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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赴海天(3)

随后唐名山继续和房天骄寒暄,凌云在一旁观察此人,他五十上下的年纪,正像他自己说的确实头大,生得是头大身子小,面色黝黑,但两眼放光,声音洪亮,再加上很会逢迎,凌云便觉此人有点儿意思。

唐名山转头又向他说:“钱总安排了晚宴为二位领导接风。听说凌总很能喝酒,晚上凌总可一定得多喝几杯啊!”

凌云听了唐名山的话,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两个字:忽悠!心想:不会吧,自己初来乍到,还没跟谁交流过喝酒心得呢,怎么就说得跟真的一样?不过表面上还是应道:“哪里,哪里,我酒量有限。倒是唐经理一看就很能喝的样子。”凌云也学着忽悠开了。

唐名山又说:“凌总,你不知道,要说能喝,其实是房总最能喝了。她要是真喝起来,恐怕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望着房天骄一脸错愕的样子,凌云脑海里又闪现出几个字:忽悠!接着忽悠!

傍晚时分,海天分公司所有人员都坐进了市里一家韩国料理的大包间里。昏暗的灯光下,韩式烤肉和各色小菜摆满了两大桌,连酒也有各种:红酒、啤酒和韩国清酒。

开吃前,钱东发表了祝酒词:“欢迎总部两位领导的到来。今天我们海天分公司的同事也全部到场了,平日里大家都很忙,也很辛苦,能凑到一起真不容易。所以今天大家要珍惜这次难得的聚会,充分地放松,尽情地吃喝,不过也不要忘了多敬总部领导几杯啊!来!大家一块举杯,再过一过电,干了!”

说完他带头举了一下杯,然后用杯子在桌儿上敲了敲,表示“过电”了,大家也都跟着做,敲得桌子咣咣响,大伙群情激昂,然后共同一饮而尽。

唐名山嫌韩国清酒不过瘾,要了两瓶红星二锅头。喝白酒的人并不多,他给凌云倒了满满一大杯,凌云拦了几次都没拦住,不过他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房天骄也在他的忽悠下被倒了一些白酒,但钱东坚决不喝白酒,唐名山也不勉强。

其实还真让唐名山忽悠着了,凌云的酒量没有一斤也至少有八两,因此他心里有底,也就沉着地等着应战唐名山了。

钱东端着一杯红酒过来对房天骄说:“天骄,来,我敬你一杯。”房天骄倒也爽快,端起白酒杯和钱东干了。凌云感觉钱东似乎还是比较尊重房天骄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酒过三巡后,唐名山活跃起来了,他开始举着杯挨个儿敬酒。

唐名山首先敬的是房天骄。他夸房天骄是他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领导,把房天骄夸得小脸红扑扑,心里美滋滋的,很是受用。

唐名山的第二杯酒敬的是钱东,称钱东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的领导,还夸钱东为汉腾海天项目累垮了身体,操碎了心,把钱东夸得嘿嘿直乐,“嘿嘿!老唐真能忽悠,活宝一个!”

唐名山的第三杯酒敬给凌云。唐名山对凌云说:“凌总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有水平的人呀,用句时髦的话说就是你很有料啊,今后还希望你多指点呀!”

凌云被唐名山说得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刚举起杯正要跟唐名山喝酒,却被拦住了。

唐名山对他说:“凌总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吧?”凌云点点头。

唐名山又说:“那我比你大得多,我快五十了,我管你叫兄弟,你应该叫我大哥。来,兄弟,咱们俩走一个如何?”凌云杯子里的酒还有一半儿多呢,于是摇着头说:“太多了吧?”

可他话音还没落,唐名山就一仰脖把半杯酒灌了下去,然后努努嘴并朝凌云亮了亮杯子。凌云只好做难受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名山倒真是个热闹人,他坚持将敬酒进行到底,并对每个被敬酒的人都有一番说辞,气氛被他搞得热火朝天。凌云也没歇着,也在不停地“敬着”和“被敬着”。

这时刘婷婷“袅娜”到凌云和房天骄旁边说要敬总部领导的酒,可是房天骄却像没听见似的,站起身走过去和田小曼说话去了。

刘婷婷显得有些尴尬,凌云则举起酒杯说:“好!谢谢你,美女!我们干了?”

刘婷婷眼闪流波地说:“我应该感谢您,凌总,干了!”说着一仰脖抢先干了这杯酒,凌云也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对于房天骄冷落刘婷婷,凌云感到有点儿困惑。

房天骄确实能喝,她喝了点二锅头后,就改喝红酒了,在推杯换盏中喝了不少。钱东则显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话不多,酒也不多,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二锅头加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后只剩下唐名山、凌云和刘婷婷还在继续战斗。

刘婷婷肯定是情绪受到了影响,所以有意找酒喝。除了房天骄她逮住谁就跟谁碰杯,眼见着就喝高了,走路也有点东倒西歪。

唐名山也明显喝大了,舌头打硬,话却更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钱东见状感觉不对,就跟大家说:“差不多了,该撤了吧?”

唐名山却大着舌头道:“不行,必须得把酒喝完。来来来,凌总,咱哥俩再碰一下!”

酒场终于散了,大家往外走的时候,刘婷婷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走在她身后的李晨光手疾眼快一把搀扶住了她,而旁边的唐名山还想去扶她,结果自己却滑倒在地。司机小张和工程师小刘赶紧过来把唐名山从地下拉起来,搀着往外走。李晨光扶着刘婷婷也正要往外走,钱东走回来关切地问刘婷婷怎么了,刘婷婷便猛然挣脱李晨光的搀扶,一下扑到了钱东的身上,钱东感觉有些尴尬,赶紧招呼李晨光和他一起搀扶着刘婷婷向外走去……

凌云和房天骄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们住在同一层楼的同一个方向,先走到凌云的房间,他在开门时感觉房天骄的步履有些迟疑,便试探地问道:“房总,要不然到我这边聊聊?”

房天骄马上应承道:“好啊,晚上喝了好多酒,又喝了好多茶,现在一定睡不着。”

凌云开门把房天骄让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又忙着用电热水壶烧了开水。等他沏好茶在房天骄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后,就见房天骄不太自然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开口问道:“凌总,你这儿有烟吗?”

凌云有些诧异,他平时抽烟,但抽得不多,幸好包里还有一盒。他麻利地取出两支,一支递给房天骄,并用打火机帮她点燃,另一支给自己点上了。房天骄老练地喷云吐雾。望着烟雾中的房天骄,凌云一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凌云自己抽烟却见不得女人抽烟。记得一个著名企业家在一本书中说:一个你平时很欣赏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却突然拿出一支烟点上开始有滋有味地品起来,这个女人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一定会大跌不少。此时的凌云就有这样的感受。不过他转而又一想,或许这个女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困惑和压力呢,这不过是她无奈的排解方式罢了。

这时,房天骄说:“凌总,来海天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凌云回答说:“到目前为止,感觉一直都很不错。这里的项目,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都还不错。”说到这他又想起了白日里想跟房天骄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于是他对房天骄说道:“房总,要不然我明天再找李晨光聊一聊吧。以老乡的身份劝导劝导他,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即便‘劝降’未果也要摸清他的真实想法。”

房天骄听了颇感意外,她抬起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凌云,嘴中似乎喃喃自语;“谢谢你。”凌云看到她的眸子中似乎有东西在闪烁,这让他有点心猿意马,便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又抽出来一支点上,却发现刚才的那根还没抽完,正架在烟灰缸的边缘上冒着烟。

一阵沉默过后,房天骄说:“哦,凌总,明天有个新入职的总部合约经理要来,他叫盛世安。对了,他的面试你也参加了。我让他来给你做助手,明天来了就和你住一个房间吧!”

凌云“哦”了一声,说:“没问题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给自己安排了这个标准间。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汉腾这样的公司还需要高级管理人员如此节省地合住吗?

许多天以后,凌云才知道即使他跟盛世安分开住,费用也都在报销标准之内,之所以煞费苦心地这样安排,完全是房天骄另有一番考虑。

其实凌云还想知道房天骄对刘婷婷冷淡的原因,可见她似乎情绪不高,也就没有开口问。

抽完第三根烟时,房天骄起身告辞了,一边走一边说:“走了,走了。虽然回去了可能还是睡不着,但是也不能在这儿连累你也睡不成。”

凌云笑着说:“呵呵,我也没关系,不过即使睡不着先背一背床板,酝酿酝酿情绪也好啊。”其实凌云此时也没有一丝睡意,但也不好劝留,只好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