩大的时代。奥巴马的智囊就公开声称:美国要建立起欧洲式的福利社会主义。这就意味着坚挺的美元成为不可能。需要工作和福利的草根阶层,希望企业得到政府注资和补贴的大企业老板,都不会在乎美元的加速贬值。只要美元的加速贬值有利于他们,他们就会欢迎这种贬值。著名经济学家、哈佛大学教授曼昆,最近充当了这股势力的舆论吹鼓手,他在《纽约时报》上撰文主张美联储采取负利率来加速通货膨胀,以“挽救”美国经济。

总而言之,奥巴马时代的美元政策,必然是以通货膨胀、弱势美元为特征。美联储的印钞机还会继续开动,利用美元的特殊地位向全世界征收通货膨胀税,以满足美国人民的贪欲。在美元的引领下,全球各种货币恐怕都会经历一段剧烈的贬值过程。“全球滞胀”的时代,离我们并不遥远。更为不幸的是,中国持有的巨额美元资产,将不可避免地因此而大大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