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瞪了青年一眼,指尖一点,打出一道气劲,直接封住他的哑穴。
“你他娘的再叫唤,我立刻送你见阎王。”
青年不得不安分,终于意识到还有一个难兄难弟,缓慢地往秦幻这边蹭。
秦幻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凝然不动,并未理睬这个青年,比封了哑穴的人还安静。
林峰看着秦幻,复又笑道:“这小子有点意思,好好培养一番,或许是个人物。”
他们一直耐心等待,直到金灿灿的日光变得橙红一片,继而整个树林暗沉沉一片,明月高悬,树影婆娑而动,天坑下也没第三个剑奴醒来。
“唉”胖子叹了口气,“今天运气不佳,等了一整天才带回两个剑奴,又要被同行笑话。”
“不妨,总比一个强,我们走吧。”
胖子点了点头,右手腕一抖,黑色陡然变粗变长,随后将秦幻和轻念捆在一起。
胖子又一挥手,四个人飞上高空。
秦幻和青年背靠背,肉贴肉,青年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直流,秦幻却出奇地冷静,睁大眼睛往下一看,密密麻麻的树林中有上百个天坑。
即使每个天坑能苏醒两个人,至少也有二百名剑奴,只是猜不透他们培养诸多剑奴干什么。
飘在空中,秦幻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但还是感觉一阵晕眩,也彻底认清一个事实——现在的他,身体比五年前初出茅庐还不如。
当年至少是星级修士,现在已经退化成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心中一酸,差点哭出来。
飞了好一会儿,四人才降落,胖子和林峰走在前头,秦幻和青年跟在身后,拐进一个偌大的宅院。
朱门绿瓦,雕梁画栋,八角亭,莲花台,松柏翠竹,凌霄花开满前院,这个宅子十分讲究,四处一看,前前后后共有十多个院落,规模真不算小。
沿着青石板道,秦幻来到正殿,殿内站着十余个身穿灰衣的青年男子,灰衣人好似没有喜怒哀乐的木雕,眼睛不眨一下,身子不动一毫。
正前方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人,年约五十,三寸山羊胡,脸型略窄,面色微白,浓眉大眼,蓝色袍子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心里握着两个碧绿的珠子。
林峰和胖子走进店内,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躬身道:“堂主,我们带回两名剑奴,他们分别叫沈浪和秦幻。”
堂主看了秦幻二人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挑剔,“秦幻身子骨不错,沈浪看上去活不了几天。”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送沈浪上西天?”
“这倒不必,既然他从天坑中苏醒,不妨让他当几天剑奴,今年只苏醒两个剑奴?”
“我们等了三天三夜,直到第三天仅有秦幻一人醒来,随后是沈浪,其余的人沉睡不醒。”
“那就任他们永眠天坑吧,你们辛苦了,快回去休息。”
堂主一发话,二人喜上眉梢,道谢后一溜烟飞走。
堂主又看了秦幻和沈浪一眼,一挥手道:“将他们送到奴隶所。”
两个灰衣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立即扯住秦幻和沈浪的后领,脚尖一点,带他们飞离大殿。
现在秦幻无法开启神识,难以预测对方的修为及底细,心乱如麻,只好用双眼留心。
飞了一会儿,二人被丢到一排红砖房面前,摔得浑身酸痛,秦幻不敢喊疼,拍拍沙土站起来,还顺势拉了沈浪一把。
一个肥头大耳,身穿土黄色僧衣的和尚坐在房子前的一个石墩上,看着二人摇了摇头,“又来两个,可喜可贺啊。”
他微微一动,身后的大门洞开,“你们俩进去,记住好好和其他人相处。”
秦幻如履薄冰,点头道:“谢谢。”
和尚面无表情,催促二人快点进去。
迈进大门之后,秦幻方觉此处别有洞天,从外面看,这五间房子不算宽敞,但里面却连在一起,宽广敞亮,大理石地面上放着一个个床铺,床铺上躺着一个个神情倦怠的男子。
秦幻粗略一算,屋内少说有一百二十人,定了定心神,朝右边的一个床铺走去,身上别无长物,干脆往床铺上一趟,沈浪依然不能开口说话,躺在秦幻身边的床铺上。
“又来两个倒霉蛋,走路的样子和鸭子差不多,能举起剑吗?”一个少年讥诮道,饶有想去地打量秦幻二人。
“你真不明白吗?一般人能进流火堂当剑奴?这俩肯定是各自家乡的佼佼者,被某个大人物化掉修为发配到此处。
右边那个如此淡定,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左边的小白脸衣着华贵,身份不低。”
“呸,住到奴隶所,还不是一个剑奴,看他俩那怂样,练一辈子也当不了剑童。”
几十个人坐起来兴致勃勃地议论,秦幻充耳不闻,一言不发,这里的人对他们没有好感,贸然发问恐招惹事端。
“吵什么,都给我闭嘴,老子要休息。”
一个白衣少年从最左边的床铺上坐起,怒声呵斥,声音不大,然而说完之后,开口议论的修士都乖乖闭嘴,可见少年在这伙人里很有威严。
偌大的房间归于沉寂,秦幻瞪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实在搞不懂田归元为何安排这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沈浪用手拨了拨秦幻的脸,还算识相地压低声音说:“秦大哥,你为何会来这里?我纯粹是被缺德二叔骗来,他怕我继承家主之位,夺了他儿子的风头。”
没想到,沈浪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一再述说他二叔怎么坑他一家,还有他未婚妻如何逼婚。
秦幻嘘了一声,道:“沈兄,你原来在哪个大陆,我来自封魔大陆。”
“我是瀚海大陆金砂宗的少宗主,秦兄,我听说过封魔大陆,这里当真是长生界吗?我们居然糊里糊涂来了长生界。”
秦幻心中感叹,“我料想剑奴不是啥好活,我们见机行事吧,这时候眼色比什么都重要。”
沈浪点点头,又想说话,竟被人用黑布条堵上嘴。